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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在身边飞转,风在身旁旋绕,旋转的速率不住加快,树叶和著风,叫喧着一起伴舞,互相打闹,喧嚣不已。猛然的转身,树叶四面散开,千万片的树叶,犹如千万把銛刀,向四面扫射,挑选着各自的牺牲者,喧闹的窃笑。如刃的叶片横扫地面,直直冲向族长所在之处,痛苦的喊声伴着惊呼同时响起,虽然她功力不俗,已然运用真气将自己团团保住,可终敌不过數以千记的飞刀,身上早已是点点血斑,顺着脸、手流下来。嘴角渗出细细的血痕。可树叶依旧一波紧跟一波的袭来,连招架之力都渐渐不支。舞蹈,绚烂,被树叶所裹,清新的如清晨的雨露,不含一丝杂质,可是挥舞的却是世上最为血腥的步調,所到之出,生灵涂炭。此刻我,就像一支妖艳怒放的罂粟,隐藏着最危险的毒素,奔放的红,宁静的绿。在野外生长,在野外盛开,赞誉着我的美丽与魅惑,卻只能是远远的伫足。一旦采撷,使我远离热爱的故土,熟悉的气息,那么只有赐予死亡。凡是触碰的人无一不被降伏,也无一不是步入黄泉为终结。这是一支孤独之舞,剩下的只有自己,没有欢呼者。自始自终也不過是独自一人。天阴沉的伸手不见五指,阴风呼啸,残叶盘旋,地狱的场景,在这里生生上演,已经伤的奄奄一息的瞾和藎,无奈的听从命运的差遣,准备着步入死亡的坟xue。这时,书生慢慢睁开眼,拼劲全身的力量,大喊:“璃,快停下,不要再伤人性命,你不是曾允諾于我,不伤及性命,难道你说的一切只不过是捉弄我而已。”犹如来自天国的钟声,叩开了地狱的府门,脚步开始紊乱,气息变得不稳,墨绿的双眸恢复了先前的碧色,遮天盖地的黑云悄然散开,风势停息,旋转着的叶片,犹如断了线的人偶渐渐坠入地上,失去生机。我揪住胸口,吐出堵在胸口的大滩血,武功越是高深,但凡在半途收手,反噬的威力也就越大,我扶着树干,慢慢移向书生,如若未曾大伤族长之流,她若想在此時发起攻击,此番是必死无疑,可是若能与他死于一处,卻亦心甘情愿。我皱皱眉,大口喘着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的挪动。身后传来凄厉的狂笑声:“今生有幸得见凤舞九天,还能幸存于世,实乃一偿夙愿。凤舞九天,果然非同凡响,遇着必死,哈哈哈哈。”藎的眼神向瞾转去,含着隐隐的担忧。第一次见到带有表情,一個彩色而不是蒼白的护法。我丝毫不理睬瞾近乎崩潰的疯言疯语,只照这样看,她可能已自身都难保,根本不可能有进一步的行动。我扶起书生,离开这个满是血腥的是非之地,离开瞾和藎的视线。渐行渐远,耳边依然能听到如发疯了似的瞾刺耳的笑声,却渐渐烟灭于晚风中。“我们離開這裡,找一个大家都找不到,都不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好么?”我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一步步走出这个不祥之地,血色映红了天地。书生脸上隐现出满足的笑意,对视着我说:“璃,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只是对不起,我无法陪你继续走下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记住不要胡乱杀生……,这是我最大的願望。”声音小了下去,笑意却依然挂于脸上。我隐含着泪水,哽咽的答:“我都答应你,我不会乱開殺戒的,你也要答应我……”手已经无力的垂下,脸上带着幸福的浅笑,一滴清泪犹悬于眼角。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血自我的口中吐出,晃眼的襂人,手上,嘴角,衣衫,全是一片血红,已分不清是谁的血,染红了这一方土地。我跪跌于地,发不出声响,只能怔怔的看着,看着,穿透他的身,他的魂,将他的音容笑貌,再度深深镌刻心头。笛声、树影、书声,轻舞,朦胧的月下,抽枝的新芽都将不复存在。曾经浊酒一盏轻抿、轻酌;曾经离愁一曲轻抚、轻唱;曾经执子手共赏明月,花芳蝶影悠然……都成为了过去,成为了不再出现的幻影。我真的只想是一只自由自在在林中奔跑的小白狐,没有忧愁,没有悲伤,没有负担……能永远随着他,看他微笑,听他叹息。可命运的羁绊,是爱情的锁链,亦以断裂。“謙,你让我去何处再次寻著你???”心里的悲叹意蕴而深长,却不会再有人来应答。从此,他将不再记得我,不再属于我;從此,他堕入红尘轮回,我需用永世寻求;从此,幸福在天之彼岸,不再是天国,只是修罗道。不再是笑语,只是泪滴。奈何桥上说奈何,伶仃洋里叹伶仃,旦到接过孟婆汤,行过黑冥水,你我何时才能再相见……夜如墨,细细微风,黯黯生天际,低空悬着一轮紅月,月色溶溶,映着有情人自婵娟,也映着断肠人在天涯,衰草索索,无故又平添一分悲凉和苍茫。我跌坐于书生身旁,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善良,竟然对于我手刃族长这一恶人加以阻止,可他又为何是这般残忍,竟然忍心丢下我独自离去。他是这般无辜,风轻云淡的笑看人间沉浮,他又是如此的狡猾,让我陷入不义的境地,既无法为他报得一仇,又不能与他生死相随,永堕轮回。他是……心底如此多的为什么盘亘不去,是问自己,也是问已经无法开口回答的他。淡色的月华,浮云飘动,月色如水,将我和他的影儿拉长,斜斜的横躺于草地,折于树干,一个近乎九十度的直角。鲜红的色彩已经分不清是在那一块,这里,那里,还是全部。只是一团团,一簇簇的暗色,涔涔的唬人。而在另一处,瞾停息了歇斯底里,又战栗不已的疯言胡语,只是茫然的用无焦距的瞳仁直直的瞪着不远处,仿佛那里贮藏着魔鬼,她已然被刚才那一曲凄美奇绝的凤舞九天所惊煞。身受重伤的藎扶着同样身负重伤的瞾艰难的隐入月华照射不到的阴影处。两条长长的影子,在沉闷而诡异的空气里被奇特的拉长,显得凄凉、孤单、无助。一路上,点点血迹凝于草间,落于花叶,止于地面,将这个树林衬得一晕油黑。令人窒息的腥味和腐败气息四处弥漫,即使是飞鸟也不愿在此上掠过,只落下稀稀的树影。野草却在此地疯狂的吸收着血之精华,贪婪的呼吸着糜腐的浊气。我扶起已渐趋冷却的书生,蹒跚着朝着与族长一行相反的方向离去,离开这个如阿鼻地府般恐怖的树林。圆月依旧不解风情,照着鸟儿双对,叶叶相错。看着伤心人自在伤心处。这一场争斗,结局来的太快,霎时人去楼空,人面不在;这一场赌局,结束的太迟,空留着啜饮悲戚;这一场战争持续的太久,已经无心流连;这一场游戏又行進的太短,还未来得及感受就已曲终人散。悲壮的战事留下的只是数百年間,闲人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