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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耽搁两三个时辰,以皇太后的身子,委实吃不消。见皇太后食不下咽,白嬷嬷便抚了抚身自告奋勇:“太后娘娘,您的身子实在经不得长时间车马劳累。您若信得过,不如老奴去皇陵看看。带几个人细心打扫一番,再为先帝爷上柱香,回来将皇陵的情形给您讲讲,您也好安心。”“白芷,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意。”皇太后露出欣慰的笑意,拍拍白嬷嬷的手背,即刻便吩咐人准备香纸油烛。白嬷嬷正愁没有机会出宫,更是想要瞌睡有人送来枕头。她换了身素衣,又带了几名奴仆,便乘了几辆马车启程,往京郊的皇陵驶去。白嬷嬷辰时许一早离了宫,安国王府里楚朝晖与辛侧妃分乘两辆马车,巳时一刻正好赶到宫门口。这一趟进宫坠坠不安,来传旨的嬷嬷话语蹊跷。楚朝晖再三再四问那嬷嬷口谕是否有误,嬷嬷恭敬地跪在地下,堆着满脸笑意回道:“夫人说笑了,老奴有几个脑袋?怎敢传错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的确是吩咐夫人与辛侧妃一起入宫,太后娘娘在寿康宫等着夫人,皇后娘娘有些话要问辛侧妃。”安国王府里正有白事,不乏前来吊唁的人,宫中又怎么会不晓得该留人打理?偏是一同传唤两人,还分着两处地方各自问话。楚皇后显少与这两位侧妃打交道,今日却公然传唤辛侧妃说话,楚朝晖只觉得从内到外透着蹊跷,辛侧妃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只怕又是为着杜侧妃的暴毙。容不得辛侧妃推脱,连告个病也不敢。辛侧妃按品着装,端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轻微的晃悠,暗自祈祷平安过关,一时觉得头大如斗。楚朝晖带着辛侧妃下了马车,两人在永和宫的甬道前分了手,约下一同回府。楚朝晖在宫人的接引下乘坐步辇往寿康宫去,辛侧妃却忐忑不安地随着一名小宫女,穿过长长的芜廊,往凤鸾殿走。楚皇后晨间有些事要处理,懒得与辛侧妃客套,连个好脸色也不曾给她。只吩咐秦瑶道:“带着她先去长春宫和紫霞宫走一趟,看看这两位与她同时的姐妹如今是什么状况,然后再来回话。”连兜兜转转也不曾,楚皇后的用意如此明显,辛侧妃如何不晓得果真与杜侧妃有关。那封秘信还有淬毒的木版不时在眼前闪现,有了杜侧妃的暴毙在先,辛侧妃打定主意轻易不开口,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长春宫内,孟昭仪这几日将养得不错,脸上带着红晕,气色极佳。辛侧妃来时,她正在饮着一盏温补的银耳燕窝羹,五皇子安静地躺在一旁的摇车里,睡得正酣。长春宫里不曾用香,唯有宫人采回大把的新鲜百合,素白的香水百合插在大红的掐丝珐琅花斛里,雍容又脱俗,香气更沁人心脾。百合的香气凝神,辛侧妃勉强寒暄了几句,却有些坐立不安,素日巧舌如簧的人,一时到没了话。秦瑶见辛侧妃面色局促,轻轻笑道:“皇后娘娘宣召,又不是头一回,怎得辛侧妃今日慌里慌张,守着孟昭仪更是没了话?”往常八面玲珑的一个人,今日瞧着确实有些木讷。孟昭仪关切地问道:“辛侧妃是有些不舒服么?脸色也不大好看。”第三百五十五章净植若是自己生病,如何敢晃到刚刚出生的五皇子面前来讨人嫌。辛侧妃腹诽着,面对孟昭仪的关切,唯有堆起柔柔的笑:“只是夜间睡不踏实,今日又起得早些,脸色才不好看,并不碍事”。孟昭仪便搁了碗,吩咐人将熬好的银耳燕窝羹重盛一盏来,递到辛侧妃面前,显得尤为关切:“想必早膳也没用好,勉强垫一垫,好等着皇后娘娘传召。”守着秦瑶,辛侧妃更不敢拂孟昭仪的好意。她勉强应承着,食不知味地用着那盏羹汤,心中只琢磨稍后如何与楚皇后对答。包在百子闹春襁褓里的婴儿睡姿安然,小手蜷曲着放在唇边,似要吮吸小指头一般。许是做了好梦,酣睡中的婴儿忽然咧开嘴,透出无声的笑意。孟昭仪瞧得清楚,慈爱地抚下身去,在婴儿脸上印下一吻,再缓缓晃动着摇床,脸上的笑意安详而慈爱。自己没有儿女,便越发羡慕旁人的福气,更喜欢这幼小的生命。辛侧妃虽然嫉妒两位昭仪娘娘如今都有子嗣傍身,于这般幼小又可爱的孩子,却始终恨不起来。小孩子睡醒了,渐渐张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孱弱的小脸清瘦却又可人。偶尔的咿呀声像是小手一下一下挠在辛侧妃心上,软得整颗心都融化成蜜水。辛侧妃母爱泛滥,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嬷嬷们的帮助下将小孩子抱在怀里。她轻轻拍打着襁褓里的婴儿,疼爱的心情可见一斑。婴儿吮着小指头,似是查觉没有味道,嘴唇轻轻一扁,发出细小的哭声。乳母便上来曲膝请安,回道:“五皇子刚刚睡醒,大约有些饿了。”辛侧妃恋恋不舍将孩子交还给乳母抱去喂奶,只觉怀里一阵发空,更添了怅然。转而辛侧妃向孟昭仪问道:“五皇子可曾取了名字?”孟昭仪闻言,脸上洋溢着幸福与羞涩的笑容。将唇角一弯,轻声答道:“还不曾,只等着陛下这几日便赐名。”同人不同命,虽然都是出自皇太后宫中,自己只是王府的侧妃,人家却是后宫的昭仪;自己独守空房,人家却有了娇儿傍身,还是皇帝亲自赐名。好歹自己还比杜侧妃强,没落得个猝然暴毙的下场,辛侧妃心里唏嘘,脸上却一直带着柔和与恬静的笑意,又诚心地向孟昭仪道贺。“五皇子可算福泽深厚”,秦瑶本是静静听着孟昭仪与辛侧妃叙话,却忽然插了一句:“皇后娘娘说,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昭仪娘娘跟着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姑姑说笑了”,孟昭仪安娴地笑着,对楚皇后身边这位女官极为尊重。孟昭仪向凤鸾殿的方向遥遥致礼,由衷说道:“若说本宫与孩子有福,全赖皇后娘娘庇佑。当日本宫难产多亏了嘉义亭主出手,又是皇后娘娘亲临宫中一日一夜,不眠不休。细数前朝几百上千年的过往,有哪位贤后如此相待过宫妃?”说到动情处,孟昭仪泪眼婆娑,忙以帕子遮掩,轻浅笑道:“本宫句句肺腑,偏这眼泪不争气,叫姑姑看了笑话。”秦瑶起身劝解道:“昭仪娘娘快收了眼泪,如今还是在月子里,可要万事当心。是奴婢的不是,多嘴多舌才惹得娘娘伤心。”孟昭仪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