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红滴子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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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持续,葛桓翁等人手下士气都相当高涨,因战功“卓著”,葛桓翁黄髯黄口,高兴起来便开始持续陶醉:“重炎,你好歹是个男人,爬不上帝位,就甘心做你妹的狗?嘿嘿嘿嘿……” 重炎狠狠瞪着他,怒极反笑:“怎么,老翁怕女人?我看是怕输吧,旧时败将重来,输得不够尽兴么?” 好巧不巧,来这儿的三位都曾在炎陵或多或少吃过亏。 葛桓翁倒是很快压下了这口气,“你们这些神仙也不过看起来光鲜,哪次不是背地里害人最狠,看看,我们鼎鼎大名的破境小弟都成什么光景了,这回可不得出口恶气么,哎破境啊,别太拘束,……” 身后自然没人会应他,他也知道这位出一天的力便得休息三天,这会儿正不知跑哪儿歇着呢,只非得扯他两句过过嘴瘾。 一边又道:“阴冥所容何止魑魅魍魉,神仙葬此亦不知其数,可见世间万物,皆应为我道所用……” 重炎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脱口便道:“放你娘的阴风屁!” 跟在葛桓翁身边的一个长袍老道笑了:“哟哟哟,神仙气得骂人啦,看来也跟我们没什么两样,哼哼哼哼!” 他们越是笑得欢,重炎的剑也握得越紧,葛桓翁和无相妖道两人一个不着调一个道貌岸然,修为虽然了得,但也并不难对付,最麻烦的其实是他们与破境的境阵结合,几乎每次出现都教人防不胜防。 虽说破境耐力不足,突袭却最擅长,如今炎陵第六重界已破,援军又遭堵截,各方自顾不暇,他只能一边拖住这俩,一边寻觅周围可疑的光影,务必死守这道防线。 “以此为界,谁放过去一个,罚去道君那儿烧火十年!”火线跃然舞起,重炎厉声道,更加响亮的呼应传遍了山野—— “阴君娘娘,我们大人在琅金已突破第四重界,还有……那个,谒善先生抓了几个神仙跟中天对峙,那边上当了,他也到了第三重……” “等等……” “阴君娘娘请说,嘿嘿嘿……” 冥玄以手支颐,看也不看下方来报事的角生,“几个神仙?我怎么听说他屠了三座近凡传道的仙山,还都上千门徒的那种?” “是、是,先生一向如此——” “一向如此?”冥玄盯住了他:“这么说,他只对天境之人下手了?” “呃……这个小的倒是不知……” “这位不对阴冥凡生界动手的么?” “少有……” “有还是没有?” 眼看女子问话愈发紧逼,角生唯唯道:“虽然不多,但有时还是会的……” “比如呢?” “有一回昙姬缺了一味稀奇的梦毒药引,先生便去了一趟虚明境。” “那也是别人叫他去的,他手下不都是毒虫蛇蝰之类的么,杀那么多天灵,总得有什么用处吧?” “这个……这个小的真不知……” 冥玄挥了挥手,干脆让他继续报事,屠城杀人这档子菜色在他们几个魔首眼里本都不算事,但她和桑奴白夭几个无不是偏向较弱的下两界,一来容易得手,二来利于隐藏,避免节外生枝,这位一根头发没少的鬼僧先生却反其道而行,实在悖于常理。 那胃口大的,简直跟饿了八百年的天狗似的。 角生千恩万谢,不一会儿便将其他四处的消息都讲了一遭,外面的事冥玄大都已经知道了,唯一需要角生传达的,只是他们几人之后需配合的部署。 “琅金那边势如破竹,先生觉得有诈,没让大人继续往前,阴君与昙姬也僵持了一阵了,先生提醒您小心点这底下的动作……” “虚明么?” “是,先生说,别看虚明神一贯待在晏青主峰,境内又有些乱糟糟的,他那小君夫人却能够屡次化险为夷、乱中有序,背地里的动作肯定不少。” “他夫人是腐兰族的吧?” 角生点头连带着哈腰,“是,如今也改成附兰族了,这女子从云阙离开就代管着虚明,只怕主君还没她会来事,若跟晏青主峰相互勾结,先生担心您会吃暗亏。” 冥玄冷哼道:“区区一个弱族小君,能有什么能耐?” “嘿嘿,阴君娘娘不也是女子,谁能跟您比啊不是?”角生的谄笑阴恻恻的,一个吹捧竟让他说得教人有些不寒而栗。 “我知道了,你们这位先生还有什么说的么?” 角生赔笑道,“在这边是没有了,不过先生那儿确实难些,只望阴君娘娘日后若能出力,希望也不要太过拒绝。” 哼,冥玄冷冷一笑,这是想探她的底呢,“我这儿很快就到第七重了,只怕不好分心呢……” “哎哟,那先提前恭喜娘娘了~,若无事,小的便就告退、告退。” 冥玄微微颔首,角生一溜烟退了出去,烟行下山,正要窜走,却有另一道寒烟将他团团围住。 “哎哟哟哟,鬼刹大人们,小的来报事的,小的来报事的!……” “嘻嘻嘻嘻……玩玩嘛~” 角生惨遭调戏,只在原地打转,进退不能,只忙不迭求饶,“您们行行好,小的还要去回话的,耽误不得……” “不得?嘻嘻嘻嘻……”一个幽幽细细的女声浪笑道,“衣服扒了就放你去……” “这……色鬼娘娘行行好……” “我就爱看人光着,嘻嘻嘻嘻……” 无法,角生真脱了个一干二净,刚走了两步,又被圈住,“你,脖子抹一刀,老子爱血……” “凶煞大人,哎哟哟哟……” 哧—— 鲜血飙出,果然又被放行了两步,须臾间却再被环住,角生捂着喉咙沙哑哭喊起来:“求大人了啊,您七位都来一遍,小的就活不到回去啦!” “唔~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另一个女声嫌弃道。 “喜鬼jiejie您最好了,就放了小的吧……” “什么?我最好?老天爷,我可太喜欢你了,不如就跟我走吧~。” “好好,小的跟您走,求您行行好,别折磨小的了……”说着,两腿一软,角生竟跪倒在地,巴巴朝她叩头,只是磕着磕着,忽然又没了动静。 ……? 几只阴煞凑近瞧了一会儿,越看越不对劲,色鬼轻吹一口气,那“角生”竟轻飘飘飞了起来,烂叶一般裹风吹离,地上露出了一个寸许大的小洞。 “奶奶的,给老娘跑了!啊啊啊啊啊啊主子别——” 嗖的一声,喜鬼消失,眼看同伴被抽回受罚,几只恶鬼都森森然咧起了笑脸,只有后方稍慢的一只鬼煞因以哀苦为喜,嘤嘤呜呜,“乐”出泪花。 “呵呵,不得冒进?” 琅金,宝渚岩晶。 面有三目的妇人正咀嚼着角生传回来的话一阵冷笑,没一会儿,转头对旁边尖耳长脸的土色青年说道,“小阿狳,你怎么看?” “哼,这个先生怕不是觉得我们本来和他相近,这回先突破了结界心里不痛快,故意阻拦我们!” 桑奴嘿嘿笑了两声,“你还是太年轻啦,我也觉得此时顺利得有些古怪,咱先扎在这儿看看再说。” 见他一脸愤愤不平,又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放心,你阿爹的仇桑伯一定会给你报的。” 青年土黄色脸上的怒气终于收敛了些,按捺道:“好,阿狳听您的。” 话虽如此,他浅棕色的眼瞳却一径望着明丽的岩晶环阵一动不动,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将此地瞬间击碎。 此时环宫阵内,有一人的眼神和他同样炽烈,身着白绒金甲的年轻人倚着长刀伫立山巅,眉眼微蹙,面上带着惴惴焦躁,不时垂眸出神。 五方结界无不是越往里界场越强,除了真君本体坐阵的中天,其余三地都已被攻破到了第五甚至第六重,如此紧张的时刻,主峰传来的指令竟是让他主动弃阵,往里迁回两重…… ——栖銮,记住,此计一如凤凰涅槃,需于死地求生,尔等切莫轻举妄动。 脖子都被人按上刀尖了,帝君怎么就一点不慌呢?白虎少年挠着下巴,俊朗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别说火林阵已经上千年不曾动用,哪怕丹熙还在,遇到这样半座山都被妖魔侵入的局面,他们真有把握将人怎么来的就怎么送出去么? 此外,帝君还派了另一名将领来协助他,分管了大部分的对敌事务,这也是他闷闷不乐的因由之一。 在他面前,总有另一道身影将他遮蔽,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入夜之后,琅金山上,遍地如星。 在他梦里,往事过处,总有金花飞絮缭绕,似美人裙袂空舞徘徊,哀恸在无边秋色里靡靡彷徨,找不到归路。 散落的记忆在梦境中不断挣扎,始终无法拼凑完整,他看着那个身影顾影自怜、咬牙抹泪,也运筹帷幄、一人排除众议……围观者众,但没有一只手是以“帮助”的姿态伸向她。 “继续说吧。” 在他下首,坐着数位衣着闲常的美丽仙娥,当中一位橙衣女子站在屏风前方,得他允肯,接上了之前的话:“……琅金几大神族推上来的继位者无一能通过雷叱台,因此有谣言称……是凰女丹熙有意阻挠,妄想一手遮天,火林阵既已完成,理应让她回到炎陵……” “陛下,忘忧说的……” 上首的男子微微抬手,示意她莫要打断,然而那人转眼却将话头对准了说话的女子,争得不可开交。 帝座上的男子揉了揉眉心,神情有些疲惫。 梦魇——因为一个人,一支簪。 上千年的过往他已反反复复听了不知多少次,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后来才发现,说事者碍于事件中的各方势力,总或多或少地在一些事情上“涂抹修饰”,以至于换一个人叙述便大相径庭。 他索性把这些人聚在一起互相对质,越是争吵,谎话才越易露出破绽。 许是发现了他的态度坚决,当中两三人尤其开始没了顾忌,但说着说着,又易带着揣测浑水栽赃,只有一位生于边境的忘忧夫人言辞颇为镇定,脉络清晰,争辩者往往没两句便被她戳中要害,无法继续,那人当年的处境才终于水落石出,呈现出真实与不堪。 但,即使全都知晓了又能如何,区区一缕残念,谁会不顾一切为她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