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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押着王友良,正要回县城。见到二人,石虎停下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谢悠然道:“石捕头,能让我跟犯人说两句话吗?”从贺全案之后,石虎对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次的案子,又是她找到了线索,托人送信到衙门,他们才得以赶到现场,将王癞子他们抓到的。因此,他对谢悠然的印象非常好,态度也很客气。当下点了点头,示意押着囚车的人停下来,大家退到了一边,把地方让给了她。谢悠然走上了前去。跟上次的过敏案谢保顺被带走不同,这次,王友良是证据确凿,是以死罪的身份被抓,关押在了囚车里。此刻,男人已不复往日在村里威严牛气的模样,披头散发,神情委顿地被锁在囚车里,戴着脚镣手铐,穿着写着大大的囚字的囚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憔悴和狼狈不堪。谢悠然走到他面前,他抬起了头,神情掠过一抹怨恨。“很不甘是吧?”谢悠然淡淡道,“活了四十多岁,不想栽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手里,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对吧?”“是,”王友良咬牙,眼角眉梢划过不甘不愿不平不虞的怨怼:“算你命大,两场火都没有烧死你!”谢悠然笑了,“一次撞头,两场大火,我都没有死。难道你就不想想,为什么?”王友良愣了愣,下意识问:“为什么?”谢悠然眯起眼,看他的神色像在逗一只濒临死亡的老鼠一样。“因为我的命有老神仙护着呢,一般人拿不走的,所以,你即便是使再多的阴谋诡计,也依然是徒劳!”她的眸光淡淡,语气却冰冷:“想要我死,没那么容易!”王友良闭眼,愤愤道:“他们说你是妖孽转世,我如今信了。早该把你抓起来,沉塘处置了的。”“是吗?”谢悠然呵呵哒,讥笑道:“可惜你没机会了。你早该信的,不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王友良冷笑,轻蔑道:“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的作坊被烧了,还欠了祥顺斋一大笔银子,你忙活了这么久,不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是啊,”谢悠然点点头,“所以我也挺佩服你的,筹谋了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把我扳倒了。不过,”她话锋一转,嘲讽道:“你不觉得,你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吗?你,和王癞子,你们兄弟,都折进去了。杀人放火,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呢。你不想想,你们死了,你们的家人怎么办?你们家因为你是里长的关系,在村里耀武扬威横行霸道了这么长时间,如今你倒下了,你觉得,你的家人还会有好日子过吗?”这一脚踩到了王友良的痛处,男人脸上的肌rou狰狞难看起来。“谢大丫,你别得意,”他呸了一口,悻悻地道:“总有你哭的那天。”谢悠然笑,“很可惜,这一天你永远都看不到了。等待你的,会是十八层地狱。”王友良终于崩溃,挥舞着手里的铁链子在囚车里垂死挣扎:“你个贱丫头,若不是你苦苦相逼,我岂会走这步棋?我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被你逼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谢悠然凛然道:“王友良,本来就是你做错了事,我没把你和门氏的事捅出来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不思己过,反而误入歧途,以这种不见光的狠毒手段来灭我的口,你以为,你会有好下场?要怪,就怪你心术不正,不配为人!”王友良情绪激动,圆鼓着双目咆哮:“贱丫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老实点,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石虎一鞭子抽了过去,王友良痛呼。“大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石虎对谢悠然道。谢悠然颔首,让开了路,“捕头辛苦了。”衙役们押着王友良,重新上路。韩墨辞走上来,望着囚车离去的方向,道:“恶有恶报,这人早该下地狱了。”“嗯。”谢悠然吁了口气,道:“我们回家吧。”她刚才故意激怒王友良,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职业使然,长年的警察生涯使得她的直觉总比一般人更加灵敏,她总感觉王友良背后还有人。但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是她多虑了。看来,这一切都是王友良为了报复她而做的。而王癞子那个蠢蛋,不过是王友良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可惜,他挑了一颗不怎么聪明的棋子,最后把自己也赔了进去。不过,这事儿总算告一段落了,大家也终于放了一颗心。尤其是谢保顺,得知案子水落石出,王友良被抓走了之后,特地跑到被烧毁的美食坊废墟上,放了一挂炮仗。“老天保佑,从今往后我们大房晦气尽散,否极开来!”男人跪地祷告,憋在心头的那口郁气总算吐了出来。村子里的人也都奔走相告,为王友良和王癞子锒铛入狱的消息而额手相庆,拍手称快。之前被王癞子欺负惨了的那些人,更是跑到了王家门口,泼大粪,骂街,王家人闭门不出,惶惶不可终日。第264章早晚会被气死再说谢家前院。谢保平从早上出门后一直到傍晚时分都还没有回来,花氏满村子寻找,都没有找到。于是跑到仇氏屋里去哭诉:“爹,娘,这日子没法过了,老二他又跑出去鬼混去了,丢下我们娘仨不管了……”老谢头闻言,脸色不悦地磕了磕烟斗,不满道:“老二婆娘,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鬼混?大过年的,自己爷们出去玩耍一下又怎么了?别大惊小怪的,成天咋咋呼呼,不成体统!”“爹,您老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花氏哭着道:“您也不看看,这新年过到现在,他在家拢共呆了几天?就是出去玩耍,也有个分寸不是?总得跟家里人打声招呼吧?可您看看他,年初一就跑出去,到初四才回来,这才在家呆了两天,又不见了。传宗和耀祖天天跟我要爹爹,我怎么跟他们说?谁家过新年的不是一家团聚?谁像他这样,丢下家里的婆娘孩子,成天往外跑?”“还有,他这往外跑不打紧,更过分的是,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走了。除夕您给孩子们的压岁钱,还有那一两银子的过节费,都被他拿走了,前儿个回来,我问他拿钱他拿去干什么了?他说花了。爹,您给评评理,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就把将近二两银子都给花光了,这还让我们母子活不活了?”卧病在床已经瘦得不像个样子的仇氏一听,顿时咳咳咳咳地咳得更厉害了。老谢头赶紧坐过去给她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