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石头我啊，也是打上歌了

    凌霜一口酒呛得直咳，手忙脚乱地放下筷子，对云裳她是一直很敬重的，刚揍完人，虽说是匪贼，多少还有些心虚，她硬着头皮道：“师、师尊！您也来啦？我们专门下山给您备了点薄礼……”

    云裳缓缓走近，视线扫过那满桌的佳肴，最后落在了石头圈起来那鼓鼓的“募捐钵”上，是那玩意？等会得找石头聊聊了。

    现下先给自己捞点油水，“哦？看来是收获丰厚。”她轻叹一声，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为师辛苦栽培你们，总算有了成效。只不过……你们刚才在山下治恶人的动静不小，叫喊声可传到了山顶。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替你们‘解释’过去——这么说来，也该分我些辛苦费吧？”

    凌霜一听，头皮发麻，暗暗看向石头，怎么办？

    石头大仙人一屁股压上白钵，又唱起了悲情歌曲：“小石头呀，地里黑呀……”试图唤醒师傅的一点母爱。

    这次不在心里念了，酒楼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凌霜见状小心翼翼地看向云裳，谁料云裳却没有半点动容，反而微微一笑，轻轻捏了捏石头的“脸”，淡淡道：“小石头唱得不错，不过这首歌可付不了我的辛苦费。”说着，她一伸手，越过石头，指尖轻轻敲在钵上，似在暗示。

    “还有你这钵子应该不是装钱的吧？”

    石头眼见这一招失败，委屈地挪了挪身子，悄悄回头看凌霜。凌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知拗不过，只得上前将钵子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师尊说得对！我们这次出门‘行义’，多亏师尊罩着，我们本来就是想交给师门的，既然师傅来了，这钵子里的……“义气”正好孝敬您。”

    云裳接过钵子，微微掂了掂，满意地点头，“孝心不错，刚好抵你俩的药材钱，特别是你这臭丫头。”云裳指了指石头。

    石头愣了愣，伸出石腿不服气地指着自己：“我？确定不是师姐？我又没吃你什么药，狗血喷石…”话还没说完，一瓶看上去就贵得离谱的药瓶直接砸到了她和凌霜的头上，砰地一声闷响。

    凌霜和石头被钱砸得呆了一瞬，捂着脑袋看看对方，又默默低头去看那药瓶。只见瓶身光滑，药香浓郁，瓶口还系着一小张纸条：“每日一滴，珍惜用，莫再乱来。”

    云裳掸了掸衣袖，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别觉得为师不讲情面。要不是看在你们的‘孝心’上，这药瓶可是见不着的。”说完，把钵子里的钱都取走装进了自己的锦囊袋里，把钵子还给了石头，留下几句轻飘飘的话：“下次行义之前，记得打声招呼，别搞得山上山下皆知，偷偷的来。还有，别忘了吃药。”

    “对了，石头你明日带上那钵子，午时来见我。”

    师傅翩然离去，石头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我们……还有钱付钱吗？”

    凌霜摸了摸自己的补丁口袋，空空如也。

    她颤抖着声音，“师妹啊，看来我们只能卖艺了…”

    关键时刻还得靠她，石头抬起石腿当做支撑，用灵力扩了扩音，唱了起来：“小石头呀，地里黑呀，天凉风紧，难归家呀……”一开嗓，就像破锣遭雨打，尖锐刺耳的调子直窜耳膜，酒楼里一瞬间鸦雀无声。

    没过几句，堂中客人纷纷惊愕地捂住耳朵，一个个变了脸色。伙计面色惨白，匆忙招手示意她停下，脸上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说：“您还是…还是别唱了吧，小店经不起折腾啊！”

    还没免单呢，石头继续摇头晃脑地放声高歌，一时间整个酒楼鬼哭狼嚎，叫骂声、求饶声不绝于耳。最终，掌柜的再也忍不住了，急忙拽住凌霜的衣袖，近乎哀求地说：“姑奶奶，别让她再唱了！算我的错，我出钱，这顿酒菜全免了，求您们行行好，饶了小店吧！”

    凌霜忙不迭点头，急忙拉着石头溜了出去。

    这一唱唱出个传说，消息越传越玄乎，最终这家酒楼也成为了镇上的“禁地”，但凡夜晚再没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