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郡主扶去偏殿
快将郡主扶去偏殿……
田贵妃的话音将将落下,身边的贴身嬷嬷便快步上前,不由分说的将谢妤薇的座位安排在了贵妃身侧。 皇宫内院,尤其是这后宫之中,坐次席位皆代表着颜面。 以谢妤薇的身份品级刚入宫贵妃娘娘便如此僭越行事。 田贵妃的此番举动惹得皇室宗亲们面上有些挂不住,只是碍于晋宁长公主的身份无人敢在此时当那出头鸟。 谢妤薇虽低着头,却也能感受到周围夫人们或打量,或审视,或轻视,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 在这些人眼里江州谢家的农家女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便是那案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 田贵妃像是没瞧见谢妤薇眼眶的红一般,满脸柔善的拉着谢妤薇微凉的手,轻声道:“陛下知你日子过得苦,长公主那性子素来是独断专行惯了,陛下甚是怜惜你,怕你在府上受了委屈,如今你既回了京也算是苦尽甘来,陛下同本宫也都是想好生疼疼你…日后就当这长秋宫是自己家,若是受了委屈尽管来宫里找本宫……” 这话说的体己又可心,只是这话落下,在场的一些年长的命妇们,眼里的神色都深了几分。 这才同柔安郡主见面不过短短半盏茶的功夫,田贵妃便当着众多世家命妇的面言了好几次柔安郡主体弱多病,又点出了这柔安郡主不得晋宁长公主喜欢的事。 在场的世家命妇们又岂会听不出田贵妃话里的算盘,她们这些世家若为家中子弟挑选相看,谁会相中那柔弱多病且无半点娘家助力的女子? 这田贵妃明里暗里无不在示意她们,柔安郡主身份瞧着虽尊贵,若无娘家助力,身子骨又差,哪家会将她放在未来的媳妇,当家主母的备选名单里。 谢妤薇闻言却羞怯的摇了摇头,“蒙舅舅娘娘厚爱,家中祖母,父亲,伯母们在江州时待妤薇极好……妤薇不曾觉着委屈……” 言毕,那些原先有些瞧不上谢妤薇的命妇们,不由得侧目了几分。 贵妃娘娘的那一席话明着听,那是一副慈爱关怀晚辈之意,实际却是在给在众位夫人们不动声色的上眼药。 若是那心思不深,眼皮子又浅的此刻听了田贵妃的这一席话,莫不是要将贵妃娘娘当作至亲。 边上那些个年轻不知事的小姐们,十个有九个都听不出田贵妃话中的深意,也不会往深了去想,可这柔安郡主也不知是真纯真无邪没听出其意,还是心思深沉…… 将将见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田贵妃小小两次试探皆被谢妤薇不软不硬的还了回来。 “瞧瞧柔安郡主如此纯善之辈…这心性,倒是本宫多想了……” 谢妤薇坐在下方,不卑不吭的柔声回道:“娘娘怜爱,妤薇喜不自胜。” 田贵妃眯了眯眼,这柔安郡主同谢婉嫣嘴里所说竟是两种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晚些时候便能知了。 长秋宫里的命妇们也不净是田贵妃一脉,对着田贵妃恭敬有余亲热不多,哪怕田贵妃有意放低姿态同诸位宗王室们拉近距离,但绝大多数上也都是表面客气。 谢妤薇就在田贵妃身边安静坐着,对众人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晋元帝上位并不光彩,除了前太子康王被“软禁”在京,其余的几个兄弟死的死,残的残,哪怕这些个亲王再无翻身的可能。 晋元帝都要将这些人牢牢的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或许是有了江州谢家这么个教训,晋元帝才会觉得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放心些。 不多时,谢妤薇低头饮了几口茶后,突然腹部一阵痉挛。 田贵妃身边的嬷嬷立刻出声唤道:“贵妃娘娘……” “郡主可是身子有碍?” 田贵妃说着,朝身边嬷嬷递了个眼色,“快将郡主扶去偏殿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