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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江灵伏在桌上嘤嘤哭泣。她错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坷,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江嘉禾该怎么办,谁来保护他日子过得很快。陈止安二十岁的成人礼如期来临。陈止安出生在一个美好的初夏,跟他阴晴不定的性子极不相衬的六一儿童节。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儿时的江灵和江嘉禾一年中最快乐的一天。数不尽的糖果和礼物,无时无刻奏响欢快的音乐,平日严肃的大人也变得很好说话,允许江家姐弟跟亲戚们一同出席宴会。为了赴这一场盛会,纪浅浅提前几周备好了米兰空运过来的一袭华伦天奴礼服。她在房间里精心梳妆打扮时,江灵还在给丢丢喂食。“怎么瘦了。”江灵难受地给莺歌喂谷子吃,它五彩缤纷的羽毛也在掉落。丢丢是只小鹦鹉,寿命不长,养了它八年,现在已经是一只老鸟了。生老病死是世间常态。江灵伤心的想:如果丢丢走了,一定要给它找块好的地方埋了,它陪伴自己这一世,一定是很辛苦的。“小姐。”有佣人敲门进房间,“表小姐遣我来问您,是不是真的不同她一起去宴会。”江灵拍了拍沾满谷穗的手,轻声道:“你去告诉表小姐。祝她玩得开心。”这样喜庆欢腾的日子,她还是别去给尊贵的表哥表姐扫兴了。“可是”佣人低眉顺目,呐呐地:“可是,大少爷在楼下等着。”江灵愣了愣,陈止安来了“少爷说,让你换好衣服了下楼,他等着你。”陈止安是陈家嫡系的独生子,他爹陈啸霆不在,他就是最权威的,就连老太太也不会干涉他在家中的决定。少爷命令她要出席今日的宴会,那就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江灵静静地看着天上半明半暗的月亮。冷声道:“我马上下去。”关于前世的记忆已愈来愈微弱。江灵快忘了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必然是欢喜的吧。珠宝华服,盛装出席陈止安的生日宴,道贺表哥长大成人,平安顺遂。这是她爱的人,她整个心都在他的身上,唯愿他一切都好。那时的她那么年轻,那么天真浪漫然而此刻,江灵只感觉她的心早已垂垂老矣,没了生机,只有月亮才懂,她究竟经历过什么。第30章我的皇后明知陈止安和纪浅浅楼下等她,江灵在浴室花了一个多时辰洗漱。长发洗净再吹干,玫瑰花瓣泡澡,涂擦乳液保养剥了壳鸡蛋般滑嫩的皮肤。给精致的五官描黛眉上红妆,耳垂戴两颗桂圆大的白珍珠,黑色小礼裙包裹住她曲线婀娜的身子,没穿胸罩,裙子吊带是两根细碎的铂金链子,一旦断了链就会露出她呼之欲出的乳。江灵身姿绰约地下楼,圆润的肩头披着华丽的皮草,脚上穿了双mumu绑带高跟鞋,得体又迷人,优雅的装扮带了几分俏皮和性感。惊艳绝伦的美貌,一直是她在凶猛的世界赖以生存的武器。陈止安昂起下巴,抬眼凝视这如玉的小美人,起身相迎,原以为他会等得不耐烦,脸上却并未有一丝不满神色。他穿全手工定制的黑西装,系黑领结,袖口装订几颗硕大的钻石,常人看他是一身矜贵的世家公子,其实是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江灵挽上陈止安的手臂,步出门。门口四座的宾利车已停了许久,纪浅浅坐在后座,面色很不好看,但更令她难堪的是,陈止安敲了敲车窗玻璃,示意纪浅浅下车,吩咐道:“你去坐前面。”纪浅浅瞪着眼急呼:“表哥”陈止安蹙眉拨开挡在车前的纪浅浅,状若未闻地上了车。江灵轻飘飘地看着立在原地不肯动的纪浅浅,挑眉笑道:“不然,我去坐前面”纪浅浅横了江灵一眼,气呼呼地拉开前座门,不食嗟来之食。汽车平滑地驶向城中心的陈家公馆。连日筹备这场宴会,陈止安有些累了,他懒懒地倚在江灵的肩头,也不说话,靠着她的肩闭目养神。封闭的车厢,全是纪浅浅余留下的刺鼻的香水味。陈止安最不爱闻女人的香水,他喜欢天然、洁净、不加粉饰的气味。江灵身上的味道他就很喜欢。陈止安闭眼轻吻了一下她纤细的锁骨,脸埋在她的脖颈处,糗着她身体若有似无的乳香味。感到舒适因陈止安的举动,前座的纪浅浅不断向她投来火辣的视线。江灵回以她微微一笑,以德报怨。可笑的是为了身旁的这个男人,纪浅浅恨她入骨,陈啸霆企图用弟弟拿捏她。陈止安却活得比谁都轻松。亲生表妹不知廉耻地爱着他,草菅人命的父亲保护他,还有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真是不公平。电视里总有人义愤填膺地:“有钱了不起啊”就该告诉他们才对。“有钱就是了不起。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令人作呕的真相。陈公馆是一栋民国时期建的英式小洋楼,抗战时期被陈啸霆的曾祖父捐了国家,现下政府把公馆改成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博物馆,在这个地方办派对,主人公的面子不可谓不大。陈止安下了汽车,左手环着纪浅浅,右手牵着江灵步入公馆。城中最有名望几大家族都派了小辈出席,他们父辈在生意场上终日明争暗斗,这群含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子则在酒席间觥筹交错。静谧的夜,树影婆娑的庭院点了成千上万支烛火,树影斑驳,珠光璀璨,小小的院落亮得如同白昼。陈止安一走近,立马围上来一圈小豪绅,宴会主人竟还迟到,纷纷要罚他的酒。“唉,江灵也来了”有人看新鲜玩意儿似的瞧她,“江灵你拍的杂志我都买了,拍得真好,当然,主要是你身材好。”也有人叱责,“江灵,陈家养不起你吗让你出来抛头露面的,我告诉你,养不起来我家呆着,我肯定比陈止安对你好。”得,都拿她当戏子。这样的场合,来一次跟来一千次没有区别。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饮酒作乐,秉着视金钱如粪土的派头干着龌龊苟且的勾当。没有真心。万事万物都是假的。江灵无聊地托起腮,手指敲着桌面,环顾四周。入眼的都是熟人。现场请了爵士乐队,唐楚晏在舞池中央风sao地跳舞。学校里见过的几男几女举杯谈笑,自顾自地喝酒聊天,没有过来跟她搭话的意思。纪浅浅挽着陈止安的手臂,脸上挂着虚伪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