阋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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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与袁绍不合。 表面上没人敢随意提起,因为目前袁氏当家的是张公子袁基,他虽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名声在外,但偌大的家族都被管理的井井有条,袁氏门生遍及天下,也能猜到对方的手段是真正的铁手铁腕铁石心肠,方能够让袁家四世三公的基业长青,内里更是铁桶一片。 纵然袁绍与袁术都恨不得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rou来,但碍于袁基从中调停,不得不保持着数十年如一日的表面情谊。 袁术看不起袁绍自然有他的道理,现如今袁家做主的正是他同父同母的亲长兄,而袁绍不仅是个庶出的,他的母亲更是一区区婢女,这贱婢还曾经行偷盗事,更令他感到不耻,何况袁绍还早就被过继到伯父家中,血缘上,伦理上,都远远比不上自己在家中来的正统尊贵,但奈何袁绍胆大包天,竟敢与自己相争。 凭什么他装模作样的去守孝几年,世人都要赞誉他?凭什么他就能得到兄长的认可,自己与他争执,长兄还要来阻拦自己?明明自己与袁绍一同入宫诛杀宦官,还是自己放火逼退十常侍,令他们弃皇宫逃走,怎么长兄还要斥责自己! 最可恨的莫过于袁绍与广陵王私相授受,却将自己牵扯进去,害的他也被欺辱,本以为花钱消灾,再不见就过去了,但袁绍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广陵王联系,甚至在对方称病后替长兄送年礼,一张礼单他硬是送了几个时辰,袁术见他回来的匆忙,以手遮掩前胸,便猜想他这是又跑去和那个破落亲王鬼混,便想着过去羞辱他一番,强闯进去却发现,袁绍前襟处镶了宝珠的扣子不翼而飞,心中更是窝火。 盘扣在衣服上并不常见,不是所有衣裳都有,而且往往只在衣襟处点缀,材质与身份地位相关,但只要是有襟扣的都一定要系好,以表端方守礼。这些年因为样子精巧,寓意又好听,所以渐渐流行起来,甚至还有专门赠襟扣以示“永结同心”之情的。 袁绍果然和他娘一样,是个不安分的,但是令袁术死活都想不通的事,就算广陵王在那档子事上颇有几分能耐,怎么就勾的人魂不守舍,放着袁家的富贵不享用,反而要折节爬他的塌呢?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一句,那就是袁绍就是下贱命,不像自己,尚在母亲胎中,就有方士预言自己将承载一段天命。 这话虽然说了长兄就要气,但怎么不是好话? 自己生来就是好命,可为什么大家都称赞袁绍谦谦君子?为何贵女们爱慕他,家中的长辈们属意他,长兄也不偏向自己!区区一个乡下地方的落魄亲王,也在睡完自己跟袁绍之后选了跟他鬼混! 凭什么? 怀抱着不亚于袁绍对他的憎恨,袁术自然是要找对方的麻烦。他觉得是袁绍抢自己的东西,殊不知袁绍更不愿意同他扯上关系,明明能者居之,自己辛辛苦苦考上了辟雍学宫,但袁术却要耗费家中巨资,还要让大哥担保,什么都不做却和自己拿一样的东西。平日里更是作威作福,变着法的挑事,每每都要自己忍让。虽然他知道袁基,自己的好哥哥有在尽量调停,但手心手背都是rou的前提下毕竟也是分了心和背,他自然委曲求全,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又要将自己的功劳分出多少替他填坑。 袁基坐镇家族,不会抛头露面,军中的事朝堂的事,还不是让他出去顶着,凭什么让袁术来吸自己的血?除却投了个好胎,他有哪一点比得上自己?可笑还自诩正统,一边对自己百般刁难,一边心安理得享受自己的功劳。 两人各怀鬼胎,都觉得自己委屈,又有了袁术私闯内宅的先例,自然少不了悄悄动手泄愤。 只是袁术也是昏了头,脑子本来就不聪明,又对广陵王曾经的能耐有些念念不舍,自己虽有姬妾,行事后却总觉得如隔靴搔痒,一时间对袁绍更多了妒恨,偶尔打赢了,羞辱之时便不止逞口舌之快,反而去亵玩对方的身体。 不过其中有几分是羞辱,有几分是自己也渴求这样被玩弄,他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只是不敢深入去想。 和姬妾玩索然无味,欺负袁绍倒还能挑起他几分兴致,一次两次,到最后两个人竟然能滚在一起摸,都是下了狠手去掐对方的胸乳,又想着自己也要疏解出来,两根硬到流水的roubang紧贴着磨蹭,袁绍被摁在塌上蹂躏充血肿胀的乳珠,心中虽恨,脑子里却全是广陵王一起cao弄他们兄弟二人的情景,身体燥热不安,与袁术交叠的大腿忍不住夹紧,倒不似开始那样闹得难看。 年轻的男女往往容易眈于情欲,虽然袁绍对袁术不感兴趣,袁术也长了教训,并不敢真的侵犯他,况且那次也只是为了羞辱他,袁术本来就讨厌对方,更谈不上其他。 摸也摸了,蹭也蹭了,袁绍自然以为顶多就是如此。但袁术有舞伎出身的妾室,自然知道其他的法子也能爽利,所以事情闹大也是因为袁术弄了点闺房里增进情趣的小玩意儿,但他没有眼力见,袁绍被斥责了一番并无心情,他却硬要痴缠,想试试手里的新奇之物,好巧不巧赶上袁基前来慰问,撞破了他欺辱袁绍,偏偏还不能辩驳,被罚去了祠堂跪着。 袁尚悄悄的跑来给他送东西吃,安慰他说伯父今天见了外客,客人去见二伯伯,想必很快就会让爹爹你出去的。 袁术便追问什么客人来了,得知是广陵王,心中又是好一阵不痛快。 他让袁尚先走,自己悄悄的起来查看情况,却见祠堂外看着他的家仆已经离去,而且守夜的人也没来换班,难道真的不看着自己了? 凭什么…… 袁术脑子里第一反应却依旧是不公平,他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天越来越暗,风吹竹林的沙沙声响起来,风有那样大?可是窗纱却没响。 袁术提着盏灯,悄悄的出了门,却见外面已经下起了细雨,声音不大,雨点却细密,犹豫片刻,他还是冒雨抄了近路,到了袁绍的小宅院里。 外厅没有点灯,他手里的灯也因为风雨熄灭,因此不得不摸着黑走,手摸索着,撑到一方柜子,便扶着往前,没曾想再往前伸却压到毛绒绒的温热活物,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凄厉猫叫,接着就是面颊上一痛。 袁绍很想发脾气,他吸了口凉气,伸手摸了摸被抓破的口子,觉得不是很深,才没有叫喊,但很快,熟悉的声音让他止住了脚步。 昏暗的,非常昏暗乃至于只能照亮寸许空间的灯亮着。 他看到了袁绍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袁绍恬不知耻的攀附在广陵王伸身上,仰着头尖叫,叫的就想那只被他压到尾巴的狸奴,声音里掺杂着痛苦和欢愉。 他就像一只狸奴幻化成的精怪一样,抓挠着广陵王雪雕玉砌一样漂亮的后背,留下的血印子触目惊心。 啊,就是这样,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彰显自己的品格,在长兄面前卖可怜,要什么公平,然后骂别人寡廉鲜耻自己却骑在男人身上摇屁股。 贱人。 当两人都将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之后,袁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袁绍抢了自己的东西……果真如此吗? 如果是这样,自己抢回来就好了,连带他的也一并抢过来,这样才能消解心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