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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触感与泥土的馨香一并入喉,倒让心中一阵舒适。吁出之间,却闻背后门声轻响,正下意识地要回头,又隐约闻得莺时轻声问安:“……皇上。”夏云姒便没再回头,犹自淡淡地望着面前的夏夜急雨,与那颜色浅淡的月白色中衣裙一起,给了他一抹凄清孤独的背影。很快,便觉那股温柔从背后拥了过来,和暖的感觉将她包裹住。她怔了怔,他微微低头,好听的声音低低在她耳边响起:“三更半夜的,怎么出来了?”她抿一抿唇:“臣妾……做了个噩梦。”说着状似心惊地缓了口气,又续说:“臣妾梦见宁沅与宁沂一并从马上摔下来……实在吓得睡不着,便索性出来待一会儿。”语声落处,他温热的气息恰舒在她耳后,他吻了吻她,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安抚:“不会的,朕不会让他们再出事了。”“可臣妾难以安心。”她并不回头,好像他的吻全然没能将她安抚。她平日可以极尽婀娜的身形仍挺得笔直,他即便以这样暧昧的姿态拥着她,都感受到一股刚强。他眉头微锁:“你信不过朕?”她摇一摇头,连口吻也变得比平时生硬:“臣妾自然信得过皇上,可像是这回的事……实在难以设防,又至今尚不知背后到底何许人也。臣妾只觉暗中有一只手,随时可以扼住臣妾与孩子们的喉咙,臣妾却看不到它在哪里。”说着语中一顿,缓了口气,她又道:“所以臣妾刚才想了想,打算撤换宁沅身边的一众宫人。至于像吴子春那样在别处做事的……日后不论宁沅宁沂身在何处,这样的人都一概要由身边宫人挡开,不得近前,皇上看可以么?”“这好办。”他点头,又有些疑惑,“但撤换宫人,你是有什么打算?”她终于侧首,明眸望向他,温柔而疲惫:“臣妾想求一道恩旨,许臣妾从家中挑些侍婢,归入宫中。”就像她最终带进来的八个婢子一样。在她对后宫还人生地不熟时,那把人实在是起了大作用。因为有她们,宫里才没再拨宫女给她,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也都失了个往她身边安插眼线的机会。而相较寻常宫人,这些人更不易被买通。因为她们的家眷无一不被紧紧捏在夏府手中。她平常待她们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若她们敢做半分对不住她的事,父亲一句话便可以让她们全家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所以这几年下来,即便jiejie昔年的遭遇令她愈发草木皆兵,她在许多时候也依旧可以高枕无忧。身边的宫人不让人费心实在是太重要了。她若与顺妃这样的高手注定要有一战,宁沅与宁沂便也需要这样一班人马。总不能她与顺妃斗着,却让他们在她身后遭了毒手。皇帝略作斟酌,便点了头:“便依你。朕会下一道旨给你父亲,让他着手去办。只是你这法子也并不能一劳永逸——现下两个孩子都还小,宦官不用也罢,再过些时日宁沅处处用宫女便不妥了,到时总还是要将宦官用起来。”“臣妾知道。”夏云姒点点头,“但走一步看一步吧。坠马这样的事再来两三回,臣妾只怕他们都等不到非用宦官不可的时候……”她的声音愈发弱下去,听来无比疲乏。他又在她耳际吻了一吻:“别太担心,朕也会好生保护他们。”她轻轻应了声嗯,紧绷的肩头终于放松下来。她向后倚了倚,靠在他怀中,迎上了他的吻。适才她是想让他觉得她“为母则刚”,但现下他既已答应,她便要他觉得她还是乞求他怜惜的。.是以翌日一早,皇帝着人传了口谕出去,让夏蓼着手去办此事。夏蓼历事颇多,一听这旨便知别有隐情,当即着人进宫直接问了夏云姒的意思,夏云姒只将宁沅出事的事如实说了,略过顺妃的纠葛未提。这也足够让夏蓼摸清轻重,于是只消三日工夫,二十名婢女就一并送了进来。十二人放在宁沅身边,八个守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宁沂。他们身边原本的宫女宦官尽被顶替,只有乳母还留着。夏云姒便也宝相庄严地告诫了乳母:“如是遇了要你们自己拿主意的事,你们都给我想明白了——我夏家进来的人我都知根知底,若两位皇子有什么意外,我头一个怀疑的自就是你们,你们想清楚你们是否犯得起糊涂!”几个乳母都被嚇得脸色惨白,惶恐下拜:“奴婢断不敢做愧对娘娘与殿下之事。”夏云姒点一点头,摆手让他们告退。经次一道,她身边本就极难让人插手的一众人马更变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外头的宫人也难以再“凑巧”靠近,不论于孩子还是她都更加安全。而对后宫旁人来说,这瞧着自不免像夏家权势滔天,竟这样将人手铺进了宫中。在有心的推波助澜之下这样的话极易传开,夏云姒自与皇帝开口时就知会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仍会开口不过是因觉得自己承受得起,如今议论当真起了,也就不会在意。庄妃听闻后却大有些担忧,专程走了趟延芳殿,见她坐在罗汉床上读闲书,就锁着眉头叹气:“你倒还沉得住气,外头的那些议论你可别说你没听说。”夏云姒抬一抬眼皮:“听说了。可jiejie要我如何?是流言要紧还是两个孩子的安危要紧?”“自是孩子们的安危要紧。”庄妃这样说,跟着却又是一喟,“可夏家势大人尽皆知,你总该添几分谨慎——不说旁的,便说昭妃提起的那‘妖妃祸国’之语,你当宫中就当真没人提了么?”夏云姒轻松笑笑:“jiejie您瞧,这不可见我不论做什么,宫里都会有人照样议论那些?那我更不需理会了。”庄妃拿她这脾气没辙,暗瞪半晌,只又说:“但只怕并不是寻常议论——昭妃那日之言,我听着倒不像信口编的,你可仔细宫外还有个覃西王盯着你。”“那他要盯着我,我也没法子啊?”夏云姒又笑了声,终是将书放下了,“jiejie也听听我刚经了什么事再说。”说罢,她便将从宋婕妤处听来的事与她说了个大概,庄妃听得愕然:“……可当真么?”夏云姒摇着头:“虚实暂还不明,且先摸索着来吧。我这两天,倒在思量另一件事。”庄妃:“什么事?”“jiejie您说……”夏云姒衔起笑,“若顺妃当真是作恶多端,却都是撺掇旁人去做、自己作壁上观,那这回宁沅遭人暗算,您说……”她美眸一转,“您说眼下对宁沅出手的,最有可能是谁?”庄妃听得有些茫然,不解其意地懵了一会儿,又倏然恍悟:“你是说……”夏云姒莞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