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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抽。他这么一抽,就让阿恬瞧出了破绽。南极仙翁是大名鼎鼎的寿星公,一向以百岁老人的模样示人,这也意味着他会弓腰驼背,身高也会随着弯曲的腰杆打了一个大折扣,而白恬本就生的纤细高挑,二者站在一起时,她竟硬生生比他高出了半个头,能够勉强瞅见后者的脑瓜顶。寿星公的脑瓜顶自然是圆润如意的,如果没有他方才那一抽的话。南极仙翁大概不晓得,在他面皮抽搐时,脑门的正中间上会出现一道清晰的疤痕,它将他的脑袋完美的一分为二,就像是一道中轴线,偏偏仔细打量的话,又能看出上面遍布着歪歪扭扭的锯齿,像是曾经裂开又被特意粘合到了一起。这道伤痕昙花一现,在南极仙翁抹平嘴角的时候就消失无踪,迅速的像是单纯的眼花。阿恬知道,她没有眼花,那是道真真切切存在的伤痕,就像是眼前慈祥的老人面皮底下隐藏着一头正对她虎视眈眈的野兽。不知怎的,她猛然想起了木德星君的一句无心之言:“镇元大仙被人掏的只剩一张人皮,被埋在了五庄观的土里。”只剩下一张皮的镇元大仙和疑似沦落到同样境地的南极仙翁。这难道是巧合吗?必然不是。可要说这件事保准是异兽所为。那也未必。因为异兽,是可以轻松取代仙灵的。天道、仙灵、异兽,说白了其实是同一种东西,都是天地灵气自我繁衍的结果,山川草木的灵气汇聚成异兽,天地阴阳之气造就了仙灵,而当这些力量积累到了极致,天道应运而生。从本质上,三者毫无差别。因此,异兽可以取代仙灵,仙灵能够进化成天道,而二者中的任何一方,都可以通过吞噬道种加入到争夺天道身份的残酷竞争之中。当道种被屠杀并被吞噬,新的天道就注定只能在异兽和仙灵之中诞生。因为,凡人根本就无法融合道种,更别说成为天道了。合道,合道,这本来就是修士迄今为止无人达成的终极目标。“奇怪,真奇怪。”她喃喃自语,觉得自己抓到了灵光一闪时留下的小尾巴。“什么?”南极仙翁显然没想到有人在这种关口还会走神,很是吃了一惊,随后,他就被阿恬直接扒住了脑袋。“异兽取代仙灵的方法非常简单,”她按住了后者脑门说道,“只要将挖出来的命牌直接塞进身体里就行了。”“可你的方法不一样。”“传说,将猎物的血rou掏个干净,再趁着热血未干糊到身上,就可以让猎物的外皮紧紧地附着在自己身上,柔软贴合的像是第二道皮肤,然而这个方法麻烦又血腥,实在不是首选之方。”“既然异兽取代仙灵的方法如此简单,也就没有人会大费周章的选择吃力不讨好的办法,”手指划过伤痕存在的地方,阿恬注视着被明显冒犯了可还笑眯眯的南极仙翁,“不是仙灵,也不是异兽,身上更没有修士的气息……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是令人吃惊,”后退一步挣开禁锢,南极仙翁还是那副慈祥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会虚与委蛇一阵子呢。”“没有必要,”少女干脆的答道,“假如我的猜测是真,你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我并非‘碧霞元君’,因为你很清楚,原先的‘碧霞元君’到底是谁。”为什么南极仙翁要千方百计的拦下她?为什么他一定要一再试探?答案简单的有些过火:他从一开始就和烛龙是一伙的。烛龙可以扮演碧霞元君,阿恬也可以扮演碧霞元君,但是阿恬扮演不了烛龙,所以,她能骗过守卫缺口的天兵,却骗不过早就心存怀疑的“南极仙翁”。“元君?仙翁?”当了半天背景板的天兵十分无措,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位上仙之间的气氛陡然就变得万分险恶。“拿下她!”南极仙翁一只手持桃木杖跺地,一只手指向了阿恬,“她是假冒的元君!”天兵悚然一惊,下意识的举起长矛对准了少女的方向,很显然,比起刚从凡间回来的阿恬,他潜意识里更愿意相信一直呆在仙界的南极仙翁。而在他举矛的一瞬间,阿恬已经当机立断的选择了一个方向飞射而出。既然混不进去,咱就硬闯吧。这是阿恬登仙后第一次使用御剑术,火焰凝聚成了万劫黑色的剑体,仙气的灌入让它拥有了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久违的飞行显然让万劫小祖宗异常兴奋,长长的火光汇聚在剑尾,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绚丽的痕迹。坐在玄色长剑上,她扭过头,看到了身后逐渐成型的大片黑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逐渐凝聚的追兵。“事先声明,我是一名娴静的大家闺秀。”她爬了起来,一脸忧伤。“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逼我动粗呢?”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阿恬控制着万劫绕开了越来越近的琼楼玉宇,在与一座高塔擦肩而过的时候并指为剑,将这座归属不明的华美塔楼拦腰截断,噼里啪啦得断裂声响起,失去了支撑的半截盖塔直接倒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趁着烟尘四起的空档,阿恬调转剑头,指挥着火焰长剑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继续疾驰,而自己则直接从高空中一跃而下!狂风吹的她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失重感带来了精神和rou体上的双重刺激,戴在头上起遮蔽作用的斗笠被直接掀翻飞远,阿恬放任自己下坠,在快要着地的时候再次并指为剑,重新化为火焰剑镯的万劫上流光一闪,万千剑气向着地面射/去,借着剑气带来的缓冲,少女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的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几乎是在落地的同时,阿恬就察觉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脚下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剑指再出,削掉了遮挡视线的灌木,而她动作不停,于空中一扭身,下落时就准确的用一只膝盖压住了窥探者的腰部。“呀!”带着些许生嫩的呼声响起,阿恬一只手揪着身下只认定的头发强迫后者抬起头,举看到一张被抹的面目全非的脸,干裂的黄褐色泥块从他脸上不断掉落,可就算是这样,她也凭借着出色的视力认出了后者的身份。“……木隅?”阿恬不太确定的唤道。第123章“我猜,她已经碰上木隅了。”玩味的女声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所遮盖,九天玄女拎着酒葫芦走到了屋檐下,看着廊下汇聚成溪的雨水,坐到了沉默不语的青年身边。“木隅是个单纯听话的好孩子,还真的为了偷酒喝潜入了宴会,也不枉我特意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