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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刚欲开口,被他挥挥手打断。贺星河走到老婆婆面前,弯下腰,看了眼她手上劣质的签筒,说:“这里不让摆摊,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你拿了钱走吧。”纸张摇晃的娑娑声顿时停住。老婆婆似笑非笑地抬起头,从身后摸出一个二维码递了过来。“十块钱。”她说,“支持支付宝、微信、现金、银行卡。”贺星河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张红色递给她。“我给你一百,够了吗?”老婆婆接过钱,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贺星河皱眉,“怎么了?”老婆婆脸皮抽搐下,弯下身子把地上的签筒、二维码一股脑儿收到蛇皮袋里,包袱款款地往前走去。边走边嘀咕:“怎么一个两个都这德行……”贺星河见她离开,也不作逗留,挥手示意安保人员可以回去了,自己也转身慢慢地往公司里走。“喂,小伙子——”身后苍老的声音响起。贺星河停下脚步,转身去看,老婆婆背着蛇皮袋子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冬天萧索,纵然有阳光,天色也像是蒙着一层散不去的雾,她伛偻的身形看着有些单薄。“小伙子,我这有个东西想卖给你,你要不要?”一旁的安保人员横胡子瞪眼睛,上来就想推搡她,“你这老人家没完了是不是!给你钱你还赖上了!”贺星河按住他肩膀,冲他摇头,自己走到她面前,问:“你要卖给我什么?”老婆婆在破旧的小布包里掏啊掏,找了半天,最后树皮一样皱巴的手掌递到他面前,粗糙的手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玩意儿。是一枚黄色的星星胸针,款式简单,像是女孩子会用的东西。贺星河盯着那个胸针看了好一会儿,仿佛受了蛊惑,手下意识地伸了过去,还没碰到,被老婆婆拿另一只手一巴掌拍开。“要钱的!”贺星河喉结滚动,眼神热切,看着胸针说道:“多少钱?”老婆婆把胸针放在掌心搓了搓,“这要看你愿意给多少了。”说完又诡异地笑了声,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年轻人,不是所有丢了的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回来的,你要想清楚。”贺星河没有犹豫,摘下了手腕上的表,递给她,“这个给你,把胸针给我。”安保人员一看,急眼了,胆子一肥上来劝阻他:“小贺总,这胸针看着就不值钱,她让你拿这么名贵的表去换,这老婆子明显就是来坑人的!”“诶诶诶,你怎么说话的!谁坑人了!”老婆婆嗓音尖锐,“我又没强买强卖!老太婆我活了这么久,做买卖讲的就是一个公平,怎么就坑人了!”她气哼哼的,手掌一收,放进口袋,另一手提着蛇皮袋转身,“不买拉倒!”贺星河急忙拉住她的手臂,急切道:“我买!”他把腕表递到她眼前,“三十万,换你的胸针,够不够?”老婆婆从鼻头里哼出一身,满脸不乐意地接过手表,把胸针递给他。小小的胸针边缘已经掉漆,明黄色依然黯淡,掂在手心里没有什么重量,是饰品店中卖的最普通的那种。可是他抚摸着这枚胸针,内心竟然有了奇异的安定感,仿佛漂泊的旅人终于见到彼岸的家园。刹那间,许多画面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缓缓滑过,信息爆炸般充斥在脑海,神经鼓胀,针扎般的痛。三十万的腕表被随意地丢进蛇皮袋,安保人员的脸上都出现一丝rou疼,老婆婆却十分无所谓,甩了甩背上的蛇皮袋,说道:“小伙子,丢了的东西还能买回来也是一种幸运,好好收着,以后别再丢了。”贺星河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把胸针放进西装外套的口袋,皱眉问:“我丢了什么?”老婆婆嗤笑:“你丢了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贺星河默然不语。“去睡一觉吧。”她笑,因皱纹遍布而显得锋利的脸柔和了些,风吹动满头白发,蛇皮袋里的签筒撞击到别的东西,发出沉闷的声响。“也许睡一觉,就找回来了呢,反正天意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是你的,时候到了,自然也就回来了。”白日焰火<清梦压星河(刀下留糖)白日焰火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那么,事后三根烟呢。阮清梦沉默地看着床头柜上烟灰缸里三个烟头,其中一个还冒着猩红的火点,耳边是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她动了动,腿间一阵酸痛,湿滑的液体顺着腿缝流了下来。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昨晚对贺星河来讲应该算是非常完美的一夜。那对她呢?有没有比时空倒流的梦境更荒谬的事情?有,那就是她和梦里的贺星河做了。和自己的初恋发生了关系,并且是在名正言顺的情况下,按理说都不应该是她现在的心情,但阮清梦实在笑不出来。平生所学的词汇很多,没有一个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水声渐停,视野范围里出现了一双拖鞋,一只带着新鲜水汽的手掌在她脑袋上摸了摸,她被拥进了一个湿漉漉的怀抱。“在想什么?”阮清梦挣了挣,被他抱得更紧,干脆不动了,把头埋进了膝盖里。贺星河原本温柔的动作顿了顿,皱眉问:“你后悔了?”阮清梦摇摇头。他又问:“把你弄疼了?”埋在膝盖里不见脸的脑袋脖颈僵了下,然后缓缓点了点。贺星河舒了口气,伸出手臂揽她入怀,修长的手指挽成梳状,动作轻柔地替她理顺乱成一团的长发。他说:“我以后会轻点。”顿了顿,补充道:“阮清梦你不要和我闹了好不好……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我们以后都好好的,像昨天一样,我会对你很好。”阮清梦抬起头,目光落在贺星河的眼里。他的眼睛很好看,偏细长,形状柔和,看起来蕴藏了无限温柔,但下颌部线条又偏向于硬朗,他性格淡,气质更清冷,于是这双眼睛给人的感觉更多的还是淡漠疏离。可是现在,这双淡漠的眼里满满的柔情万千,看着她的目光强势又小心翼翼,和昨天在床上的疯狂不一样,下了床,他又是那个高冷却深情的贺星河。只对她一个人深情的贺星河。阮清梦嘴唇动了动,哑着声说:“贺星河,清承是我弟弟,同父同母的龙凤胎弟弟。”贺星河摸她头发的动作顿住。半晌,耳朵边响起一声轻笑,他那极有辨识度的声音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