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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压抑的几乎要让人窒息。南齐帝走来走云,如同困兽,还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法事,为何玄真道人会自燃起来。他近来身体不适,疑心病更是加剧,除了对皇太孙还很是疼爱信任之外,对其余臣子都持怀疑态度。好不容易出现个玄真道人让他深信不疑,没想到一场法事又摧毁了对他的信任。“张卿,你来说怎么回事?”张文华哪里知道怎么回事?玄真道人还拍着胸脯答应他要整治唐瑛呢,结果计划好的要指认唐瑛为阴人,让她去陪侍一脚踏进寝陵的南齐帝,哪知道法事场出了岔子,他也很茫然好不好?“陛下,这……这……”南齐帝这时候开始找后帐:“玄真道人是你举荐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张文华有苦难言,支吾着不敢多嘴,汗透重衣,只想赶紧搪塞完了南齐帝出宫想对策。“经相呢?”南齐帝见问不出张文华什么,转头便问起了经淮。经淮虽然爱和稀泥,但也可以解读为老成持重,阅历丰富。不过今日的经相就算是想和稀泥,也无从下手。“陛下,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至今还迷糊着不明究里。玄真道人开坛作法为他寻找合适的阴人,此事太过隐秘,不宜宣扬,南齐帝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拿出去跟朝臣们讨论,只能在有限的知情者里询问——一知半解的唐瑛与经相也算。前者是被拉来护法的,后者是被拉来当见证者的,对这场法事的真正目的都并不清楚。“唐卿,你说说怎么回事?”唐瑛跪的乖巧,开口却格外大胆:“陛下,微臣年纪小,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自燃的。不过——”她话锋一转,张文华便不由的心惊rou跳,死死盯着她,听得她不急不缓道:“玄真道人听说是有大神通的,外间都传言他做法事尤擅控火,民间艺人倒也有会控火术的。”一句话便将玄真道人从神坛上拉了下来,从人人恭敬巴结的“仙人”降格为“民间杂耍艺人”,让张文华气的差点跳起来,若是玄真道人在此,说不定会当场活撕了她。南齐帝若有所思:“唐卿继续说。”“微臣斗胆,妄加揣测,还望陛下恕罪。”“朕恕你无罪,说吧。”唐瑛再度开口,带着犹疑与谨慎,小心翼翼道:“微臣灭火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一般的衣角着火速度也没这么快,而且当时大家都离玄真道人很远,他自己又会控火,法衣上面又没有淋了灯油——不,就算是灯油燃起来也没这么快。微臣等人灭火的时候,那火反而窜的更高,当时微臣便想……便想……”“想什么?”“会不会……会不会是天谴?”唐瑛扔下炸*弹便以头叩地,惶恐道:“微臣胡说八道,求陛下恕罪!”南齐帝沉迷此道久矣,何况唐瑛的话与他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他也心中震惊——难道玄真当真遭到了天谴?不然何以解释自燃之事?张文华心里七上八下,无数念头纷沓而至,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皇帝陛下再度对玄真深信不疑。“张卿你说呢?”怕什么来什么,偏偏他再次被南齐帝点名。“微臣……微臣……”他可不敢替玄真认下“天谴”的罪名,只要戴了此顶帽子,南齐帝必然会派禁骑司的人追查玄真做了何事才触怒上天降下惩罚,到时候就更不可收拾了。唐瑛替他解围:“陛下,张大人也许不知道呢。”张文华震惊扭头——姓唐的丫头这么好心?不过很快他便知道了,姓唐的丫头……她真的不会这么好心。因为她当着皇帝陛下的面说:“张大人的侄子吃了玄真道人的金石之药,听说浑身发热情绪亢奋,满面赤红脚步轻飘,上次在酒楼与微臣堂兄争执,原本冲过去要打人,结果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醒过来。小经大人审案仔细,听说张公子当日吞了大量的金石药……换言之,张大人的侄子可是服了玄真道人的金石药才丢了性命的。”您老搞错了方向,误认了仇人,可别逮着我不放!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慢了点,到半夜了,晚安。☆、第一百三十五章唐瑛一番话,使得清凉殿里的气温陡降,直逼寒冬。张文华跪在殿内光可鉴人的地砖之上,只觉得寒气沿着膝盖骨一路窜上来,在后背激起一层白毛汗,直窜上了天灵盖,禁不住瑟瑟发抖:“陛……陛下,姓唐的胡说,臣……”唐瑛:“大理寺还有张大人侄子张渝死因的验尸记录,要拿来给陛下亲阅吗?”“陛下,臣冤枉啊!”唐瑛:“张大人,陛下还没治你的罪呢,你就开始喊冤,莫不是作贼心虚?”张文华恨不得撕烂她那张嘴:“姓唐的,都是你从中挑唆!”忽听得南齐帝厉声道:“住嘴!”张渝之死他只是略有耳闻,听说与唐瑛的族兄有点瓜葛,至于细节——他一个日理万机还要抽空发展业余爱好清修炼丹的皇帝可没功夫去深究,反正有主管刑名的臣子会处理,真要委决不下,才会递到他案头。唐瑛叫破张渝死因之前,他不急。可是方才,就在唐瑛叫破之后,他的一颗心急遽下沉,好像要沉进无边的黑洞,深不见底。——张渝“浑身发热情绪亢奋,满面赤红脚步轻飘”的症状他也有,每次服完金丹格外明显,且还伴随着心慌气短,呼吸急促,两个鼻孔感能喷出火球的高温等等症状。玄真道人总是安抚他说那是长生大道的必经之路,于是他也就信以为真。中间不是没有产生过怀疑,只是“长生”是何等的诱惑,他早已为了“长生”而闭目塞听。张文华瑟瑟发抖。南齐帝:“唐卿,你来说。”唐瑛可就不客气了:“陛下,臣不知张大人举荐玄真道人有何用意,或者背后还有人指使,但自从张渝吃金石药死了之后,臣便派人彻查了玄真道人,发现他师父年过四旬便驾鹤西去。他们这一门修的是丹鼎派,师门里就没有长寿的,听说都好吞金丹修炼,也没见修出一位两位长生的仙人。”南齐帝犹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指着张文华厉喝三声:“说,到底是谁支使的你?说出来!”他的疑心病本就到了晚期,不发作则已,发作起来几近癫狂,见张文华不肯承认,一味磕头求饶,只觉得一腔怒意再压抑不住:“唐瑛听令,将张文华收押进诏狱严加审问,务必审出幕后主使!”一句话说完,翻涌的气血再压制不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