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常/罗天大醮前奏
被叫做“宝儿姐”的长发女性在敲晕了身前的青年后，转头看向跑到这边的少年，歪了歪头：“诶？阿莱？你咋也得这儿？（请自动脑补四川话）” “我还没问你啊！你得这儿做啥子嘛！还把我朋友敲晕了！”加莱慌忙半跪在倒在地上的身边，半搂起对方后，才抬头看向面前的冯宝宝。 “徐三儿喊我来办事……哦！你咋会跟张楚岚这娃儿在一起啊？”冯宝宝也很豪放的蹲在了加莱身边，看着昏迷过去的张楚岚。 黑发少年扁了扁嘴，“我不是去年上大学嘛，这是我大学同学……等会儿……你说他是张楚岚？！那个张楚岚？！！” 宝宝看着眼神漂移的少年，语气平淡无波：“安，你不晓得蛮？哦！对咯……徐三儿徐四找你找了好久咯。徐四还天天念叨啥子，‘这个小兔崽子，真会躲。要是让老子找到了，好好打他一顿屁股’。你要遭球咯！” 她面无表情的，用带着不知名口音的四川话，很搞笑的复述着。但话里的内容，却让加莱细微的哆嗦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只能讪讪的笑着，摸了摸脑袋：“啊这……人总是要上学的嘛～四哥天天都在说些什么啊……” “放心，虽然他这么说，但他跟徐三儿还是很想你嘞。就连他帮我开发阿威十八式都没辣么用心咯！”宝儿拍了一下黑发少年的肩膀，把人拍了一个踉跄。 虽然很好奇那“阿威十八式”是啥，但是张楚岚还晕在自己怀里面呢，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忙扯回话题：“对了对了，宝儿姐！你为啥要把他敲晕过去啊？” “因为他看到我刨张锡林嘞坟咯嘛！他是个普通人得嘛，不楞让他看到啊，我就把他打晕咯。”她振振有词的回答。 虽然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但到底加莱还是听懂了，毕竟他也知道的不少：“……啊？！！就这？就这！而且你为啥要刨张锡林嘞坟啊？！”一不留神，他的四川话也出来了。 “啊？”冯宝宝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的外了下头：“你不晓得啊？张锡林嘞坟遭人家刨咯，三儿说可能是全性干嘞，就让我来看哈，还有不得啥子线索。” “……”黑发少年抿了抿唇，垂眸沉思了一下，才抬起头：“那三哥他们……干什么去了？” 按照宝儿姐单纯的性子，徐三要是肯让她来了，要么是他，要么是徐四，反正肯定有一个跟她一起来了。但他们有事自己脱不开身，所以才会让宝宝先来这边。 ……问题就是，来的千万别是徐四！不然凭宝儿姐的演技，肯定瞒不过去！ “三儿说要去做啥子调查，就让我先来咯。还有，你还不能把这娃儿带走，我还要确定他是不是异人。” “这样啊……[呀吼！来的不是四哥！]”加莱在心里猛然欢呼一句，又沉思了一下，将怀里的张楚岚递给冯宝宝，“那你当心些，我把他放好去，你先干你的事，做完喊我就是了。要是张楚岚是个普通人，就别把他扯进异人世界了。” 凭借他对宝儿姐的了解，知道她是怎么样的性子，有她在一边，张楚岚大概（重音）不会出事。如果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他么。 将人交给宝宝以后，加莱本来都打算转身藏起来了，突然又想起来：“对咯，手机给我……这是我电话号码、我微信，有事记得打我电话。下次见面给你带好吃的！还有……” 黑发少年沉默了一下，按住了冯宝宝的肩，一脸严肃：“先不要跟三哥四哥说你见到过我哦！我还没玩够！我才不想被他们逮到公司上班！还不给工资！！” 见自己小兄弟真的很严肃的样子，宝宝正色，拍了拍胸，一脸智慧的表情：“我办事，你放心。” 本来没啥的，经她这么一说，再加上平时的行为……加莱就不太放心了…… 之后，他就收敛气息躲在一棵树上，看着经过宝儿姐一系列saocao作，张楚岚竟然被逼的使出了一道白色的闪电。 见状，他叹了口气，‘看来他也是异人……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那个张锡林的孙子，是异人也正常……’ 随后，他便也从隐藏之处跳出来，发出攻击。正在雷电中央的张楚岚，就看见一道颜色柔亮带着浅金光点的银色光芒，从僵尸们身边滑过，轻而易举的让剩余的僵尸消散在了空气中。 “别搭理，快走，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在背后cao纵这些僵尸。”加莱揪住张楚岚的衣领，快速的说了一句，就拉着他几个跳跃间，消失在了林子里。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离开了坟地，张楚岚就甩开了少年的手，一脸警惕的问道。 他原本只是警惕与自己身边出现了这种“危险人物”，还没生气。但脾气可大的加莱，才不受他这个气，直接就先“阴阳怪气”上了。 黑发少年在树干处坐下，歪着头看他：“你不清楚么，还问我？你自己不也有这种能力吗！张楚岚，你可真行，不说挚友级别，在我看来，咱也算密友了吧？一点都没漏出来你是个异人，真厉害。这么看来你根本就没把我当自己人看呗。” 他站起身来，神色冷凝：“行，我走得了。放心，你也看到了，我也是个异人，也不是大嘴巴，你不用担心我会乱说你的秘密。”话音刚落，黑发少年就转过身，双膝微屈就要跳走。 却没想到，张楚岚抓住了他的手臂。加莱回过头，甩开了他的手，不大耐烦的撇了撇嘴：“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这样不是很符合你的预期吗？” 张楚岚看着被甩开的手，神色晦暗了一下，却挂起笑容，又强行揽上了少年的肩膀：“我都还没气你瞒我，你怎么还先气上了？” “瞒你？”加莱扭头看着距离极近的张楚岚，扯出了一个笑容，戳着对方的胸膛，戳一下，说一句：“我哪个小长假不出去？嗯？你问我要去哪里，我哪次不是说我要去深山老林里修炼？啊？” “我！”青年被他的话一噎，想起了确实是有这回事，便讪讪笑了起来：“我不是……你又没在我面前显露过你的能力，我还以为你看动漫走火入魔了嘛……” 张楚岚也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但因为与异人世界脱离太久，导致他的旁敲侧击根本没让加莱听明白。额，当然，一个原因是他问的太过隐晦，还有一个就是因为加莱对于这种“九转十八弯”的语言的理解能力，实在是有点差。 “哼！”黑发少年气恼着扭过头去，“那我有说谎吗？张楚岚你可真厉害啊！” 被加莱的阴阳怪气刺的脑仁都疼的张楚岚，一时也找不到好办法，只能笑着认错：“没没没！加大校草对小人从没说过谎，都是小的隐瞒了您。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次嘛～” “哟～我哪敢生张神人的气啊～”少年黑亮的眼珠“滴溜溜”的打着转，挤眉弄眼的想做个“嘲讽”的表情，却也挤不出来，遂放弃，还是端上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张楚岚被他挤眉弄眼的神情逗得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但一想到要是真笑出来了人就更不好哄了，好悬憋住了：“别别别！是我错了！真的！往后你说什么我都信！好不好？” 这下，张先生可是签下了许多“丧权辱国”的协议，才让这小少爷消了气。 解决完了这些事，两人坐车才回了学校。张楚岚兴许是第一次知道有其他异人，很兴奋的问东问西，加莱也讲现在的一些异人的常识跟他说了。 被宝儿姐这么一搅和，加莱也没尝到张楚岚的“家乡菜”，还又被车一路颠回学校，差点屁股都颠成四瓣了。 等到了宿舍，加莱就像是被霜打焉了的小花一样，瘫在自己的吊椅上。张楚岚看着他这幅恹恹样子，叹了口气，忙前忙后的，又是调蜂蜜水，又是递风油精的。 黑发少年跟只小猫一样的缩在吊椅上，看着青年动作，也不知道他从哪找出来的东西。 张楚忙活了半天，才让对方面色正常了起来，那细弯的眉也不再难受的皱在一起了。青年心下微微松了口气，随后才坐在了自己桌子，开始完成自己的作业。 而躺在吊椅上的少年，赤着脚丫，轻轻使劲转过了吊椅，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伏在案上的张楚岚。对方白净修长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水笔，在暖黄的灯光下奋笔疾书，时不时停下来思索一番。 就算是因为背对着他，加莱觉得自己也许能想象到，对方是怎样的神情：墨色双眼闪着专注的光，纤长的眼睫被暖黄的灯撒上了细小的光点。浅色的唇紧抿着，也许会因为一些难题而被向下撇去，但他聪明的脑子不会让它们拦他太久。 浅金色的夕阳透过小玻璃窗，撒进只有两人而显得分外宽阔宿舍。少年在暖融融的光芒里，被晒得昏昏欲睡，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当张楚岚写完作业，回过头去的时候，就看见了脑袋歪在吊椅带子上，一脸宁静沉睡着的少年。他雪白的裸足垂在地上，玄色的碎发散在了颊边，带着一点细碎的阴影。 他脸上不自知的挂起了一个微笑，从对方的床上抽出一条小毯子。仔细给人好好盖上后，才转过身坐回桌子前，调低了台灯的亮度，继续做着课外的作业。 等到加莱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他蹬直了腿，伸了伸睡的有点僵硬的骨头，打了个哈切，迷茫的四处环顾了一下。张楚岚当然也听到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写完最后一个字，才转过头去。 “哟？醒了？额、——” 刚回过头，他就被盘腿倚在睡椅上，睡眼迷蒙、搂着小毯子，垂着头揉着眼的加莱惊到了。 张楚岚：这、这这这！这小子睡个觉怎么还把衣服睡开了？！ 睡相不太好的少年，脑后用发带束成一束的长发，已经被蹭的散开了。在宿舍里惯例喜欢穿宽松T恤的加莱，现在那T恤已经被蹭的领口大开，露出了那身可以用“赛雪欺霜”的皮肤。漂亮精致的锁骨之下，是平时掩藏在宽松衣物下，看不出来的紧实胸肌。 他缩在灯光映照不到的昏暗处，泛着水汽的晶亮眸子，好似在闪着光。就像……聊斋里头夜会书生的、吸人精气的山野精怪…… 张楚岚的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滚动了一下。 偏生这小子自己察觉不到他这幅样子多勾人，还毫无自觉的把手伸进衣服里，大咧咧的挠着肚子上痒痒的地方。纤细结实的腰腹上，排列着整齐的腹肌，在微暗的灯光映照下，显现出一种如同白玉般的温润色泽。 好一会，加莱懵然的脑子才反映了过来，对方说了些什么，“唔、嗯……我睡了多久啊？” “差不多三个小时。”张楚岚依靠强大的自控能力收回眼，扫了一眼手机，回答了他，“饿了吗？哥哥还差你一顿大食堂呢。” 少年一听，登时清醒了过来！他瞬间就从衣服里抽出手，满脸笑容的跳下了吊椅：“走啊！走走走！现在就走！刚好快到饭点了！去晚了又抢不到座了！” 虽然是食堂，但味道是真的不错，两人吃了个肚皮溜圆后，在cao场散了会步，消了食就准备回去洗洗睡了。 然而。 “so no qi no sa da me！——JO！——JO！！” “害，这谁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来了？”加莱从兜里摸出正在震动的手机，“额？我老爹？楚岚，我接个电话嗷！你先走吧，能让他这时间给我打电话估计有重要的事。” 让对方先走着，他就一边接通，一边朝着学校里的人工湖边走去。“喂，老爹，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有啥事啊？” 刚一接通，他就被自己老爹的大嗓门惊得耳膜一震：“给你打电话还要挑时间！？要是你老子不给你打电话，等你打回来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这倒是事实……不过每次听自家老爹把原本一副好嗓音，糟蹋成这个样子，加莱都有点呃，说不出的心累。 自己说不过他，就算知道对方看不见，加莱也嬉皮笑脸的陪笑道：“……好好好，您说得对您说得对，那我的父亲大人，找我干啥啊？” “嗯……也没啥事，就是龙虎山那边今年安排了罗天大醮，你有没有啥想法。” 加莱挂在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痞笑，猛然滞涩了一下，思考起来，‘有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吗？龙虎山居然突然安排罗天大醮，不过……’ 他扯了扯嘴角，想努力再挤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只能干巴巴的开口：“没、没想法啊！您、您问这个干啥呀……” “龙虎山上的事，你还没放下啊？我都旁敲侧击过人老天师了，那小子都不介意了，你还在纠结个啥。”优雅磁性的男声很悦耳，但其中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意味，让人实在怀疑，要是加莱在他面前会被他死勒住脖子，揉乱那一头柔顺的发。 ——不，怎么可能不介意，如果不是那天，就差一点，“他”就能…… ‘我宁愿回武当山被我师父天天cao练，也不想去龙虎山……’少年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也没多说什么，想要转移话题：“额，我没纠结这个……” “老子听你放屁！”电话陡然加大的嗓音，又把加莱震得脑瓜子嗡嗡的，“你这性子，你一抬屁股我跟你妈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么？” “我……”加莱一时语塞，随即像是掩饰什么一样的也加大声音：“你打着电话来到底是干啥的啊！！不只是为了问我去不去罗天大醮吧？！” “是，确实不止。”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阿莱，我想跟你说，以往你去不去罗天大醮，也无所谓。但这次——你一定得去了！” “……啊？为啥啊？我这课不上了？！” “你不是一直在靠自己追查那件事吗？去龙虎山就有线索。而且——”他老爹也没瞒他，双唇一碰间就吐出了一个让加莱无法拒绝的理由。 自己老爹轻描淡写说出来的惊天大秘密，砸的脑壳一时都没转的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灿若星辰的眸子却猛然亮的惊人，显出了令人吃惊的浓烈兴味：“啊……那这龙虎山，可真是不得不去了啊……” “嗯，听说这次吕王两家想搅混水，陆瑾那家伙也打算掺一脚，他说打算拿出通天箓来做奖品。还有诸葛家、武当和哪都通，可能都会派人去这次的罗天大醮。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家主大人的声音又带上了戏谑的笑意，“你妈知道了，让我嘱咐（重音）你说，‘这么好的机会！不管是谁，能处的都赶紧带回家，让我看看！’。儿啊，好自为之吧——”话音未落，他就挂了电话。 ……加莱用自己这张脸来打赌，对方最后绝对是忍不住笑了！就算自己老爹挂的很快，他也听到对方最后的小声笑声！！还有自家老妈是怎么回事啊！？？他才十七就被催婚着找对象了了啊？！ 在通话挂断后的一分钟里，加莱都在腹诽老不正经的家主大人。“滴滴”——手机又轻微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你要去罗天大醮的话，记得先去武当拜访一下云山道长，人天天说收你这徒弟后，有了跟没有一样。” “害、这话说得……”黑发少年读完短信，嘟囔了一句，转了转手机，插回兜里，垂眸不知思考了什么。 过一会才笑了起来，“龙虎山、哪都通……诸葛家也要来啊……这是要做瓮啊，有意思有意思～这么有意思，我又怎么可能不插一脚呢。” 唯一的问题就是，要上龙虎山就不可避免的要见到那个人了。 ‘啧，麻烦……算求，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揉着眉心，砸了咂嘴，有点怅然的走向了办公楼去签假条了。等到再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就多出了一张一个半月的假条。 “所以说，有后门就是爽啊，这么久的假都能批的下来。”加莱弹了弹手上假条，摇了摇头感叹道。 回宿舍后，他就从衣柜里抱出一堆衣服，开始收拾行李。张楚岚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他一件件的往行李箱里塞衣服，一愣：“……你干啥？” “嗯……”加莱歪着头，想了想，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家里让我准备准备去参加一个比赛。” “？？？什么比赛要比……”他瞄了一眼被少年随意放在桌上的假条，“一个半月？！而且学校还真的给你批了？！” 黑发少年低下头，继续整理要带的东西，头也不抬的说到：“比赛倒没那么久……就是我还得去旅、不是，咳，内什么去见见我的师傅。” 张楚岚：你刚刚是想说旅游是吧？！绝对是！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张楚岚忍住了想要吐槽的欲望，也走到箱子边，一边帮他收拾衣服，一边开口问他。 “嗯……应该明天一早就走。”加莱将水杯啥的日用品也塞进了箱子里后，才抓了抓头发，思考了一下，犹豫着回答道。 张楚岚听了点点头，也没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继续整理。然后他就发现，小少爷叠衣服，是随便一折就往箱子里硬塞。 张·老妈子·楚岚看不下去了，夺过加莱手里的衬衣，驱赶到：“……算了算了算了，你上一边玩儿去吧，我来给你收！去去去！洗脸刷牙去！” 加莱就一脸懵逼的被赶去洗漱了。 刷完牙他就拎过板凳，歪着头，趴在椅背上看着青年帮他收拾行李。看着看着，他嘴里冷不丁冒出一句：“哎，楚岚，你这么贤惠，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Omega。” 张楚岚垂着头，手上的动作一顿，加莱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似乎隐约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最后一件衣服，才抬头对着少年笑道：“害，说什么呢……喏，整理好了，你要走的时候直接拎上就行。怎么样，哥对你不错吧？” “是是是，谢谢楚岚哥哥！”黑发少年笑嘻嘻的冲他抛了个媚眼，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拍了拍了他的肩：“行啦，胖子他们又去网吧了，今天得早点睡。而且你明儿下午还有课呢，早点休息吧。” “行，早睡早起～身体好！”张楚岚笑着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上床了。 第二天一大早，加莱就起床准备去机场了。他原本想动作轻点，让张楚岚多睡会儿，没想到一起来，对方都已经洗漱完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哈——”加莱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趴在床边看着正在穿鞋的张楚岚，迷瞪的问到。 张楚岚看着他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笑着抬手揉了揉少年散开的发，拍了拍：“赶紧清醒清醒，你不还要去赶飞机吗？” 听到这话，加莱才勉强睁开了眼睛，慢腾腾的爬下床。洗洗漱漱过后，混沌的大脑才清醒了过来。 见他穿好鞋了，张楚岚拎起箱子，揽过他的脖子：“走，哥哥叫好车了，送你上车。” “……哇，你行动力好高哦。”加莱顺着他的力道，一边嘟囔着，一边跟他一道下了楼。 张楚岚闻言，轻轻笑了一下：“是啊，不高怎么养得好你这个笨小子。” 加莱：……？ “哈！？你说啥啊！我才不笨！”少年不满的扼住青年的脖颈，在他耳边嚷嚷。 “咳、好好好！我错了、错了行吧！”张楚岚被他勒得一踉跄，忙笑着讨饶：“别拽了别拽了！诶诶诶！箱子要倒了！” 两人笑笑闹闹的走出了校门口，一辆车已经停在了校门口。 张楚岚将箱子放在了后备箱里后，拍了一下少年挺直的背：“行了，赶紧上车吧，到了记得发个消息。” 加莱冲他摆了摆手，拖长声音，拉开了车门，“OKOK，知道了楚岚mama～哎呦——” “叫谁mama呢，叫爸爸还差不多。”张楚岚拍了一巴掌少年的后脑勺，替他关上了门，“笔记和作业每天晚上发给你，记得补好。” “……好！”加莱恶狠狠的磨了磨牙。 出门还要记笔记做作业，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师傅，去机场。” “好嘞，您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