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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脑神经元网络的特定位置,但却拥有特定的神经冲动传输模式,借助强大的计算机,可以从浩瀚的神经元网络中检索和定位这种模式,这很像天文学家林格为罗辑提供的那种定位恒星的方式:在星海中查找某种特定的位置构图。但在大脑宇宙中,这种构图是动态变化的,只能从其数学特征上识别,如同在浩淼的大洋中寻找一个小小的旋涡。所需的计算量比前者要大几个数量级,也只有最新的超级电脑才能做到。希恩斯夫妇漫步在全息显示器显示的大脑云图中,每当受试者大脑中的一个判断思维点被识别时,计算机就会在云图上相应的位置以闪烁的红光标示出来。其实,这种显示方式只是提供了一场直观的视觉盛宴,在具体研究中并无必要,最重要的是对思维点内部神经冲动传输结构的分析,那里隐藏着思维最本质的奥秘。这时,项目组医学部主任匆匆走来,说104号受试者出现了问题。在解析摄像机刚研制出来时,巨量断面的同时扫描产生强大的辐射,会对任何被拍摄的生命体产生致命的损害,但经过多次改进,拍摄时的辐射已经降低到安全线以下。大量试验表明,只要不超过规定的拍摄时间,解析摄像机不会对大脑产生任何损害。“他好像得了恐水症。”在匆匆赶往医疗中心的路上,医学部主任说。希恩斯和山杉惠子都惊奇地停下了脚步。希恩斯瞪着医学部主任说:“据我所知,恐水症就是狂犬病!”医学部主任抬起一只手,在极力理清自己的思维:“哦,对不起,我说得不准确,他在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大脑和其他器官也没有受到任何损害,但确实像狂犬病人那样怕水,他拒绝喝水,甚至连含水的食物都不敢吃。这完全是精神上的作用,他认为水有毒。”“迫害幻想?”山杉惠子问。医学部主任摆摆手:“不不,他并不是认为有人在水里下毒,他认为水本身就有毒。”希恩斯夫妇再次站住了,医学部主任无奈地摇摇头:“可是他的精神在别的方面都很正常……我说不清,你们亲自看看吧。”104号受试者是一名自愿的大学生,接受试验只是为了挣些零花钱。在走进病房前,医学部主任对希恩斯夫妇说:“他已经两天没喝水了,再这样下去会出现严重脱水的,以后只能强制进水了。”他在门边指着病房中的一台家用微波炉说,“看那个,他要把面包或其他食物放进去烤到完全干燥时才吃。”希恩斯夫妇走进病房时,104号受试者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他们,他嘴唇干裂,头发蓬乱,但其他方面看上去都正常。他拉着希恩斯的衣袖,声音嘶哑地说:“希恩斯博士,他们要杀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用另一只手指指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水,“他们让我喝水。”希恩斯看看那杯清水,肯定受试者没有得狂犬病,因为真正的恐水症会使患者见到水后就发生恐怖的痉挛,连流水声都会令他们疯狂,甚至别人谈到水都会引起强烈的恐惧反应。“从目光和语气看,他的精神应该是处于正常状态的。”山杉惠子用日语对希恩斯说,她有一个心理学学位。“你真的认为水有毒?”希恩斯问。“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吗?就像太阳有光和空气中有氧一样,你们不至于否认这个常识吧。”希恩斯扶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生命在水中产生并且离不开水,体现在的身体百分之七十是水。”104号受试者的日光黯淡下来,他捂着头颓然坐在床上:“是的,这个问题在折磨着我,这是宇宙中最不可思议的事了。”“我要看104号的实验记录。”走出病房后,希恩斯对医学部主任说,他们来到主任的办公室,山杉惠子说:“先看测试命题。”命题在电脑屏幕上逐条显示:命题1号:猫共有三条腿命题2号:石头是没有生命的命题3号:太阳的形状是三角形命题4号:同样的体积,铁比棉花重命题5号:水是剧毒的“停。”希恩斯指着命题5号说。“他的回答是伪。”医学部主任说。“看看命题5得到回答后的所有cao作和参数。”记录显示,命题5号得到回答后,解析摄像机对受试者大脑神经网络中的判断思维点进行了强化扫描,这是为了提高这一区域的扫描精度,因而在这一小范围内加强了扫描的辐射强度和电磁场强度。希恩斯和山杉惠子仔细研究着屏幕上一大片参数记录。“这样的强化扫描在别的命题和受试者上还做过吗?”希恩斯问。医学部主任说:“因为强化扫描效果并不好,而且担心局部辐射超标,只做过四次就取消了,前三次……”在电脑上查询过后他说,“都是无害的真命题。”“应该用相同的扫描参数,在命题5号上把实验重做一遍。”山杉惠子说。“可……让谁做呢?”医学部主任问。“我。”希恩斯说。【水是剧毒的】在白色的背景上,命题5号以黑色的字体出现。希恩斯按下了左手处的“伪”键,除了密集扫描在脑部产生的微热感外,他没有其他的感觉。希恩斯走出了解析拍摄室,在包括山杉惠子在内的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一张桌子旁。桌子上放着一杯清水,希恩斯拿起杯子,慢慢地凄到嘴边喝了一小口,他动作从容,表情镇定。众人开始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他们迟迟没有看到希恩斯咽下水时喉部的动作,却见他的脸部肌rou先是僵硬,然后微微抽搐起来,他的目光渐渐露出和104号受试者一样的恐惧,似乎在精神上和一种无形的巨大力量搏斗着。最后,他哇地一下把含在口中的水全部吐出来,并蹲下来开始呕吐,并没有吐出什么,脸却憋成了紫色。山杉惠子抱住了他,一手拍着他的后背,刚刚回过气来的希恩斯伸出一只手说:“给我些纸巾什么的。”他拿到纸巾后,仔细地把溅到皮鞋上的水擦掉。“亲爱的,你真的相信水有毒?”山杉惠子含泪问道,在实验前她曾经多次要求改变命题,用另一个无害的伪命题代替,但都被希恩斯拒绝了。希恩斯缓缓点头:“我是这样想的,”他抬头看看众人,目光中充满着无助和迷茫,“我想,我是这样想的。”“我重复你的话,”山杉惠子抓着他的肩膀说,“生命在水中产生并且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