第六十四章血洗皇宫
第六十四章血洗皇宫
一向肃穆寂静的皇城在此刻仿佛水入油锅,哗然炸开! 当跟着容成冶一起赶到寿阳宫时,外殿已经跪了许多宫人,内殿更有数不清的御医和仙师围着,见了赶来的青年后众人纷纷止住哭泣慌乱,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一边向这位东宫太子让出道,一边默默静候敕令。 “如何了?”容成冶看着床榻,脚步一怔,立刻向一旁的医师问道。 穿着青云道袍的医师仙客叹息一声,摇摇头。 跪在床边的太医院院首壮着胆子答话:“回殿下,陛下已经驾崩一炷香有余......”他说不下去,只能战战叩首,一旁的众人也都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众人如此不安惶惑,实在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一朝天子在寝宫被刺杀,实在是骇人听闻。 清枝看着绣着金龙出云的床帐,目光在上头四溅的血迹凝了下,随即缓缓下落,看向床榻上四肢僵硬、双目死死瞪大的景元帝,以及他胸口的血红窟窿,而后沉沉低眸,心中默念了句。 容成冶似乎也被面前惨烈的刺杀情状吓到,看着景元帝的尸首不可置信的直直下跪,语气悲恸:“父皇!” “殿下节哀!”见太子凄痛,宫人纷纷叩首恳求。 清枝在一旁看的也万分难受,一代帝王横死龙床,何其可悲! 容成冶怔愣看着龙床,随即低下头稳定了下心绪,抬起赤红的眼看向身后宫奴,声音沉痛又含怒:“今日寿阳宫的护卫与侍疾宫女何在?” 从外头进来两个人,不敢抬头的跪倒在地。 “臣寿阳宫护卫长戴蕞/奴婢寿阳宫侍疾宫女媞杨,参见殿下!” 容成冶盯着浑身发抖的二人,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谋逆者谁?” 东宫一怒,威压何重!那二人顿是一僵,宫女甚至受不住,直接哭出了声。 “殿下,臣、臣无能......” 容成冶冷笑:“堂堂天子护卫,非但护不住君王,更是连谋逆者是谁都不知晓?” 戴蕞磕头磕的梆梆作响:“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见二人止不住的叩头请罪,容成冶闭了下眼,语气清淡:“拖下去,斩了。” “殿下!” “太子殿下,求您恕罪啊!殿下,太子殿下——” 二人很快便被侍卫捂着嘴拖了下去。 容成冶站在殿门外,冷眼看着跪了满庭的宫人与护卫,沉声:“父皇遇刺,尔等为寿阳宫护卫宫人,可有看见行凶谋逆者?” 满殿跪了几十个宫人侍卫,没一个敢开口的,刹那之间,整个寿阳宫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响动。 “天子遇害,居然无人知晓凶手,呵——”他冷笑一声,看着底下宫人或默默哭泣或神色惶惶,更是沉下语气,字字淬寒,“孤要尔等何用?” 宫人跪的愈发低了,简直要埋进地砖中。 青年容色威重的望着众人,桃花眼闪过一丝冷意,他抬起手:“都拖下去——” 伴随着东宫毫不留情的赦令,哀嚎遍地,有的人在大喊求饶,有的人痛哭失声,更有的人直接瘫坐在地。 清枝在一旁看的有些不忍,却也知道这并非自己可以置喙之事,于是只能侧头,却正好对上角落处一个小姑娘的眼睛。 那小姑娘年纪很轻,约莫才十四五岁,神色格外无措,听了死刑宣判也没大哭,乌黑的眼睛噙着泪,仿佛懵懂的鸟雀,想要求救又不知如何开口,实在让人可怜。 豆蔻年纪啊,正是花枝上的骨朵儿。 清枝抿着唇避开了她的眼睛。 直到门外传来凄厉惨叫后,她实在忍不住,扭头看着一旁的容成冶,极轻的喊了声:“阿冶......” “枝枝!”容成冶没有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满殿的血洗之景,“此乃皇家之事。” 清枝抿了下唇:“我知道,但你明明也看出来了,皇上并非死于谋逆刺杀,床头挂着的老阳镇石被盗走,可见凶手绝对为妖邪!” “他们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得见妖邪,就算有错,也不至于死!” “枝枝。”青年的那双桃花眼中没有半点笑意,而是沉寂与冷光,“真龙天子死于妖邪之手,此事泄露,天下必定大乱!所以父皇只能死于谋逆,而这些人——便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证据。” 血洗寿阳宫,证明皇帝的死是宫奴侍卫的疏漏,而非妖邪作祟。 清枝知道这些手段,也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牺牲,却犹又几分悲戚,她低下眉头,檀口张开又合上,忍了又忍。 只能用无辜之人的鲜血来遮掩吗? 容成冶终于看向她:“枝枝想救她们?” 似乎还有转机?少女抬起头看着一脸正色的青年。 “枝枝所求,我自然无不心软。”他直直盯着她,一字一句吐出。 满朝都知道东宫太子的雷厉风行,旨意颁下,绝不可能凭借他人三言两语就改了,若是今夜之事传出,世上居然有人能叫这位说一不二的太子殿下法外开恩,不消一日何清枝的名讳便能传遍朝野上下。 容成冶的意思,不外乎要让众人都知道他的心意。 眼看着那个年方豆蔻的丫头将要被拖出门外,清枝拧了下眉头,抬眼看他。 二人并未交谈,却已知晓心意。 青年淡淡凝眸,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随即转向一旁的金吾卫:“先关到永巷。” “是!” 处理完宫人,又将皇宫御医挥退,整间寿阳宫空荡了下来,只剩下那名医师仙客和容成冶何清枝三人。 “敢问道人,父皇究竟是缘何而死?”容成冶脸色凝重的看着龙床上的尸体。 那名医师收起手中的灵盘,摇摇头:“殿下,景元帝之死,源自穿透肺腑的这道伤势,伤口上残留的灵气太过淡薄,实在查不出是何种妖祟所为。” “七法灵盘也只能算出,那妖邪灵力强悍、行踪诡秘,论起修为来可谓大能修士,怕是老夫也无法相当。” 清枝心头忽然一紧,看着那位道人:“伤口可否让在下一看?” 医师一顿,诧异的看了眼少女,又看了看一旁的容成冶,见他默许便退到一旁:“姑娘请。” 少女看着死不瞑目的景元帝,在心中默念了句得罪,随后从锦囊中取出一道寻灵符,咬破指尖沾了灵气后,一把将其贴上将景元帝的伤口。 顷刻间金光一闪,符咒化作一阵青烟,袅袅升空后又显出一道微弱至极紫光,随即飞快消散。 清枝心神大震,满目的不可置信,而一旁的仙师则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这,小友用的可是千金难求的寻灵符?” “敢问小友是从何得来的?小友可是与白绯道人相识?”那道人一改适才的清心寡欲,眼神有些热烈,“还望小友能做个引荐,我一定厚谢!” “陈仙师!”容成冶不轻不重的喊了句,眼神淡淡的,却又无比威压。 那医师见少女心神不宁,显然不是攀谈的好时候,又见这位东宫太子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便也知趣的起身告退。 等到殿中没有他人后,容成冶才关怀问道:“枝枝,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清枝唤出长剑,凝目:“阿冶,你既信我,我自然要还个公道给你。” “枝枝,你在说什么?”青年有股不祥之感,皱起浓眉刚要伸手去抓,就见少女转身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