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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太子也道,“请父皇做主!”圣上目光沉沉,对着王福胜喝道,“你带着采蘋,去把那丫头叫来。查!”先是东宫夫妇进了内殿,过了不多一会儿,御医也进去了,又到现在也没出来。反而是王福胜面色急切地往东宫方向去了。再怎么迟钝的人,看到这里,也觉察出了不对。鄂邑长公主第一个懒懒地笑,“只怕今儿个家宴,又要出什么差错了。哎,到底是年纪轻啊,办一次大事、错一次的。”涅阳长公主听了,看了东平王妃一眼,“嫂子快放下东西别吃吧,上一次中的毒好不容易才解了,仔细这一回再出什么事。哼。”成息侯听她们话里话外影射着履霜,心中不悦。但顾及着她们是圣上的同胞meimei,将来履霜多要和她们照面的,执着于一时的意气之争反而是害她,悻悻地忍了。却听身旁的窦宪忽然道,“没想到槿姨、茵姨私下里,竟是这样怨怪陛下和皇后。”两位长公主都一怔,随即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窦宪淡淡道,“上次的事,最终真相如何,别人不清楚,两位姨母心里还不清楚么?太子妃是替谁的人担了虚名?又是谁让她担的虚名?两位姨母既然已知根底,那么,方才明里是在说太子妃,暗里,只怕是指着那两位骂吧。”两位长公主都又惊又怒,“你!”窦宪懒的理她们,冷冷地转过了身体。过了一会儿,王福胜带着人回来了。窦宪想起半年前的夜宴,也和如今差不多的格局,心中惊动,忍不住想进内殿去一探究竟,但又仿佛有什么阻拦着、牵绊着,所以一直迟迟未动。正踌躇着,不远处的梁玫站起身走了过来,行礼道,“窦侯、窦将军。”成息侯忙道,“良娣不要多礼。”梁玫轻声称是,犹豫道,“妾打听到武德翁主吃坏了东西,如今父皇正在里头详查。妾有意进去看一看,两位可也要来么?”成息侯听的心惊。时隔半年,怎么又有了这样的事?说不得,这麻烦又要落到履霜头上。忙起了身,答应道,“说来,那孩子也要叫我一声外祖。她吃坏了东西,我怎么能不忧心?那便请良娣引路,带着我们去看看吧。”梁玫说哪里,礼貌地引了他过去。成息侯的身影渐渐地远去了。窦宪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咬着牙坐在座位上忍耐着,压抑着几乎克制不住的担忧。但一直到仰头将一壶酒饮的干干净净,心头浮起的惊惧还是未曾消退。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推开了桌子,匆匆去追梁玫的脚步,往内殿去。一进到内殿,便见帝后、太子夫妇、抱着孩子的申良娣、梁良娣、申侯夫妇、成息侯胡乱地站在场中央。脚边跪了个哭哭啼啼的圆脸小宫女。赵夫人一手搂着哭泣的女儿,一面满面怒火,向下喝问,“还不说么?”小宫女委屈道,“夫人问话,奴婢不敢不答。只是奴婢真的,从来没做过危害小翁主的事情啊。”赵夫人冷笑一声,命采蘋上前。她劈面给了小宫女一个嘴巴,直把她打的脸向一边偏去,才道,“还要强辩么?我都已经问过和你相熟的宫女了。你父母早亡,是五岁就进宫的。那所谓的你从小看着母亲拿蜂蜜喂弟妹,来止他们的啼哭,这话是从何而来的?”小宫女听了,一哑,隔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噎噎地解释,“这件事上,奴婢是骗了良娣。但奴婢是想着,编这个理由出来,良娣会更信服一些,才说的。奴婢只是想向良娣邀功,奴婢没有任何危害小翁主之心呐。”圣上看了,满脸厌恶道,“还说没有?你是贴身照顾翁主的人。她小小的婴儿食用了蜂蜜,必定是有不适的,你难道没发现?竟到如今还推诿!”小宫女被问的说不出话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忽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膝行了几步,去抱履霜的腿,“太子妃!太子妃!求殿下救奴婢一命!”履霜的太阳xue突突的跳,攥住手,勉强才能保持住冷静,问,“这话你该对申良娣说。”小宫女满面的不可置信,道,“殿下,奴婢替您在禾娘的饮食里下了助眠的药,逐走了她。又昧着良心,每日给小翁主喂蜂蜜。您,您怎么能不管奴婢?”履霜心中一沉——到了现在,她终于知道禾娘被逐那天,她的不安感从哪里来了。只是太晚了。但她还是尽力保持着得体的仪容,对那小宫女道,“知道么,你这一招,半年前已有人用过了。你便是想陷害本宫,也该拿出些新鲜招数来。”在座众人听了小宫女的话,本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但如今见履霜提“半年前”,联想到前事,一下子对那小宫女充满了鄙夷。申令嬅第一个耐不住,把孩子交给她母亲,走上前去冲那小宫女踢了一脚,“贱人!你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来害翁主,事发了竟还敢攀诬太子妃!”小宫女挨了一记窝心脚,身子歪倒。但还是坚持说,“是真的奴婢愿意发誓!”“鬼神之说,原本就是虚妄。”太子皱眉道。梁良娣跟着说,“可不是么,你若所诉果然为真,哼,你不如换个别的表清白的法子!”小宫女听了一怔,随即咬着牙站起,问,“若果然如此,几位主子愿意相信奴婢么?”令嬅见她问的古怪,皱眉不语。小宫女看看她,又看看履霜,忽然没有任何征兆地向着殿中的柱子猛冲。窦宪第一个发觉不对,喝道,“不好,她要自尽!”众人都吃了一惊,去拦她。不料她竟抱着必死之志,生生地推开了阻拦的人,一头碰上了柱子。血rou撞击木柱的声音沉闷而恐怖,随即有大蓬的血溅开。在座的女人都是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的,一下子都惊叫起来。尤以令嬅最甚,她没有任何防备地见到了这一幕,连连惊叫着后退。太子见她慌乱下脚步踏空,忙伸手去搀扶,又转头去顾及梁良娣。圣上也安慰着皇后。只有履霜,身边连一个宫女也没有,苍白着脸讷讷地站在场中央。窦宪心中一痛,胸口又涌起了那种委屈之情——可怜她,也可怜自己。伴随着对她的怨恨。但无论如何,身体还是比头脑更早一步地作出了反应,快走过去拉住她,拿袖子挡在她眼前,“别看。”她怔了一瞬,面色剧烈变化。但终究,还是没有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