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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霄下令由司空破领兵六万秘密留守东陵和北陵的边境,其余人马随他北上。圣祖561年十月,群真会撤离东陵。☆、第一百四十四章情意茫茫圣祖561年十一月,入冬。此时距离当年青石村张伟桥张员外提及的那场七堡和孙坑两个村的民间动乱至今,已过去了五年。这场以土地分配不均为源头,后来却演变成群真会和苍氏王朝对立的战争,在持续了整整五个春秋之后,终于以群真会悄然撤出东陵收场。东陵境内的战火终于平息,尘埃落定。但苍涟知道对群真会没能斩草除根的后果,就是他们会在北陵养精蓄锐、静待时机,准备东山再起。这是个巨大的隐患,总有一日他们会卷土重来,可他现在还不能贸然进攻北陵。战后百废待兴,整顿军务,劳力归农……此外在李仕明的建议下,苍涟吸取前车之鉴,同意继续在全国推行新法,并下旨在各州县因地制宜地酌情减轻百姓徭役、减免赋税。在这期间,李仕明因办事卓有成效官升一级。升官后他不但没有清闲下来,反而更加忙碌了。他起早贪黑,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吃饭,更恨不得连睡觉的时间都省了。他如此废寝忘食地拼命工作,简直成了朝中的劳动楷模,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怕自己一旦空闲下来会胡思乱想。从东魂告诉他云小鱼在群真会治病疗伤至今,已经过去三年多了。现在云小鱼的身体应该已经痊愈,群真会却也败了。得知群真会撤出东陵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云小鱼现在哪里,她是否被带去了北陵?这些没有答案的猜想让他坐立难安、彻夜难眠,最后他思考再三,终于去找了东魂,向他询问云小鱼的下落,东魂的回复却是派去接云小鱼的大内侍卫还没有回来,让他再稍等些时日。李仕明心中暗算:从阎州湖城回皇城的路程大约为一到两个月,而现在已是十一月底,那些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等待让时光变得度日如年,白天李仕明忙于朝廷事务,但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却再无处可躲,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断猜测云小鱼的下落和安危,这令他整夜辗转难眠。十二月初的一天晚上,李仕明睡正在听雨斋中心猿意马地看书,淮胜走进房来说道:“大人,来客人了。”李仕明有些意外:“都这个时候了,是谁?”淮胜道:“袁将军。”李仕明一怔,紧接着猛地起身道:“快让他进来!”自从孙吴和褚云飞死于乱箭,那晚袁长志在他这里喝得不省人事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间袁长志南征北战,跟李仕明再也没有见过面。李仕明迎出门来,夜色中,袁长志正站在门口,他像一株苍松般挺拔,神情冷峻,面如石雕。如果说当年袁长志的眼中还有一份壮志凌云的年少轻狂,如今却只剩下饱经沧桑后的冷漠坚忍,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他看见李仕明的瞬间,眼中漾起的那一丝暖意。李仕明眼中同样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伸手道:“袁将军,里面请。”袁长志举步迈入房中,他一身寒气,屋内却温暖如春。袁长志仔仔细细地环视了一圈,笑道:“三年了,你这案台上放的东西都还一样。”李仕明道:“孓然一身,能有什么变化。”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壶酒,放在袁长志面前:“你来了,我这酒终于能拿出来喝了。”袁长志终于哈哈大笑,他脱去外衣,在桌边坐了下来。李仕明吩咐淮胜去热酒,再炒两个小菜,然后问袁长志道:“九月大胜,你现在总算不忙了吧?”袁长志道:“不忙了,现在军队复员,但这些也不用我亲力亲为,所以还好。”“我听说陛下封了你东海侯,位列车骑、骁骑之上,排在镇国大将军之下。这真是可喜可贺,为了这个今晚也要开怀畅饮!”袁长志淡笑道:“只怕你这里的酒不够。”李仕明笑道:“酒不够,我到旁边跟陆大人借两坛来。他是我同僚,最好杯中物,他的酒不仅多,而且都是佳酿。”“好,那就今晚一醉方休!”淮胜正好这时端着烫好的酒还有小菜进来,听见李仕明刚才的话,笑道:“小的这就跟陆大人借酒去!”这一晚袁长志和李仕明在炉火前叙话,边喝边聊。两人久别重逢,却毫无生疏之感,说起这三年来的经历和感悟,均是分外感慨。说到后来,提到攻打赵州一战时,袁长志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这时他喝得面膛已经有些发红,他兀自出了会儿神,眼中闪烁着不解和迷茫,忽问李仕明:“那年阅兵大典之后我生了场大病,病了半年。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半年里我经常会梦见一个女子?”李仕明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到这件事,微微一怔:“记得。”“在峡关城,我见到她了。”李仕明登时心中一震,酒也醒了一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561年的五月,我记得很清楚。”袁长志放下酒碗,将那日在峡关城遇见云小鱼的经过从头到尾给李仕明描述了一遍,说到最后,他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记得她的脸,我认识她!可她说是我妻子,我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头却反而疼得像要炸开来一样,越是拼命想,头就疼得愈加厉害。李大人,你可能会笑我说疯话,但我所言句句属实、发自肺腑。我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但我知道她确实跟我有不一般的关系。峡关城一战之后,我很挂念她,不知道她现在何处,过得好不好?可究竟为何会如此,我却毫无头绪!”李仕明听完沉默不语,伸手端起酒碗要喝,却把一半酒都洒在了身上。他轻放下酒碗,从怀中掏出块方帕,默默地擦着。袁长志继续说道:“我也知道此事跟李大人说,你多半不信。可我实在无人可诉,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神情苦闷,拿起酒碗一饮而尽,等放下酒碗时,眼中却多了层痛苦迷茫之色。李仕明将方帕放回怀中,缓声道:“你说的这件事我不仅信,而且还知道是为什么。那女子是谁,我也知道。她确实是你的结发妻子,叫云小鱼。”袁长志手猛地一震,他放下酒碗,目视李仕明问道:“你为什么知道?”“因为早在你刚到西陵国的时候,你我就已经认识了。咱们从一文不名到入朝为官,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一路走到今天,已是整整八年。”李仕明长叹了一声,将这些年来经历的风风雨雨无一遗漏地讲给了袁长志听。等他把往事讲完,东方已经渐白,窗外凝着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