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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她笑眯眯地拒绝。他看着她,脸上一片冷淡之色,道:“真不放?”她摇头:“不放。”四周霎时静了下来,她还在暗想她是不是玩过头惹他生气了,正欲松手之际,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浅浅叹息。她抬头,见他微微低头,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按,脸上皆是无奈之色,缓了声音道:“听话,松手。”她从未听过他这般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沐浴般拂过心间,引起心口一片颤栗,她鬼使神差地就松了手。容砚立即后退几步,离她稍远了些。绥晩还沉浸在他先前的温柔言语中,便听到他淡声道:“我看你那些礼仪之道怕也是忘了个干净,既如此,从今日起你便重习抄录。”她不可置信地问:“你竟要让我抄录书册?”“给你三日功夫,望你在这三日内深刻理解此书讲述的礼节之道。”他手臂微抬,从袖口处滑出一个黄色物什,他缓缓启唇,声音沉静而不容置喙,“没有商量的余地。”待她看清他手中的物什,愣愣道:“他竟连这个都给你了。”她泄气般垂头自言自语:“好嘛,我抄写便是了,谁让你是……我自己选的……我跪着也是要学完的……”她的声音很低,不甚清晰,容砚也只听到了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倏地,想到什么,她抬头笑着问他:“你为何不让我抄写,岂不是印象更为深刻?”他不为所动,缓缓点头:“也可,你若喜欢,两者皆可。”“我还是抄罢了。”她叹气,缓缓转身。她走至门边,回首,蓦然想到此行的目的,问他:“我听闻夜间花满楼有歌舞才艺大赛,我能否去瞧一瞧?”容砚淡淡开口道:“算上今日,你总共才三日功夫,现已过去半日。”绥晩脸色一僵,不再言语,施施然出了房门。“主子可要换件外袍?”空青垂首立于一侧,恭敬地问道。容砚垂眸看了眼衣袍上被人刻意捏出的褶皱,无奈地点头:“换一身罢。”——花满楼。绥晩主仆二人站于门口看着牌匾上偌大的“花满楼”三字,门内琴声丝丝入耳,门外姹紫嫣红的女子甩着巾帕,摆首弄姿。“这等污秽之地,主子还是莫要进去。”书珃握紧了手中的剑,皱眉道。“听闻今晚有花魁选举大赛,我就进去看一眼,看看就出来。”少女两眼放光,脸上满是对楼内新事物的好奇之意。“如果容公子知晓此事……”“我问过小二,他酉时便出了客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不说我不说,他必不会知晓的。”绥晩提步走向门口,一名艳丽的粉衣女子甩了甩手帕,捂嘴笑道:“呦,这哪来的小姑娘,也是来此处找乐子的?”“放肆。”书珃握着剑抵于她身前,脸上皆是怒意,大声喝道。“呦~”粉衣女子后退几步,捂着胸口调笑,“姑娘这么凶,倒是吓坏奴家了。”周围的几个女子捂着嘴憋笑。书珃手一抖,剑鞘口才亮出一点寒光,闻声而来而来的老鸨立即按住了她的剑柄头,赔笑道:“来者皆客,姑娘别生气。小红,还不向客人道歉。”闻言,粉衣女子微微欠身,“mama说的是,都是小红的错,小红嘴欠,不该惹姑娘生气。”老鸨见此连连点头,拨下书珃手中握着的剑,笑道:“都是我们花满楼招待不周,惹着了客人,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两位姑娘可是来看我们楼内的花魁选举大赛?”绥晩点头,“正是。”“快快,姑娘里面请。”老鸨立即让出了一条道。绥晩正要进去,书珃拉住她的衣袖,不赞同地摇头:“主子,不可。”绥晩一把抱住她,撒娇道:“我的好书珃,你就让我瞧一眼嘛。我保证,就一会儿,看完马上出来。”趁着书珃稍一犹豫的时刻,少女立即蹦蹦跳跳地进了门。“诶,主子。”书珃赶紧跟上前去。绥晩方一踏进大厅,各色混杂香气扑面而来,大厅中央琉璃舞台上一红衣素纱裙的女子两靥生霞,随着琴声时而轻曳云袖,时而裙衣蹁跹,折轻腰以微步,步步生莲。一曲落尽,绥晩拍了拍双手,赞道:“好。”老鸨的脸上笑意横生,问她:“姑娘是否要去楼上的厢房,楼上的视角好,姑娘更能看得清楚些。”刺鼻的脂粉味让绥晩不雅地打了个喷嚏,她扇了扇鼻子,道:“去楼上吧。”大厅内的脂粉味太浓,她确实难以忍受。一旁双臂抱剑书珃凉凉道:“主子,您不是说只看一眼?”“嘿嘿,我再看一会儿。”绥晩讪讪地摸摸鼻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殊不知,这一幕早已被人瞧在了眼里。此时,楼上厢房。“你今日怎得弃了你那雪锦?”厢房内兀地响起女子的戏谑声,房内只最中央的桌子处坐了位独自饮茶的白衣男子,身后站着尽职尽责的护卫,再不见他人。听闻凭空出现的此言,如画的容颜也依然没有半分变化。空青朝着某一方向抱拳道:“主子是怕惹怒了姑娘。”“呵呵呵……倒是稀奇。”空中传来女子银铃般地笑声,只闻其声,不闻其人。顺着空青的方向看去,横梁处露出了一角白色衣袍,再往上看,房梁上竟躺了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头枕左臂,右手提着一坛酒直往口中倒去。她饮尽坛中的所有酒水,右手勾着酒坛于指尖旋转,倏地她指尖一顿,勾着酒坛托于掌心,反手一推,酒坛被平稳地送到了桌上。她直起身子,右腿微曲,道:“如此说来,我和容公子喜好倒也一致。平素最喜穿这雪锦,倒是难为容公子今日为我割爱了。”她跳下房梁,顺走桌上的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尝了尝,摇了摇头:“可惜少了些滋味。”她对眼前容颜如画的男子一番打量,倏地笑道:“以你身手,不至于将自己弄到如此地步,我还是初次看到你这般狼狈……瞧我,倒是忘了,当年你可比这狼狈多了。你如今内力还剩几成?”“两成。”她感叹地啧啧两声,“容公子,你这屡屡将内力送人的习惯可得改,不然即便我有再多的灵苑草也怕是不够你用。你也知我们这行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唯恐哪日就栽了跟头,你若是觉得内力醇厚有所负担,你也可以送我。”容砚依然面不改色地饮茶,闻此番言语也不痛不痒,神情冷淡得不起半分波澜。白衣女子也毫不在意,她支着下颌,笑眯眯地开口:“你家小白暂且就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