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神明之死

    白大当家怔了怔，左右微微摇头，“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那边沈清木像不知疼的木偶爬起来，双腿抖着矗在那儿，伤口崩裂，鞋袜被血水浸湿，难闻的污杂气味，熏得白蔻皱眉，隔空又抽了他。注意力被一转移，地上的剑，突地飞到她身后，一剑扎来，她催动法力拍落此剑。

    视线狠狠对准了地上蠕动起身的沈清木，分了一部分精力在大当家身上。

    目睹此景，叶将离注意到腿部关节歪扭倾斜的脚步，没有回答大当家的问题，主动走到白蔻身旁，“是你对不对？这几日你都在旁边是不是？”

    “哼，算你聪明。”白蔻骄傲地点头。

    张开手臂想抱人，却被白蔻躲开，“碰不得，我们现在有别。”

    “你是谁？我是白家唯一的女儿，为何你长得跟我一样？”白大当家开口质问。

    张嘴无声，啊，她说不出自己的身份，闭嘴无奈。

    叶将离一瞬间明白过来，挡在白蔻身前，对大当家解释：“她是神龙庙的神龙，是好人。”

    “你怎么猜出来的？”

    “再猜不出来，我就是傻子。”叶将离对背后的人道。

    “你们……”大当家视线在他们身上漂移，沉下声问：“既然您是神龙，可知我的双亲去了哪儿？”

    “已入轮回。”

    大当家闭了闭眼，“您看着他们走的？”

    “不算看着，但我知道是黑白无常分别前来，带走了他们。”

    “您不怎么管我们这些凡人的善恶是吗？”

    “天命即定。”白蔻回得有些冷漠，这让她想起了冰冷的系统。

    白大当家掩面低泣，叶将离转身想问许多问题，却见屋内钻出庞大的黑蛇，“小心！”，不由自主地拦她躲到一边。

    “嘶～”，熟悉的烧灼感飞速爬上手臂，这样不灵活地躲避，白蔻颈部直接被一条怨气凝结成的长蛇卷住，要献祭自己才能消灭它们，所以她这个半吊子神龙打不过这么多东西呀！

    叶将离连忙收回手，去抓黑蛇，却只抓到一把黑烟，急躁万分。

    混乱的情况下，谁都没料到，哭泣的大当家，捡起冰冷的长剑，快步靠近，狠狠刺进了叶将离的身体，拔出，白刃进红刃出。

    “你做什么！”白蔻刚扒开脸上的东西，就瞧见这一幕，怒目咆哮。

    “你……”，跪在地上的叶将离捂着伤口，视线正好落到远处，明明腿脚不灵活，却踉跄爬起的沈清木，见他面部发黑，恍然大悟，指着人说：“是你杀了陈明石！”

    “是我！”白大当家额间发黑，直接承认，“一群酒囊饭袋，给了这么多线索却抓不住一个废物。”

    “那些黄符是你亲自去买的！”白蔻震惊又生气，她一直以为黄符是金云苓所购。

    “是我。”

    一剑刺向了白蔻，却没想到神龙并不好对付，被一条黑光粼粼的尾巴重拍到了一旁，靠着草泥地的缓冲，半躺在地上发疼。

    白蔻全身溢血，下身化出原形，凶横地拍碎这间小院子和那些凝成实物的怨气，天上落下微雨，赶紧手掌压住叶将离的心口，给人疗伤，手掌却在与他接触的一瞬间，血rou模糊。

    叶将离见到了，心疼不已，“别，你的手。”

    “你不能死！你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当家咳嗽着扶柱子站起身，一听这话，大声怒道：“他为什么不能死？你作为神龙为什么要救他？你不是说天命即定！不是不介入凡人的善恶。”

    白蔻一时无法反驳她的质问，手上蓄积法力，全力为叶将离治疗，抬首望着怨气环绕的大当家，她此刻明白过来，大当家之前身上出现的黑气，一直都是她自己产生的，并不是遭人所害。

    “我治疗过你3次。”只吐出这一句话。

    “然后呢！所以你作为神龙，救人是随心所欲，毫无公平可言是不是？我白家每年花最多的钱财供奉你，结果你一句天命即定，就不顾我双亲死活，让他们被人活活害死。”大当家重新拿起长剑，指向白蔻，大声呵斥：“你不配为神！”

    又指向天：“这天没有公道！”

    天边炸开响雷。

    “别救我了……”，叶将离望着天上忽然密布的乌云，隔着衣袖推开她的手。

    “你入魔了！”白蔻望着张牙舞爪的女人，心情沉重，“你说得对，我不配。”

    她不管男人的阻拦，手掌心露出森森白骨，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她将叶将离转移到长廊下，望着愈合的伤口，点在他的额间定住了他。随后化出蛟龙之身，与汹涌的黑气缠绕在一起，利爪刺透了白大当家的身体，尾巴到处拍散四处涌来的怨气，一时间遮天蔽日的黑。

    巨隆的轰鸣声，不断闯入叶将离的耳膜中，他躺在那儿无法动弹，心中却已感知到凄凉的结果，心急如焚又彻底绝望。

    “你凭什么杀我！”一声尖锐的怒嚎！

    天上落下一个井口粗的雷电，把一团黑气尽数冲散，一声野兽的咆哮震动四方，叶将离眼角只看到黑色的尾巴被那雷电劈中之后，分裂成无数片碎片，在空中燃烧，脸上被冰冷的雨水砸到，全身犹置冰窖。

    等他能动时，已是许久之后，浑浑噩噩爬起来，地面一大片被雷劈焦的痕迹，四面狼藉，两人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尸骨也无存。

    凌乱的瓦片下，一人哆哆嗦嗦地爬出来，“叶……叶兄？”是沈清木。

    叶将离双目无光地看他，声音毫无起伏问：“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我……我也不知道，刚……刚才好可怕。”

    几块碎石之下，压着一把长剑，叶将离抽出来，面部表情地走向沈清木。

    “叶……叶兄，你……你帮我……帮我撬开石头吗？”他颤抖地发问。

    “不，送你下地狱。”

    叶将离举起长剑，一把斩下了他的头颅。

    二年前，富绅白家上一代当家和当家夫人，在一年内接连无缘无故亡去。他整理这宗卷轴之时，反复阅读，疑点重重，当时这宗案件被县衙集体锁定嫌疑人为沈清木，可前后苦查，没有实际的证据。

    他抬头站在大雨中，似为证明，替白蔻回答：“有公道的。”

    鲜血从长剑流下，在雨水中，蜿蜒淌出长长的尾巴。

    “成功解除事业危机，一共获得200积分。”

    “成功献祭神明之血，扫除怨气，获得200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