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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冷天,要是做那事岂不是要冻坏了,再者若是被人看见,他就说不清了,于是他赶紧推拒着不让刘端亲近,刘端早早便猜到他想法,将韩瑧束发的簪子取下来。 “如此就不怕人瞧见了,只当你是个女公子呢!” 刘端一路舔弄下去,直奔韩瑧腿间,这应当是他初次为别人做这个,做的生疏紧张,激得韩瑧惊喘连连。 韩瑧还未来得及为女公子着恼,就被堵着嘴,刘端替他做了,他自是要回礼的,便半蹲在草丛里头,从远处看当真是像个女儿家。 刘端正欲与升仙,他教韩瑧弄过几次,便娴熟多了,花园角处闪过一个人影,探头探脑地胡看,“做什么呢?要看就走近些!” 韩瑧冷不防被唬了一跳,口里一紧,刘端也忍不住泻了出来,喷了二人一身,那人也匆匆地跑了。 “我,我想回去,这儿冷....” 韩瑧颤巍巍地想起身,刘端不理他,拉着他压在山石上就做,就是方才韩瑧嫌弃过的石子山。 花园后的第二日刘端就发起热来,没想到韩瑧平日看着身子弱,在花园折腾一晚上倒没什么事,后来这病断断续续养了半个月才有好转,夷安不比王宫,良医的医术也相差甚远,从郡守到监御史都提着心悬在嗓子里。 “咳咳...都是你害得....”刘端喝了快半个多月苦药,脸色也沉了半个多月。 期间不少人都知道他来夷安的事,也同样知道了韩瑧封郎官的事,玉姬还特意修书问了,不过刘端病了没空回她,都是韩瑧代回的。 不过韩瑧发觉郡守来得极勤,哪怕是无事也要来刘端这儿转上一圈,比他亲儿子都尽心。 “你觉得呢?”韩瑧反倒被问住了,若说是关心,也来的太多回了,只是风寒,又不是重病。 “臣觉得,非jian即盗。” “盗什么?我这胶西王的位子还能叫他盗去?”刘端面上潮红,显然还烧着,“至于jian嘛....” 韩瑧看他望自己的目光便知道他是何意,故意把药碗重重一搁,放在远处,背过身去。 刘端呵呵直笑,伸手拽了拽韩瑧衣角,又绕到另一侧去逗他,韩瑧憋不住笑,手指在他额上一点,“你呀,就知道打趣我。” 他倒是不怕僭越,又嗔了几句,刘端正要把他拉进怀里搂着,郡守大人打着旋儿就进来了,带进来一阵冷风,榻上两人面上都有些不自在,韩瑧匆匆下榻给刘端掖好被角,就立在一旁。 郡守倒是老实人,眼皮子也没抬一下,絮絮叨叨地报着本郡政务和王宫的消息,韩瑧听毕,觉得和他知道的没有太大出入,便放下心来。 末了,郡守又是一套说了半个多月的说辞,“大王身体有恙,需静养才好,清淡饮食,切勿动气,臣等为大王祈福,盼大王早日安康。”说毕就大拜在地。 韩瑧听烦了,刘端却面不改色,依旧应承着,嘱咐了几句就让他退下了。 “我想让谢从过来,你可愿意?” 刘端问他,其实这种事根本用不着和韩瑧商量,但刘端不知怎地就是想顾着他的感受,不想韩瑧心里不痛快。 韩瑧一愣,赶忙跪下,“大王做主就是,韩瑧一切听从。” 刘端做事毫无章法,有些事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办了的,他也说不清刘端是不是在试他,再者说,谢从的事,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韩瑧替刘端给王宫修书,叫谢从过来干什么?难道是又有什么人要杀,不过看着刘端这样子也是没打算告诉他,他也识趣地没问。 谢从也于两日后到了夷安,韩瑧去接的他,一看他春风得意驰马而来的样子,韩瑧就知道他过得不错。 多日不见,谢从居然蓄了胡子,看上去又增了几岁,身形也脱了稚嫩,渐渐英武起来。 “瑧儿,怎么是你来接?”谢从低沉的嗓音传来,韩瑧已经很久没和他往来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怎么?你还想大王亲自来?” 他不是贪恋往事的人,和谢从的事儿早就过去了,现在谢从唤他什么他也没从前那样心动了。 “没有,以为是随便一个婢子来的。”谢从带了不少行李,他没想到是韩瑧,现在也没把东西给他拿着,怕累着他,都尽数放在马背上。 “大王的病怎么样了,要是没有起色,还是尽早回王宫的好。” 谢从搓搓手,哈出些暖气喷在手上,马儿他也没牵,那马就乖乖跟在他后面。 韩瑧看了那马一眼,那马毛色少见,一看就知道是名种,恐怕是玉姬送给他的,“难得出来散散心,病呢,我看着也快好了,不然也不会叫你来是不是?” 谢从笑而不语,仔细端详起韩瑧来,只见他精神颇足,想来是吃好睡好,也没什么烦心事。 见过刘端之后,谢从就由周主簿带着下去休息,韩瑧捧了药送至刘端口边,刘端一口一口饮着,看着韩瑧神色倒如常。 “谢从来了,你俩不说说私房话?” 这话一听就是醋语。 韩瑧没绷住笑了出来,吹的勺子里的汤撒了刘端一脸,烫的他大叫,韩瑧又赶忙寻了帕子来擦,又憋着笑,被刘端用眼睛剜了好几下。 “又不是女儿家,说什么私房话,大王真是说笑。” 刘端讥笑,“也不知是谁因为人家不肯接纳你的心意,闹了多少日子,连我都听闻了。” “胡说,才没有许多日子,不过三两天我就把他忘了。” 刘端笑起来,韩瑧又问他叫谢从来做什么,他直说过几日叫韩瑧瞧热闹,其余的就没再说。 又将养了几日,刘端总算是不发烧了,也不知为何郡守府邸竟传出他的风言风语,有说他在花园里同婢子交欢,回来就被那婢子染了病,一病数月,也有说他同花妖野合,被夺了精魄的,更有甚者,居然说他对郡守大人的夫人用强,被郡守打了一顿起不来。 众人口耳相传,最终还是择了第一个版本作为流传。 刘端听了这些,倒也不气,只是当日晚就将郡守叫了来。县令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刘端歪在堂上,缓声缓气地问,“这些日子,从你这儿传出去不少脏东西,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奴婢,寡人劳累劳累,替你管着,如何?” 堂上众人大气也不敢出,韩瑧更是默默看了一眼谢从,那郡守唬得直磕头,脸色都吓白了,“臣不敢,是臣之罪,臣回去一定好好查问,绝不姑息....” “不敢?”刘端忽地拔高声量,“我看这事你倒是敢的很!” 说毕,从袖中取出一沓书信扔向地上,其中几页飞在韩瑧脚边,他拾起来一看,上面竟都是刘端这连日来,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东西,都一笔一笔的记着,那收信之人他也认得,是中央特设管检查的御史大夫所用的章印,他替刘端修书述职时见过。 这人竟然私下将刘端的一言一行报告给陛下,也不知道是否是陛下授意,若是陛下有意要监视兄弟..... 也难怪,这夷安郡守就是陛下派来的。 “你是觉着做胶西的子民不好,急着回长安,才用寡人的私隐来邀功卖好,盼着能早早离去?”刘端平稳下来,喝了口茶水。 那郡守抖似筛糠,冬日里汗珠竟挂了满脸,赶忙摇头,却连话也囫囵说不出一句来。 “那便是皇兄,叫你来做细作,监视我的?” 那人更是把头摇的狠,谢从看了这样子,噗的一声笑出来,被韩瑧一个眼神给吓回去。 是了,谢从功夫好,能毫不费力不被人发现的从郡守屋子里偷东西,可不就他最在行。 “那究竟是什么呀?我竟猜不出了,还劳烦郡守,明白告诉我,啊?”说完,刘端起身给郡守作揖。 那郡守吓得魂儿都飞了,脑袋梆梆磕在地上,砖上血红一片,刘端也不算冤枉他,这些中央派来的二千石的官员,大多都是眼线,只是夷安的郡守倒霉些罢了,先被刘端抓了个正着。 也是,陛下要削藩,刘端这胶西王自然坐的如热锅蚂蚁。 “臣,臣.....”那郡守忽地抬起头来,看见堂里就这么三四个人,便猛得推开身后婢子,足下一蹬,眼看就要跃到墙外去。 众人都惊呼,刘端一把从谢从肩上卸下长弓,抽出一柄箭来搭在弦上,待那郡守刚翻上墙时,箭如破云之势飞出,将那人一箭穿心。 韩瑧赶紧传了良医来看,人早已经断了气,谢从上前摸了摸他身子,“是会些功夫的。” 刘端把弓放在案上,面色潮红,微微喘着粗气,“死了?” 谢从把弓复又背好,一施礼,“一箭穿心,大王好箭法。” 韩瑧听这话,谢从老早就知道刘端想做什么,今日堂审才背了弓,原来不管这郡守说与不说,竟都是难逃一死。 “大王怎么瞒的这样深,是怕臣走漏了风声么?若是谢将军制不住他,岂非伤了大王?” 刘端听出来韩瑧这是在埋怨他,心情不知怎得却大好,他拉过韩瑧,贴着他下腹,自下而上看着他。 “你少吃味,怕什么,不让他们伤着你。” 谢从看两人亲密的样子,不觉面上有些烫,扭身就预备要走。 刘端叫住他,“你看看他的书信,模仿些,替寡人准备半载的数量,按时发到长安去,对外就称他得了重病,若是其他人敢说出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谢从领了命,又看了看韩瑧,默默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