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红莲万蕊
第六十三章红莲万蕊
一直到天色渐晚,容成冶才回到东宫,连寝殿也没回、直接就来了凤仪殿。 “枝枝。”他已经换下了白日的御袍,穿着一身缠枝牡丹的暗色锦袍、欣然踏步而入,见少女在对着窗外远眺,不由得笑问,“在看什么?” 少女淡淡摇头:“没什么,国事处理完了?” “是。”容成冶笑着走进,“为了弥补枝枝,我准备了歉礼,可要去看看?” 看着青年朝着自己伸出的手,清枝犹豫了下,才将手搭上去。 没有叫辇车,也没有叫宫奴跟着,容成冶旁若无人的牵着她在皇城穿行。 “去哪?” 青年回头朝她一笑:“你小时候不是总念叨清华池的莲花好看么,如今正是早莲盛放的时候,我带你去长安宫的清华池看莲。” 清华池的莲花乃是皇城一绝,可惜小时候的容成冶不受宠、何清枝也是借了兄长的光才能入宫,于是两个人只听受宠的大皇子说起过那处的红莲有多漂亮,并没什么机会亲眼去看。 没想到容成冶还记得这件事。 许是青年来的突然,长安宫的宫奴见了他之后纷纷慌忙下跪,容成冶丝毫没理,只拉着少女往里头的御池走去。 一进园子便看见碧湖连天,周环数丈,砌以白石,莹澈如玉,石面隐隐有鱼龙花鸟之状,四面环绕垂柳,柳下有白玉石阶隐没入水。 满池之中,碧海泛波、圆叶清浮、莲花初绽,湖上十六孔拱桥,共点琉璃风灯四十八盏,映照清辉。 夜风轻袭,长安清池、星桥映昳,开遍万蕊红莲。 清枝望着满池红莲,先是怔愣,直到闻到莲香后才回神,似笑非笑看着他:“这莲花,今年开的这么早吗?” 才五月里,就有那么多莲花开了? 容成冶也没有心虚,看着少女坦言:“是我令修士引山间温泉水催开的。” 清枝看着他。 “我早就想让你看看清华池的万蕊红莲了,今朝也算是得偿所愿。 ”他看了眼湖中莲,“少时枝枝护着我良多,如今也该轮到我让你高兴了。” 区区小事...... 小到几乎要在回忆中消失、小到她自己都不曾想起,却被青年如此铭记...... 清枝心头有些酸涩又有些甜意,低眉笑了下。 容成冶低头看着她,目光深情:“还有一件事,平郡王将五年前的幕后之人吐露出来了。” “谁?!” “是名蓝袍的中年修士,形貌端正、修为不浅,并非那名黑衣老道。” “中年修士?”清枝皱紧眉头,不是那黑衣老者?她不由的内心生疑,“那日见他时,他不是还势不开口吗?如今贸然吐露,安知不是假话?” 容成冶摇摇头:“我觉着倒是真的,那日见过皇兄后晚上便有侍卫来禀告,说他受寒染恙,夜间便不治而亡了,至于这消息也是他病逝前透露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许是暗中还存着你我不知道的窥伺者。” 这么突然?那位平郡王......死了? 清枝皱着眉看了看容成冶,青年一脸坦诚,又将心头的不对劲散去,勉力露出一个笑。 “枝枝不必为难。”容成冶将她的手轻轻放到心口,“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见他因为自己而敛眉,清枝也不好纠结于此,于是暂且搁置,点头:“谢谢你,阿冶。”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脉脉月色中,清枝看着满池莲花,忽然想到下午太监的话,有些踌躇。 “......阿冶?” “嗯?”他温柔应道。 “我听说,你至今...无妻无妾......”少女为难的开口,她从没做过这种事,很不自在。 “枝枝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青年打断了她。 看着他的神色,清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察觉到她的意图,容成冶并未生气,只是有些落寂的笑了下:“那日同鹿女所言,没有一字不实,枝枝,我自小便一心倾慕与你。” 少女顿住。 “我知道,枝枝心有所念,念家门深仇、念门派大恨、也念着已逝之人。”他的桃花眼暗淡了下,却依旧提起笑,“我也自知在你心中远远及不上这些事,那——我便在此等着你。” “再一个五年也好,十年也罢,我都会在此等着你。”容成冶定定看着她,眼中的深情几乎要化作烈火烧出来,“人寿有尽,无法永伴在枝枝身旁,为永生之憾,但我却无悔。” “平生得遇枝枝,便是此生大幸。” 他说的铿然又坚定,深情如许又山海不移,不由得令清枝心头一悸。 对着清风明月、满池红莲,容成冶虔诚俯身,对她折腰:“心悦于侧,何言憾哉。” 此刻,青年的眼眸比任何东西都要明亮,月轮、风灯、琉璃都及不上其十分之一,伴随着靠近的龙涎香,清枝觉得浑身有些缠黏,仿佛被蜜裹住,无处挣脱,恍然陷入到那双桃花目中。 微微炽烈的温度传来,少女长睫倦懒的垂下,唇上传来轻柔的气息。 绵软又guntang的唇,覆了上来,谨慎的、小心的贴上她的唇瓣,随即惴惴不安的轻轻舔上,在齿缝间游移踌躇了下,大着胆子探进少女冷香的口中。 清风徐来,清枝被揽着往前倒入青年怀中,愈发浓郁的龙涎香味彻底笼罩了她,意识开始模糊。 容成冶也由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变得张扬侵略,仿佛本性暴露,他勒紧少女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不叫她有半分后退。 吻得很深,又无比贪婪,急切又渴望的探寻着她的每一处,从银牙到舌尖都被毫不留情的侵占,清枝微微蹙着眉,下意识伸手抵在他的肩头。 “唔......”青年低沉的闷哼传来,清枝想到他肩头的伤,慌忙松开。 厮磨不停、喘息渐浓。 由内而生的微微燥热令少女意识更加模糊,她彻底合上眼帘,感受着自腰间传来的微微酥麻,情意昏昏。 微凉的夜风都变得guntang缠人,恍若堕入情海,清枝指尖都泛着绵软,在青年毫不掩饰的炽烈爱意中纷扬灼烧。 就在二人情意渐浓、将将尤花殢雪之际,忽而从左腕上传来一阵刺痛,既深且快,仿佛毒牙一闪。 清枝立刻从恣恣春意中清醒过来,闷哼一声着看向左臂。 容成冶察觉出少女的不对劲,伸手握住她的手要查探,却被她拦下了。 适才的疼痛绝对是艮蛇,但她却若无其事的捋下袖口:“没什么,常年的毛病了。” 青年见状也没强求,微笑着松开她的手:“等明日、叫东宫的医师看看,他医术很好。” “嗯。”少女颔首。 正当二人气氛又转向黏腻时,忽然听见远处宫室传来的一声惊呼,随即宫奴与护卫便一同喧扰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还来不及惊诧,便看见外头奔进来一个太监,噗通跪下厉声大喊:“殿下,殿下!皇上他......驾崩了——” “什么?!” 满心惊骇的对视了下,二人立刻往寿阳宫赶去。 作者:有个小伏笔,容成冶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