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失控边缘
等到无定和阿冰从通风管道里出来时，两个人都变成了脏兮兮的刚从垃圾堆爬出来的邋遢样子。 “哈哈哈！你现在不止是花猫，还是个流浪的小花猫。”无定看着阿冰难得的狼狈模样，毫不客气地就笑了出来。 “哼，你也没好到哪去，流浪狗一样。”阿冰嘴上不饶人，立刻反击。 “果然果然，你跟晴空一起那么久，嘴巴也是很毒的。”无定见阿冰像个炸毛的小猫，笑得更开心了，要一直这么开心下去啊，冰。 “近朱者赤。”阿冰仰起头，很满意无定说她跟晴空像。 “近墨者黑。”无定特意加重了最后的黑字，说完就跑了出去，生怕被阿冰打，跑出去后一回头却看到阿冰站在原地看着她笑得很温柔。 “你怎么……”无定停下脚步转过身，再次走向阿冰：“不追过来？” “不知道，本来是想追的，但总感觉你会像现在这样重新回来。”阿冰也觉得奇怪，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好像她们曾经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那时候她也像这样站在原地。 “是吗？”无定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她们确实有过类似的经历，不过阿冰究竟是为什么有那种既视感的呢？ “无定。”阿冰走上前，伸手在无定的脸上搓了搓：“只要把这些蜡搓掉，就又是干净的无定了。” 无定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阿冰的手很温暖，擦过脸上的皮肤时，心也随之被撩动了一下。 “啊，你是不是对肤蜡过敏了？脸好红。”阿冰突然叫了出来，她凑到无定的跟前看了看，手指小心地碰了碰擦去肤蜡的地方。 “嘶！”无定感觉剥去肤蜡的地方变得火辣辣的，一碰就疼。 “真的过敏了，对不起，我没想到这点。”阿冰很愧疚，无定的皮肤上起了一块块风团，因为肤蜡闷着，直到现在才看出来。 “呜呜呜……我会毁容吗……”无定吓得呜咽了起来，她小心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随即又被辣到闭紧了眼睛。 “不会的，不会的，我现在就带你去清理一下，要去你家吗？”阿冰看无定这样是好笑又可怜，她牵起情绪低落的无定就往无定家的方向走。 “不要，除了那里，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回去。”无定的脸色更差了，她捏紧了一边的拳头，那个家到处都是阿清的痕迹，好讨厌。 “我知道了，去我家吧。”阿冰握紧了无定的手，虽然说了很多遍对阿清没有喜欢的感情了，但还是为因为对方的谎言和不忠愤怒啊，在一起十几年的情谊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嗯，那晴空没问题吗？”无定也回握住了阿冰的手，她担心晴空回来没地方睡。 “没事的。”阿冰想了一下，她们还有多余的床褥，可以留给晴空打地铺。 房门打开，里面黑乎乎一片，无定却感到无比安心，这里都是阿冰的气味。 “呼……到家了。”阿冰锁好门，打开了充电小台灯，屋子里瞬间就有了光。 “台灯！”无定惊喜地叫了起来，她家里就没有这种高级货。 “还有储存热水呢，不过不多就是。”阿冰从墙角拎起了两个保暖水壶，她刚想给无定展示一下怎么用，就见无定很自然地从自己手中接过水壶往浴室走，然后熟练地往水壶里倒冷水测温度。 “怎么了？”无定感觉到了背后有一道探知的视线在盯着她，她满脸疑惑地回头看向阿冰。 “就是这个简易花洒，你怎么知道在哪里怎么用？”阿冰觉得无定今天有好几个地方都很不正常了，在通风管道里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杀意，这是真的杀过人才会有的眼神，还有转身走向自己时那个哀伤的眼神，情绪很快，但不代表她没有看到。 “这个不是一目了然吗？你一直把我当傻子？”无定满脸都是受伤的表情，她浮夸地捂着胸口。 “噗……不是不是，我以为你没接触过这种简易的淋浴。”无定演技好烂，阿冰直接笑出了声，然后慌乱地解释。 “好啦好啦，我就开个玩笑，我随便冲个澡就出来。”无定说完就吧阿冰往门外推，然后笑着关上门，一脸惊恐捂着嘴靠在门板上，要死，差点就暴露曾经一起生活过的事了。 “无定，我卸妆膏放在门口，要是里面的卸妆水不好用就用这个。”阿冰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有些闷。 “好。”无定赶紧脱衣服冲澡，无定看着脚下灰扑扑的水，幸亏今天戴的是假发，不然这点热水压根不够她和阿冰洗干净自己。 “呼……谢谢啦。”无定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了浴室门，只见阿冰已经卸好妆，坐在沙发上捣鼓着什么，无定好奇地凑上前，发现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好了啊，那我去洗。”阿冰闻到了自己洗发水的味道，她合上电脑赶紧跑进浴室了，现在无定用着她的洗浴用品，穿着她的睡衣，站在她家里，这种感觉好奇特。 “嗯。”无定有些局促地坐在床边，她好久好久没有跟阿冰再度生活过了，但身体还是记得那些点点滴滴的小事。 无定摸着有些硬的床铺，阿冰还是喜欢睡硬床，无定嘴角不自觉就上扬了，她慢慢躺了下来，蜷缩着身子抚摸光滑缎面床单，也还是喜欢这种质感的床品，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唔！”无定猛然间瞪大了双眼，她痛苦地抱着头，又开始了，好疼…… 血模糊了无定的视野，她捡起了地上的刀揣进口袋，随后吃力地从地上抱着已经失去生命的阿冰，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地上也都是腥臭滑溜的深色血液，混杂着破碎的内脏和rou块，让无定走起来很艰难。 “没事了，冰，我们先回家。”无定抱紧了不断向下滑落的阿冰，满眼都是疼惜和悔恨。 “无定！你放下她！”门被打开了，晴空看着眼前堪称地狱绘图的一幕，双眼瞬间充血，她快步走到无定身前，伸手就要抢阿冰的躯体。 “你没有资格碰她。”无定无视了晴空，重重地撞开了晴空，径直向外走去，外面也是一片混乱，尖叫声、求救声、哭喊声充斥着无定的耳朵。 “好吵。”无定说完就将阿冰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努力腾出一只手捂住了阿冰的耳朵：“这样就不吵了，对不对？” “嗯，你不喜欢吵闹，我们立刻回家，宝宝在等我们回家。”无定似乎看到阿冰露出了微笑，她也笑了。 “无定！我说了！放下冰！”晴空追了出来，她手中握着一把刀，目露凶光，朝着无定的后心直直扎了过去。 “我不会杀人，但是你会，那你教我好不好？”无定将头侧到了阿冰的嘴边，像是在听什么，随后她露出了瘆人的微笑，在刀尖即将触碰到身体的那一刻，突然闪开了锋芒。 “什……唔！”晴空震惊于无定的反应速度，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这种闪躲意识，没等她继续思考，无定温柔地将阿冰放在了一边，然后起身一个回旋踢将处在震惊中的晴空一脚踢飞了出去。 “我们要回家，别挡路。”无定没有就此收手，她一脚踩在了晴空握刀的手腕上，只听关节处发出了骨节碎裂的悲鸣，晴空痛苦地叫了出来。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晴空吃痛之下扭身就要起来，她抬腿疯狂地踢着无定的后背：“冰已经死了！是你害的！” “我？”无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歪了歪头，大声笑了出来，她笑得很开心，开心到身体都卷了起来，眼泪不断地流下。 “对，都是我害的，你满意了吗？”无定直起腰，看向晴空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虫子，她再次抬起脚，猛地踏在了晴空的右肋上，只听嘎巴几声，肋骨断了。 “啊！！！”晴空痛苦地哀嚎，她蜷缩着身子不停地咒骂无定。 “这点痛苦，不及你们给我的万一。”无定说完再也不看晴空，她转身抱起了将一切都映照在眼中的阿冰。 “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她，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无定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知所措的在阿冰冰冷的脸上来回蹭。 “嗯，我们说好了，回家后就不要在宝宝面前生气。”无定开心地笑了，她拿起阿冰垂落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无定推开了房门，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家，飘散着淡淡的奶味，让无定十分安心，她抱着阿冰走到了床前，温柔地让她躺在了床上：“我去抱宝宝来，别急。” 无定走到一旁的小摇篮前，从里面小心地拿起了一件黄色的小衣服，她熟练地托着并不存在的婴儿的头，拍着小衣服的后背。 “宝宝乖，咱们去找mama。”无定抱着小衣服轻轻放在了阿冰的身上，她就这么托着腮坐在床边，眼中倒映着和乐融融的一家人。 “哈……哈……”无定痛苦地闭紧了眼睛，又看到了，过去痛苦的记忆，好难受…… 无定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胸膛快速起伏，脑中不仅是阿冰死后的记忆，还有她拿起武器杀光所有人的画面，哀嚎尖叫咒骂还有解脱的笑，各种声音塞满了无定的大脑。 好疼……无定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头快要炸开了，眼前的景象都蒙上了一层红色。 “无定，你是累了吗？”阿冰擦干了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进房间就看到无定缩在床上，像是睡觉了。 阿冰见无定没有回应，便关掉了房内的小夜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随后她的瞳孔都放大了，无定像是窒息了一样，双眼血红无神，大张着嘴，浑身都在微弱地颤抖。 “无定！”阿冰赶紧扳平了无定僵硬蜷缩的身体，一手探着鼻息，一手放在颈动脉上测算心率。 “心率好快……”阿冰眉头紧皱，这是呼吸速率过快导致氧气中毒了，她伸手轻轻捂住了无定的口鼻，温热的气体喷在了她的手心，又再度被无定回吸了回去：“无定，放慢呼吸速度！” “不要紧张，慢慢呼吸。”阿冰另一只手握住了无定满是冷汗的手，她用拇指缓缓抚摸无定的手心，引导着她放松对身体的控制，快速起伏的胸口渐渐慢了下去。 “呃啊……”无定倒吸了一口浊气，从痛苦的意识深渊里爬了回来，她侧身躺在床上狼狈地咳嗽着，差一点就把自己搞死了。 “太好了……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阿冰见无定终于回过神了，她欣喜地搂住了无定，声音略微颤抖。 “哈……我没事，就是头突然疼起来了，身体就不自觉绷紧了。”再一次切切实实触碰到阿冰温暖的身体后，无定疯狂鼓噪的心平静了下来。 “你头疼怎么越来越频繁了？这样真的很危险，要是身边没有人，你真的会死。”阿冰越说情绪越激动，她不敢想要是无定单独回家了怎么办？要是自己洗澡时间久了一点怎么办？要是无定下一次发作时身边没有人怎么办？ “不用太担心，我不会死的。”无定伸手搂住了阿冰的腰，将自己的头贴在了阿冰的左胸上：“就让我这样抱一下你吧。” “无……无定，你这样子，我会受不了……”阿冰今晚已经忍了很久了，无定的气息，无定的味道，无定的温度全都钻进了她的脑中。 “不用忍耐。”无定张开嘴用牙齿解开了阿冰胸前的纽扣，呼吸直接喷在了阿冰白皙的肌肤上，瞬间就让那里染上了粉色。 “你才缓过来，而且跟我奔波了一天……”阿冰羞耻地闭上了眼睛，不停地找着拒绝的借口。 “都在为我考虑，你自己不想吗？”无定仰起头，脸色变得红润，她宛如伊甸园里鲜艳的禁果，吸引阿冰跨过理智的那一线。 阿冰感觉自己脑里有什么东西绷断了，她将无定压在了身下，直视着无定的眼睛，呼吸声开始粗重了起来。 “看来是想。”无定伸手勾住了阿冰的脖颈将她拉到了自己唇边，微笑道：“不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