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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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吓到你了,土方先生。” 早晨的真选组队室内,一身素色和服的黑发少年满脸歉意地躬身行礼,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在他对面,真选组的鬼之副长侧身盘腿坐着,整张脸面目扭曲。 ——喂喂喂这家伙怎么回事啊喂! 一个大活人一声不吭地坐在黑乎乎的角落里,看到人进来都不知道吱个声,老子特么还以为大白天活见鬼了喂! 碍于近藤的嘱咐,土方一肚子火气发不出去;加上对方一看他被吓到脸发青冷汗直冒,就一边给他道歉一边跑去拿毛巾给他擦脸,显然并非有心而为。 而且对方一举一动居然完全没有印象中士族子弟的盛气凌人,反而出人意料温和有礼,说老实话很难心生反感。 勉强挤出一个嘴角抽筋的核善笑容,土方挥了挥手做赶人状。 “行了,我怎么可能被这种小事吓到,那个什么,吉田松太郎是吧,赶紧领制服和佩刀去,还有,下次记得跟人打招呼。” ……和那孩子一样,是爱逞强的类型啊……棕色的瞳片下,被掩藏的绿眼睛浮现一丝怀念和惆怅。 “知道啦,土方先生。”回答他的口吻听上去谜之有种哄孩子的感觉。 ……奇怪的家伙。 不过对方看来不是刚入队的铁之助那种臭屁难搞的性格,土方就放心多了,对于再次带新人也没那么抗拒。 入队仪式上,好脾气的近藤摸着脑袋发出爽朗的笑声:“欢迎入队,吉田小弟——那个,十四啊,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哼,无所谓。” 顶着贴心的上任小弟一脸“副长你真的要抛弃我了吗”的泫然欲泣,土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总之这几天,铁之助这小子就——喂总悟,你照看下他。” “真少见的说,土方先生会愿意带新人。” 绯红的大眼睛滴流打着转,冲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跟在土方身后的那个身形清瘦的长发少年。 看上去丝毫没有记忆点的一张路人脸,发色和瞳色也是常见的黑色和棕色,光看外表年纪和他不相上下,那双十指修长的手皮肤光滑的程度并非练剑之人该有的样子——这一点还挺符合对方公家的出身。 ——问题在于,从院子里走到回廊的这段路,这家伙甚至连一丝足音都没发出过,连自己的气息都完全让另一个人盖过。 “不知道新人君的实力怎么样的说,要不要和我比一场?” “喂喂总悟!”土方一阵头大,“这家伙才刚入队啊喂!别胡来!”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小鬼是幕府重臣的亲族了吗! “作为一番队队长,指导新人是理所当然的说。”毫无戒心的废物土方先生赶紧去死掉死掉的说。 “说谁废物呢你这臭小子!” “咦,我明明没有说出口的说——” 入队事项已解决,再来就是住宿问题。真选组的队寝除了各番队队长,都是几人混住。但新人的身份摆在那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人安排进混寝,又不能显得太特殊化,考虑再三,近藤做出了决定。 “十四,分一半房间给人家,没问题吧?” ——问题大了好吗!! “小气的土方先生不愿意就不要勉强的说,我这边可是很欢迎新人君合宿的说~” ——问题更大了好吗!这小子几时这么善解人意了啊! “那就——” “……”眼看身边的长发少年似要开口应答,鬼之副长再次扭曲起一张脸,“行了,这小子跟我住。” 嘴硬心软这点也……一声无人察觉的叹息。 “那就打扰啦,土方先生。” 和外人同居一室,倒也没有土方想象得那么难以忍受,傍晚的寝室里安静得时常让他差点忘记还有另一个人。 只有他抽烟的时候,对方会谜之摆出一副长辈态度语重心长。 “抽烟真的很不健康,长久下去会生很严重的疾病,土方先生要学会爱惜身体喔。” 而且到了夜晚入睡前,这家伙居然还主动替他把布団整整齐齐地铺好,连他脱下的制服都替他叠起来放在枕边——这副怎么看都是很习惯照顾别人的样子,莫名让他想起了过世的长兄,又想起了在老家的妻子。 “……你家里有弟弟meimei?” “嗯。”对方叠完他的,才去叠自己的制服,那副身着单衣的少年人身形看上去过于单薄了,骨架都比他小一圈似的,那双光滑细腻的手,看着倒是有点像女孩子的感觉。 回答他的语气照旧温温和和的,“我有一个弟弟。” 正好闲来无事,土方也就接着聊起来:“那小子多大岁数?” “和我一样。” “双生子?” “嗯,是的。” “性格也跟你一样?” “唔,性格方面和我倒是一点都不像,他……”似乎是在思考合适的形容词,“总之性格很顽皮。” “哼,难怪。”总悟那臭小子就是给三叶宠成这样的,“被你宠坏的吧?” 听见这个问题,对方莫名显得有几分低落:“……或许是吧。”毕竟自己从来都没法真正对那个坏蛋狠下心…… “不过他应该很亲近你吧?”总悟那小子就很黏三叶。 “……”被他这么问的少年露出了有点难以言喻的表情,“算是吧。”如果总是按着她做那种事也算亲近的表现的话…… 就家人的话题聊了几句,想到对方姓吉田,自然而然想起某个找人的万事屋,土方就借机问了下,“你家里有jiejie吗?” “没有呀。” “那有三十多岁的女性亲戚吗?” “也没有,怎么了吗?” ……看来没关系。 “没什么,随便问问。” 结束了一天疲劳的工作,鬼之副长盘腿坐在这床特意为自己铺好的布団上,在躺下前犹豫了几秒,温下嗓音开腔。 “……晚安,吉田。” 侧头望过来的长发少年,明明是容貌极其平凡的脸,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却有种春风拂面的温暖。 “晚安,土方先生。” ……哼,算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 到入队第二天,基本上就是教导新人一些真选组的日常工作,土方带他了解完屯所的布局,就领对方外出巡逻,并告诉他如何辨别攘夷志士,以及各种注意事项。 名为吉田松太郎的少年个性乖巧得简直不可思议,对话时总是笑眯眯地听着然后温声温气地回应,说老实话,被某个熊孩子祸害至今的土方还从没见过好相处到这种程度的后辈。 屯所周围的几条街一般都有队员在四处散发攘夷志士的通缉令,路上毫无意外遇到那个说着“这面墙好适合贴通缉令的说”、就把一打通缉令“啪叽”拍在土方脸上的熊孩子,土方额角青筋直跳;还没来得及发火,对方就一脸无辜地跑远。 “土方先生再见,今天也请意外死掉的说~” 跟这个臭小子一比,新人简直不要更省心好吗!! 飘落在地上的通缉令被一旁的长发少年一张张捡起来,那上面照例印着某个难抓到令人头秃的攘夷头目的脸。 “小、桂小太郎……?” “听说过这家伙吧?” 看对方点了下头又犹犹豫豫地摇头,搞不清楚他什么意思,土方就耐着性子给他科普这个真选组重点打击目标的种种事迹。 一边讲,对方听着听着,时而也会问一两句听起来很微妙的像是在表达关心的问题。 “一直在被追捕的话,那位桂先生会不会连好好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呢?” “……哈??” “嘛,不过能够这么有活力还到处跑来跑去的,看来是有在好好照顾自己呢。” ——不是,这种我家孩子长大了的欣慰口吻是怎么回事??他是你养大的啊??? 不知不觉,和对方就桂小太郎的话题聊了一路,等听到另一个让他感到头疼的对象的声音,土方才回过神来。 “哟,这不是多串君吗。” 几步开外,一身蓝白云纹羽织的银发男人照常将一只胳膊搁在衣襟,另一条胳膊举起来懒洋洋地挥了挥,就差把“无业游民”一词刻在脸上。 “又在四处闲逛浪费阿银这种辛勤工作的小市民辛苦交付的税金了吗。” ——你这不务正业的混蛋才没资格说这种话吧喂! 跟这种疑似前攘夷份子的搞事精从头到脚都合不来,土方没好气地回了句“谁特么叫多串。”,头一扭:“喂,吉田——人呢??” 不知何时,身边乖乖跟着的长发少年就不见踪影了。 “搞什么啊喂!”不知情的鬼之副长满心烦躁,“怎么你这天然卷混蛋一出现他人就不见了啊?!” 他还在一边抱怨一边四处张望,面前那个一向漫不经心的万事屋老板蓦然面色沉了下来。 “吉田?” 那双平时丧气沉沉的死鱼眼,突然像是烧起惊天的火焰,赤红的火海在紧缩的瞳孔中激起惊涛骇浪。 “吉田什么?什么样的吉田?发色,瞳色,长相,年纪,家庭成员,统统告诉阿银。” “……你这混蛋当自己在调查户籍啊喂。” 这家伙向来一听到带点关联的线索就会下意识显得有点咄咄逼人的样子,作为经常被他以找人为由sao扰的警察组织副长,认识他的这几年都不知道帮他找过多少户姓吉田的,土方都见怪不怪,懒得给他脸色看了。 “那小子叫吉田松太郎,男的,是个刚入队的新人,黑头发,棕色眼睛,资料上是十八岁,有一个弟弟,特意帮你问过了,没有符合年纪的女性亲戚——可以了吧。” “……哦。”炫目的火焰顿时烟消雾散。 暗红的瞳孔深处归于一片死寂,银发的万事屋老板又恢复了常见的丧气模样,转身长靴一迈走过街角。 “谢了,多串君。” “都说了谁特么叫多串——你你你??” 再一转头,不知去向的长发少年正安静地立在身边,差点让土方以为刚才不见人只是自己的错觉。 “喂吉田,你——”土方堪堪止住话头。 少年的视线落在喧闹的街道对面,眼眸微垂的神情无端显得有几分哀伤,土方不自觉连音量都放轻了。 “……刚才去哪了?” “啊,只是以为看到认识的人就追过去了,结果发现认错人了。” 回答他时,就变回那副乖巧温和的样子了,还略带好奇地问他,“对了,刚才那位银发卷卷的先生,是土方先生的朋友吗?” “谁特么跟那种人是朋友啊!”并不想承认这点的土方嘴角一抽,“那个卷毛万事屋别提有多混蛋了喂!” 不知是不是对方过去很少出城,似乎很容易对陌生人感兴趣,一副很好奇的样子特别有礼貌地说想知道关于那个卷毛万事屋的事,土方就挑挑拣拣给他讲了点。 和之前一样,对方听得很认真,唇角还微微上扬着,只是一提到那家伙在找人时,表情就怔住了。 “那位银时先生,一直在找一个人?” “嗯。” 权当闲聊,土方就顺口告诉他了,“那家伙在找一个女人,特征是浅色长头发,绿眼睛,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跟你一样姓吉田,你小子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帮忙留意下。” 沉默了几秒,对方问:“……他为什么要找这个人呢?” 土方干脆就把以前在定食屋聊天时听来的解释也告诉他了:“听那家伙自己说的,要找的是十二年前在战乱的时候失散的恋人,说不管花多久,哪怕花一辈子也要找到她。” 想着认识某个卷毛万事屋以来的所见所闻,不免感慨,“看那家伙找了七八年了都没找到,但就是不肯放弃,坚持不懈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这样啊,我会留意的。” 之后少年就不再问了,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跟着土方巡完剩下的路。 不过不知为何,整个人看起来恍恍惚惚的,问他怎么了,只说天气太热,土方就没往心里去。 结束一天的巡逻,他照常和对方闲聊几句,道过晚安,便在对方铺好的布団上睡下,很快屋子里响起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在这间稍显狭窄的和室内,与他相隔稍远的另一床布団上,原本侧躺着的长发少年陡然睁开眼,眸光侧向一旁睡熟的黑发男人,又慢慢起身靠坐在墙根。 过了片刻,屋外响起几声不太明显的乌鸦振翅声响,少年闻声自屋内悄声推开门走出来,以娴熟的身法借着夜色掩饰收敛气息一路潜行至屯所后门,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门外那条无人的街道上。 在这条街距离屯所不远的一间宿笼,位于二楼尽头一间未点灯的和室内,一身漆黑忍装的灰发男人静默地跪坐于一片黑暗中。 听见面前那扇拉门推开的细微声响,他抬头望向轻声步入和室内的那个面容陌生的长发少年,沉声开腔。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