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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去。“谢悠然?”“谢安然?”“谢怡然?”谢保顺还没发话,杨氏已一迭连声道,“这几个名字好,这才像女儿家的正经名字。”而且听起来很有诗意,像诗书人家起的名字,大气又好听。二丫面露喜悦道:“所以,大jiejie叫悠然,我叫安然,三丫叫怡然了?”三丫则高兴地道:“正好,四宝叫浩然,咱们姐弟四个,凑齐了四个然。一看就是一家人,哈哈。”谢悠然抿唇一笑,看向谢保顺,道:“爹,你觉得怎么样?”悠然,安然,怡然,浩然;大丫,二丫,三丫,四宝。谢保顺很满意,连连点头,道:“甚好,甚好。大丫,爹就知道,你不会令爹失望的。”谢悠然莞尔,“那就有劳爹爹明天去里长那一趟,把我们姐弟四个人的名字报上户口吧。”按照当地的规矩,新生儿取了名字要先去知会里长,然后再由里长去县里报备登记在册,这明儿才算正式得了。若是官府没有登记的,则不被认可,将来就是黑户,到哪里都要被抓壮丁的。“行。”谢保顺满口答应,“我明儿一早就去办。”总算是顺势把姐几个的大名改了,谢悠然了了桩心事,也下意识松了口气。相比起顶着谢大丫的名头活着,她还是更希望用回自己的名字,顺手一些。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谢悠然,以后,你就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生活了。本以为报户口会很顺利,不会起什么周折,但没想到,谢保顺还是遇到了阻碍。从里长家回来后,他愤愤地将写着名字的红纸拍到桌子上,气得吹胡子瞪眼道:“哼,什么里长,什么一村之长,完全就是公报私仇,刻意为难。真正是气人。”“怎么了爹?”谢悠然问。谢保顺气到:“王友良那个混蛋,借故说你们姐仨已经有名字了,再改就是个麻烦事,不给你们改。”谢悠然皱眉,“那四宝呢?”谢保顺道:“四宝他没说不行,但我刚才在路上看了,这龟孙把四宝的红纸也退回来了。”一大早的,他拎着大闺女准备的一包鸡蛋,还有一包祥顺斋的点心,和自己家的一罐秋梨膏,带上写着四个孩子名字的红纸兴冲冲地去了里长家,结果,三句话不到,那孙子就直接把他打发回来了。简直是欺人太甚。谢悠然想了想,道:“爹,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理吧。”她猜到里长会借机报复,会有一些刻意为难,但没想到,他报复得这么明显。她们姐妹仨改名字他能找到借口刁难,但四宝的,他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这是要仗势欺人了?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手里还捏着他的把柄?谢悠然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拎着谢保顺被里长原封不动退回来的那包东西出门了。走到了里长家门口,她高声道:“里长在家吗?”“谁呀?”院里走出一个妇人,正是里长的婆娘张氏。“大娘好。”谢悠然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是大丫啊!”张氏见到谢悠然有点尴尬,毕竟她爹前脚刚从她家走的。谢悠然好似根本没发生过她爹被气回去那档子事一样,笑呵呵的将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大娘,我娘前儿生了小弟弟,这是一点小意思,您收下。”“这个……”张氏刚得了丈夫吩咐,谢家送来的东西一律不收,可按照这儿的习俗,谁家添了新丁都会往左邻右舍的送红鸡蛋,大家也都会开开心心地收下,沾点喜气。关系好的,还会去送二十个鸡蛋。她知道丈夫因为兄弟的事跟谢家大房闹得不愉快,但他们刚才已经拒绝过谢保顺了,这会儿难不成又要拒绝他闺女一次?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确实是喜事,不收的话,传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张氏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收。谢悠然倒也不着急,只是拉家常似的道:“大娘,最近有没有去镇上的祥顺斋买东西啊?他们家新推出了一款叫做秋梨膏的药膳,不但可以止咳化痰,还可以滋补养颜,对女人尤其有好处。一罐卖三百文呢。哦对了,您还不知道吧?这秋梨膏就是我家做的。前段时间太忙了,都没顾上送一罐来给大娘尝尝,这不,今儿有空,我就给您送来了。”“是吗?”张氏一听很高兴,这秋梨膏的大名她可就早听说了,也想过去镇上买,但三百文一罐对于他们乡下人来说,确实有点贵,所以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去买一罐来尝尝,如今人家免费送上门来,她哪能不开心呢?第123章赤果果的威胁“大丫你有心了,那我就舔着脸收下了。”张氏说着就要伸手去接。但随即,院里堂屋里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带有警告意味,张氏下意识地又把手给收回去了。说实话,她对谢家大房没意见,两家之前也没什么龃龉,都是因为王癞子,才闹了矛盾。但其实,张氏打心眼里看不上王癞子这个婆家堂兄弟的,她心里也清楚,那不是个好东西,两家因为他结了怨,她也很恼火,背地里还跟村里的其他妇人抱怨过这个堂兄弟的不靠谱。但这个年代的妇人,骨子里都以丈夫为天,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尽管张氏心有不满,也只能听从丈夫行事。“那什么,大丫,不好意思啊,这俗话说,吃人的手短,我这也不好意思收下你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没关系的大娘,”谢悠然笑吟吟地道:“只是一罐秋梨膏而已,没什么的,乡里乡亲的,送点东西再正常不过。再说我今儿也不是来求里长办事,我只是进去跟他说两句话而已,说完了我就走,一点也不会耽误你们的。”“真的?”张氏半信半疑,不是为了改名字的事来的吗?“真的,我不骗您。”谢悠然顺势将油纸包往她手里一送,自己一侧身,进去了。“哎,这个……”留下张氏站在门口,手里捧着那包东西,想收,又不敢收。谢悠然进了院,一抬眼,就看到里长满脸寒霜的坐在堂屋里,似乎正为自家婆娘刚才不听他的话而恼火。谢悠然不以为然,几步上了台阶,大摇大摆地进了堂屋,一边还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里长好哇。”王友良很生气:“你来干什么?”谢悠然跟在自家一样,寻了个凳子在一旁坐下,好整以暇道:“过来跟里长聊聊天。”王友良哼了一声,“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聊的。”王友良在烟村威风了一辈子,村人谁不服他听从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