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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阴影。他伸手,似乎要摸到她的脸上……“但那又怎么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你弱我要强,你强我更强;你没有我有,你有我还有!我要活出一个人样来,任何人都打不倒我,地震也摧毁不了我!贼老天,你来啊!我不怕你,我告诉你,我可是胜天半子的祁桑……田桑桑!”她的眼亮晶晶的,比今晚的星辰都亮,都要耀眼,堪比手电筒。江景怀的手改了个方向,摸上她因为激动似乎要炸起来的头发,又很快放开。“我知道了。”他嗯道,一副貌似被重度吓到了的样子:“你说的对,时间确实能改变一个人,尤其是五年的时间。”“哈?”这是相信了?“你应该去找关鲲凌看看。”江景怀沉吟道。“看什么?”田桑桑呆毛了。“看脑子。”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手插在裤子边的口袋里,留给了她一个高大潇洒的背影。“看脑子。。。”这是啥意思?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他是说我脑子有病,该去看看医生。啊呸。所以是不相信我咯?”是他叫她说真话的,这都说真话了,怕的就是他把以前对田桑桑的不满发泄在她身上,殃及池鱼。可他居然不相信。浪费口水啊。月光下,桑气恼地捂脸。田桑桑去看了下陈英,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江景怀抱着孟书言。关鲲凌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小床被褥,就是很薄的被子。“晚上铺在地上,言言也不会被石子磕到。”她说。确实是这个理儿。田桑桑刚打算铺被子,江景怀就道:“不用,我抱着吧。”“可是……”那样抱着不累吗?手第二天不会麻掉吗?虽然说睡在别人怀里确实比睡在地上舒服,但还是……“桑桑。”关鲲凌拉了下她的衣袖,“我们的江上尉不至于抱不住一个孩子,我们歇息吧。”姑爷这般疼小主子,是好事啊。好吧,江景怀这是自找虐。田桑桑坐了下来,和关鲲凌互相背靠背。这一天太累了,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尽管是睡着,可关鲲凌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处于戒备状态,这会儿她当然察觉到了姑爷正在看她。她缓缓睁开眼睛,清冷的目光投过去。“有没有人说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江景怀低声道,笑容苍白。“是,陆迟和李琼儿,说我是江佳琦。”关鲲凌说话实说。江景怀艰涩地开口,“那你是吗?”“我是关鲲凌。”是啊。长得再像都不是啊。试问一个死去的人,真的能复活?这是不可能,当年她的尸体明明烧成了灰。江景怀怅然,轻点了下头。“言言的腿能恢复吗?”“能。”关鲲凌道,异常坚定:“我会治好他。”“多谢。”“客气。”“晚安。”“好梦。”“…”184耍大牌的琼儿天才蒙蒙亮,田桑桑感觉有人在唤她。睁眼,江景怀那英俊的脸部轮廓沐浴在橘色的晨光中。“我要归队了。”男人的声音在清晨比以往多了一份沙哑,像根羽毛撩着心扉:“你先看着他。”田桑桑揉了揉眼睛,会意接过孟书言,习惯使然地嘱咐了一句:“那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吧。”说完,她猛然觉得不对劲,抬眸望去,望进了那人狭长的眼中。“咳咳。”田桑桑的脸有点燥热,装作不在意地左右看:“又是美好的一天啊,愿每个人都安安全全。”江景怀抿了抿唇,目光深邃难测:“看好儿子,你待着不要乱跑。”“好。”不过前脚刚走,下一秒孟书言就醒了。小家伙发现自己躺在mama怀里,周围空荡荡的,小手不由自主抓紧了田桑桑的衣裳,“mama,爸爸呢?”怎么睡一觉爸爸就不见了,难道昨天是在做梦?“他工作去了啊。”田桑桑摸摸他的头,解释道:“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的。”孟书言抚了抚小心脏,“不是做梦呢。”“言言,你觉得你爸爸这人怎么样?”田桑桑看着他,顺势问道。孟书言想起昨天被喂饭的场景,大眼闪亮闪亮的:“爸爸很好,对我很好,暖暖的,很贴心。”田桑桑差点吐血。难怪说一千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确定说的是江景怀?“那你喜欢他吗?”“喜欢!”孟书言重重点头,抬头反问道:“mama你也喜欢他吗?”眼神亮晶晶,是毫不掩饰的期待。田桑桑口是心非地道,“嗯,是喜欢的。”“你想不想和你爸爸一起住?”“爸爸要和我们一块住吗?”小家伙小心翼翼地,乌黑的眸子里凝着欣喜。“是的。”“那我们和爸爸一块住吧。”孟书言眉开眼笑,“一家人都是要住在一起的。”欧耶!田桑桑放在他头的手动了动,笑而不语。难道真的要结婚?可是,军婚不好离啊。如果是别人,肯定会怼她,还没结婚呢,就想着离婚。但田桑桑确实是这么想的。首先,为了儿子,她愿意和一个陌生男人组成一个家庭。可军婚和别的不一样,不能太草率。要是她和江景怀有名无实,各过各的,将来各自找到新欢,被人瞧见了,难免会有流言蜚语,给儿子造成伤害。要是她将来没找到新欢,她又不甘心一辈子和江景怀绑在一块。也不是说江景怀不好。相反,他很好,家世、能力、样貌都是一等一的。但就不是她的菜呀!至于那个李一白,何惧之有!就他辈子那样,这辈子田桑桑自己都不会让他好过。要是李一白聪明点,不出现在她面前还好,如果他出现在她面前,还妄想打她儿子主意,她是绝对要抢他饭碗的。就看看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了。至于江景怀,没有儿子做威胁,那李一白也不是他对手。早饭,田桑桑领了两碗粥。粥很稀,救援队还额外给每个人发了一煮熟的鸡蛋,算不错的了。田桑桑剥鸡蛋的空档,有两个小男孩在跟前玩闹,跑来跑去的充满着活力。他们的腿,就那样蹬蹬蹬,蹬蹬蹬……一下又一下,似乎大地都在震动。孟书言见了,默默垂下头。“言言,来,吃饭了。”把光滑莹白的鸡蛋拿到他嘴边,孟书言咬了一小口。田桑桑自然感受到他的失落,安慰道:“等你好了,你也可以像他们那样。”“嗯嗯。”孟书言强忍着悲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