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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不注意之时在她杯中扔了颗解酒丸。绥晩酒量浅,景翕帝自然不可能让她醉在了宴席之上,所以早就命人给她特制了些果子酒。虽说是酒,其实里头也就只有一丝酒味罢了,即便是不会喝酒之人,也是醉不了人。绥晩本在摇摇欲坠地打着盹,瞥见杯中的解酒丸之时微微抬头眯了眯眼,只见身前的男子压低了声音道:“小丫头酒量浅,少吃些酒,别醉了过去。你今日忙活了一整日定是累了,明日我再找时机带你出去玩。”说着,他捏了捏她的手,而后便面无异样地回了自己的坐席处。绥晩低低笑了一声,便又接着她先前的神游天外去了。须臾,书珃捅了捅她的手臂,轻声唤道:“主子。”“唔……嗯?”绥晩微微睁开眼,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书珃用下巴指了指高台上,绥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上官仪笑着对她招了招手。绥晩的瞌睡立即醒了两分。她揉了揉困乏的双眼,徐徐抬步挪到了上官仪的身旁,上官仪拍了拍她的手道:“困了?”绥晩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上官仪转头看向一旁的景翕帝,道:“皇上。”景翕帝哪能不心疼绥晩这个女儿,只是礼不可废,他国使臣都还在此,自然是不能半路离席的。“还有半个时辰,晚晚也不用回自己的坐席,直接坐在皇后身边好了。”他道。上官仪笑:“臣妾也是如此想的。”上官仪拉着绥晩坐下,宽慰道:“再忍半个时辰便好。”众人见攸宁公主坐在了皇后身侧,自是不好再去叨扰,只能端着杯盏朝着景翕帝敬酒祝贺,景翕帝本就高兴,自然是来者不拒。连续几杯下肚,脸上都染上了一层薄红。皇后见此莞尔浅笑,拍着身侧少女的手道:“你父皇今儿个倒是真开心,不晓得的还以为他要嫁公主呢,想必待你出嫁那日他……”身旁倏地就没了动静,上官仪转过头去,只见身侧坐着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然睡过去了,少女微阖着双眼轻晃着脑袋,看来是真的累极了。上官仪失笑地摇头。她朝一旁的宫女招了招手,轻声道:“去偏殿给公主拿条薄毯来。”“是。”绥晩再醒来之时,宴席已临近尾声,上官仪望着她柔和地笑道:“醒了?”绥晩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道:“一不小心便睡着了。”上官仪笑:“不妨事,宴席快要结束了。”宴席一落幕,绥晩就迫不及待地出了殿门。因着白日里降了一场大雪,整个皇宫都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曲径小道处一片灯火通明,平白给这幽静的夜色添了几分寂寥。地上的积雪很深,雪面松软且踏实,脚踩上去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咯吱”轻响。绥晩没有乘坐步辇,也没有带任何宫女,她身边只跟了个书珃,两人不紧不慢地朝着清芷殿的方向走去。夜色廖静,冬日的凉风习习,吹得绥晩清醒了些许。绥晩的面上一片淡然,除了酒后的微醺之色,瞧不出什么特别情绪。然而,她的心情远没有表面上的如此平静。尤其是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断地在自己耳侧响起,她的心也不由得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心乱如麻。书珃也知晓她此时心情不大好,只能亦步亦趋地在她身后跟着,不敢上前打扰。从早到晩,绥晩无时无刻都不在盼着能看到他,可直到自己一点点地心灰意冷,她也依然没能看到那人的身影。他没能遵守他的承诺,他没有回来。绥晩越想越烦,心思不免有些恍惚,因此也没留意脚下之处。一不留神,脚下便踩了个空。书珃立即小跑上前,绥晩正想借她的力站起来,于是微微动了动脚,突然吃痛地“嘶”了一声,她又跌坐了回去。“主子。”书珃立即紧张地看去。她懊恼地道:“好像扭到脚了。”书珃闻言看了看她的脚踝,她苦着脸大声叫唤:“书珃,痛痛痛……”少女眸中带泪,因为痛苦一张小脸都皱到了一起。“属下即刻便背您去御医院,主子可还能起身?”绥晩摇头,“这里离御医院还有一段距离,你带上我肯定要费好长工夫。你一个人去吧,以你的身手来回莫约也才两盏茶的工夫,我在此地等你。”书珃立即不赞同地道:“那如何能行?此处天寒地冻,主子身边又没有人照拂,属下怎能放心留下主子独自在此。”绥晩看了看四周,指了指不远处的假山,道:“山石能遮挡一部分风寒,你把我扶过去,我在那里头等你。”绥晩见她犹犹豫豫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道:“书珃,你再不动作,我即便不痛死也得在这里冻死了。”“那好吧。”书珃想了想,只得应了下来,然后扶起她背至背上,一步一顿地将她背到了假山后,继而挑了块干净的石头,将她放了下来。虽然假山中少了些许风寒,但毕竟比不得屋里头,书珃担心她会受寒,于是又将自己的斗篷解下裹到了她身上,走前仍是不放心地叮嘱道:“主子,您别乱走,千万在此等我回来。”直到绥晩点头,她才迅速地抽身离去。绥晩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本想弯腰下去瞧一瞧自己的脚到底如何了,余光倏地瞥到假山后头的阴影,视线蓦地一凝。因为书珃先前担心里头会有积水便没往假山深处而去,两人只停在外头的一处遮风口,是以两人也没察觉到假山里到底有没有人。绥晩疑惑地皱起眉,问道:“有人吗?”假山内空旷的声音不停回荡,始终无人回应。绥晩抱着斗篷缓缓起身,咬着牙单脚向前跳了几步,山石拐角处的地面上,女子的绣鞋缓缓映入眼帘。“谁在那里?”绥晩压着心中的惊异,倏地向前跳了两步,假山里头的景象终于一览无余,而待她看清地面上躺着的人时,不由得惊得瞪大了双眼。她甚至来不及惊呼,颈后蓦地一痛,她便彻底地失去了知觉。……地面躺着的少女终于幽幽转醒,尚未回神之际,绥晩揉着微痛的脖子缓缓坐了起来。想到昏迷之前看到的景象,她瞬间清醒了过来。视线迅速扫过四周,她还在假山之内。谁打晕了她?她揉搓着后颈微微思索,视线缓缓下移,待瞥到地上的人之时,脖子上的手倏地一顿,愣怔着久久没有动作。少女紧阖着双眸面容安详地躺在地面,看那装束应该是某个宫的宫女,少女的唇边溢着少许血丝,然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