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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不已,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辞之,我们不该走到这一步的。你不爱我吗?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少女痛吼出声。而后,绥晩听到殿中的男子冷冰地说道:“不爱,我从未爱过你。”她看着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少女面容痛苦得扭曲到了一起,看着那个男子冷若冰霜的神情,她的心为何也会突然感到一痛。他们是谁?那个少女是谁?那个叫容砚的男子是谁?她又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她为什么会这么痛苦?绥晩觉着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画面便陡然一变。她来到了一座喜气洋洋的红堂,四周红绸遍布,屋里屋外喇叭唢呐声声悦耳,宾客满堂。先前殿中的那个男子红袍加身立于大堂中央,他手执红绸,红绸另一端牵着的是一个覆着喜帕的妙龄女子,她也同样着着一身大红喜裙。两人这是在拜堂?!司仪高声道:“吉时到!一拜天地!”两人正欲低头,堂下传来少女的一声大喝:“慢着!”绥晩便看见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少女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少女捂着胸口,一脸悲痛欲绝地指着新娘道:“辞之,你当真要娶她?”“是。”男子的话掷地有声。少女仍然不死心地问:“你当真一点都不爱我?”“是。”话落,少女眸中的希望终于一点一点破灭,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肆意流淌,那种绝望连绥晩都看得真切。男子仿佛没看到少女脸上的绝望一般,甚为绝情地道:“公主若是真心祝福可以留下观礼,如若不然,还请公主自行离开。”少女悲切的单薄身影与这里的喜悦格格不入,绥晩似乎在少女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仿佛那个少女就是她一般。她只觉着自己的胸口传来密密麻麻的搐痛,她捂着胸口颤抖着跪了下来。再抬头之际,身边人声嘈杂,而那个原本正欲拜堂的红衣男子正冰冷地看着自己。他能看到她?她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竟然穿着和方才那个少女一样的衣服,她变成了那个少女?她的手中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鲜血正沿着刀背一滴一滴滚落在地。地面之上躺着的是方才的新娘,新娘腹部的血窟正源源不断地流着鲜血,而人早已倒在血泊之中没了生机。这是……她杀了人?她赶紧扔掉带血的匕首,可手心处却遍布了擦不掉的血迹,鲜血淋淋。脖上骤然一痛,男子的眸中皆是杀气,他毫不留情地掐着她的脖子,寒声道:“公主杀人也得偿命!”“不……”她拼命想摇头解释,可咽喉处的窒息让她连连透不过气来。“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他看她的眸中皆是冰寒。“我……我没有杀……”“宫攸宁,即便天下女子尽殒,我容砚此生来生甚至生生世世都不会娶你。”他一脸嫌恶地甩开手,起身,冷声吩咐道,“来人,送公主回宫。”“是。”话落,立即有侍卫围了上来,“公主,请!”她对他的背影大吼:“你为什么不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男子冷漠地负手离去,至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绥晩这才明白,为何她会和那个少女相貌相同,为何她也能感同身受到她的痛楚,原来她就是她,她们一直都是同一人。周围尽是指指点点的目光,她恍若失了魂般垂下了头,目光黯淡空洞,喃喃念道:“我没有……可你从来不信我……”少女的眼角缓缓就流下一滴泪来。彼时,脑中的几个声音不断交织着。她问:“你会娶我吗?”他道:“不会。”她问:“你爱我吗?”他道:“不爱。”几个声音渐渐汇聚成一个声音,幻化成男子清冷淡然的相貌。他面无表情地道:“我不爱你。”他冰冷地道:“我不喜欢你。”他杀气腾腾地道:“哪怕天下女子尽绝,容砚也永远不会娶宫攸宁。”男子清冷的相貌又缓缓变成那个颜如画卷的白衣男子,两人相貌在不断变换着,可他们说的都是同一句话。“我不爱你。”“不……”她终于崩溃地捂住脑袋,瘫倒蜷缩在地,“不是这样的……辞之……”“我不会娶你。”“不……”密室之中,少女紧闭着双眼,额上不断地沁着汗珠,她一脸痛苦之色,喃喃念道:“我没有……我没有……”所谓幻阵,幻由心生,困的向来都只是人心。每个人都会有七情六欲,谁也免不了这一遭。暗阁里的阵法是谷中弟子的历练之处,本意并不是为了要摘除谁的性命。幻阵也是如此,它磨的向来都只是人的心性罢了。即便是欲念稍重之人,也顶多是吃点苦头难受一番。这也是兰雪辞让绥晩什么都不要想的缘故,只要心平气和都能安然走过此阵,心浮气躁是大忌。此阵虽然威力不大,但有一点,所有心魇之人都会在此想起自己内心深处最不愿提起的往事,从而陷入梦境苦苦不能自拔。这也是隐谷选弟子的基本标准,无论你过往如何,既往不咎,但只有走过幻阵之人才有进入隐谷的资格。兰雪辞从不担心绥晩会走不过此阵,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何来的心魇,何况他还特意提醒过她。是他自己有心魔罢了。六年前绝命崖之上,他为了冲出众人包围圈使用了禁术,而后便看着周围之人在他身前一个个倒下,他提着剑满身鲜血,杀红了眼便走火入了魔。后来虽清醒过来,自此也留下了心魔。虽然此事并没有时刻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但在他盛怒沾多了人血之际也能渐渐唤醒当年之事,他也很容易再次陷入魔障。所以他进幻阵之前,有在自己的指尖夹了一根银针,只要自己有陷入梦境的迹象,他便能立即将自己扎醒。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没有陷入梦魇,反倒是身边的少女困入了梦境之中,久久困扰其中痛苦得无法自出。他的脑中才微一混沌,少女的呓语声立即惊醒了他。少女的额上沁着密密麻麻的细汗,她痛苦不已地闭着双眼,轻声喃喃呓语。兰雪辞清醒过来,立即急步将人抱出了幻室。由于地上微凉,他只得将人靠在自己半屈着的腿上。他轻轻拍着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晚晚……晚晚……”怀中的人受着梦魇困顿之苦,依然没有半分清醒的迹象。他如此都唤不醒她,看来这还不是一般的梦魇。梦由心生,执念过深便能成魔,魔至极,便是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