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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微h)

    周斯杨像只粘人的猫一样,扒着林境清就没松过手。

    雨潮突然撞击大地,住帐篷计划彻底泡汤,周斯杨拉着境清的手跑向车子所在地,进到她的小房间。

    这房间很小,他很满意。

    男人胸腔起伏,境清望着雨幕出神,她脱了外套准备睡觉,管他周斯杨睡哪。

    “阿清,你不管我了吗?”境清扯开他放在腰间的手,他反握起,在掌尾亲了亲,“我不会像你一样拔吊无情,我会对你负责到底,同样,你也需要对我负责到底。”他似学生时代般冷静而郑重,只是这个情况下,境清不想考虑这些,她的心皱皱巴巴,亟待抚平。

    谁来抚平?

    她在心里沉默。

    “卫生间在底端第二间。”他俯身,轻轻吻住她的侧脸,“阿清,等我。”

    还好拿了几件衣物,周斯杨进到卫生间,正好碰上皮沙文还有劳昂,两人都是赤裸相待,周斯杨愣住一秒,那边还有个空位,他也大喇喇走过去,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个外来者。

    皮沙文是有听境清提起过她高中一些往事,只是鲜少提及这个男人,今日一见,人果然不一般,脸皮比他们中国的城墙还厚实。

    “有些人啊,真不要脸。”他用泰语对着劳昂说,劳昂比他俩都大,对这种小学鸡行为冷眼观待,周斯杨为林境清学过一段时间泰语,但不精。

    但这句,他懂。

    他抹上境清的沐浴露,皮沙文不经意间瞥过一眼,他们差不多高,可这男人比女人还白,但那身肌rou能比得上劳昂,劳昂是退伍军人,他是什么,一破拍纪录片的,居然也这么——

    皮沙文自觉自己也不差,至少他在床上一定是不差的,娜美哪次被他搞得不是欲仙欲死。他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劳昂说句:“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

    周斯杨回了个“好。”

    皮沙文用不太标准的中文问:“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似黏着卡娜?”

    男人看男人,跟女人看女人都是一样的,比钱,比权,比地位。周斯杨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林境清的菜,也知道林境清不是他的菜。

    那个被他搂着的女人跟境清完全是两个类型,一个浓烈美艳似长岛冰茶,却有掩不住的怯缩和自卑,这种感觉没有人比周斯杨更懂,而境清是清冽寡淡型的一杯莫吉托,舌尖萦萦间清凉淡薄,唇齿留冽。

    可男人总是会喜新厌旧,不是吗?

    至少他不是,但不能保证别人不是。

    他收尾,套好衣物,全程没有搭理皮沙文一下,皮沙文兀自嘟囔一句:“真装。”

    周斯杨反锁好门,拉上小窗帘,境清平躺,呼吸如羽毛般轻飘飘,床不大,但堪堪容纳两个女生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周斯杨人高马大,腿也得蜷缩着,他将人搂到怀中,一条腿压在她身上,将头埋在她脖颈间,舌尖轻刮她柔软的耳垂。

    境清被弄得很痒,身体又很沉重,很热,快要呼吸不过来,“周斯杨,我好热,你离我远点。”

    手推他也推不动,他跟座山似的,境清不耐烦,翻了身背对他,但这个姿势直接被他嵌入怀中。

    男人的体温甚高,胸腔包裹的心脏有力震动,震得境清都抖了一下,他抬手让她枕在他臂弯之间,另一只手放在她小腹之上,她还是穿着那件T恤,纯棉的,很软很舒服,“阿清,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那天,你说的那句话,跟很多人睡过,我跟他们没区别是什么意思?”

    境清沉默,是良久的沉默。

    他手掌挑开衣物下摆,rou贴rou抚摸上腰侧那条疤痕,拇指轻轻摩挲,“阿清,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周斯杨掌心灼热,顺着侧腰往上,指间轻轻刮过,境清身子瑟缩一下,那是她的敏感点,男人呼吸轻洒她后背,不带任何情欲,满是轻叹,手指又来到她的背部,轻轻将衣摆撩上,看着那几道疤痕,满眼心疼,“宝贝,你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衣摆被卡在rufang下沿,他轻轻吻上,一下,两下,如羽毛般滑落轻又慢,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轻轻掠过,又不舍,总想牵扯,“阿清,疼吗?”

    他声音温柔,羽毛飘啊飘啊,终落脚平静湖面,荡开一层涟漪,波圈越来越大,越来越远,好温柔好温柔,她好想就这样沉醉此。

    他的手又开始游走光洋的rou体上,擦过乳沟,乳首,锁骨,落在她的肩膀上,这儿,曾是光洁白皙,却平添一道疤痕,刺眼瞩目,好似在炫耀:看,她身上是我的痕迹,不是你的。

    “阿清,我心疼。”周斯杨胸口闷闷的,将人翻个面紧楼在怀中,境清像个木娃娃任他摆布,却在脖颈间感受到一抹润热,她头往后仰一点,周斯杨闭眼,落泪,鼻头微红,她轻轻捧起他的脸,“怎么啦?”

    她还是心软。

    周斯杨眼眸湿润,像只湿漉漉的小狗望着她,大掌握住她的小手抚摸到心脏处,“阿清,我心跳快不快?”

    闻言,林境清怔忡,“还记得吗?”他问。

    “你第一次靠近我,对我说,周斯杨,你心跳好快呀。”他注视她的眼眸,没有从前的玩味,多了几分媚态与温柔,他嗅着她身上忍冬的味道,他与她的味道现在是同频的,他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不能自已。

    林境清现在不敢呼吸,他们靠得太近,而他呼吸平静沉稳,不带任何情欲,虽然前些日子在床上格外粗暴,但今夜的他又格外温柔。

    她只是这样想,以前他对所有人都是疏离又冷漠,稍微一碰就浑身像食人花一样张开嘴都是刺,能噎死人,现在的周斯杨像只丧犬缩在主人脚边,求爱抚,求关心。

    “周斯杨,你——”话音刚落,两瓣热唇贴上来,只是贴上来,贴了上唇,贴下唇,至始至终都没有撬开她唇齿掠夺一场的凶狠,是轻柔的,是不带任何情欲的,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次,境清突然鼻子一酸,眼眶发热,“周斯杨,你还愿意等我多久?”

    到底是没有落泪,但鼻腔的轰鸣,遗落在男人耳里,他亲吻她的额头,“阿清,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起身去找包里的DV。

    这个DV林境清不曾见过,她知道他喜欢拍摄,那也是应学校的要求,周斯杨把她衣物放下,让她躺在自己怀中,他打开DV ,时间是2004年5月13日,里面是林境清扎着两个辫子放学出校门的样子,她望着斑白的画质,而她的脸很清楚,因为拍摄的人在无限制放大,放大到小小的方形屏幕中间只有她一个人,她侧头与别人交谈,她笑得露出两个梨涡,眉眼弯弯,笑容自由,那是初三的她。

    没有人记得,只有周斯杨记得。

    一帧一帧,时间来到2005年5月13日,里面的学生正在进行体育八百米测试,里面的学生只有她,因为其他人都被剪掉。

    她跑得汗呲拉呼,小脸通红,还淡淡一笑,脸颊鼓起,深深吸气呼气,那个时候她怕热剪了短发,又长长了,扎了丸子头,发梢跟着热风跳动,落在她好看的侧脸,她拨了拨,神情紧张看着人冲刺到终点,她比当事人都高兴。

    林境清眼眶一热,指间滑过屏幕,都是她,全是她,她笑,她皱眉耷脸,她假哭,她闹,她睡着..........

    周斯杨说——

    海潮浪涌,旭日东升,

    惊雷砸雨,旭日东升,

    地震山摇,旭日东升,

    林境清,你就是那旭日,而我,一直在追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