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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道:“缘起缘灭、花开花落,一切自有定数,你……”见金夜头都大了,龟仙人话锋一转:“昨夜是预测到一线转机,不过能不能抓住还是要看主上的……”这……要不是对方是妖族中最德高望重的龟仙人,金夜肯定一拳就捶过去了。但看见龟仙人目中隐藏的担忧,金夜也知道龟仙人已经尽力了,他颓然地松开手,直到龟仙人渐渐远去才想起一个问题:主上这么躺着,到哪去抓转机?他忽然想起这两个月都一直等在外面的那几个人修,其中有个叫秋芙的,不同于其他修士,从他到的那一天就守候在外面。心中一动,金夜转眼出现在了院子外面。虽然明知此人是妖修,秋芙仍抑制住害怕迎了上来。“金前辈,玄尊他可好一些了?”这两个月,秋芙从未离开过这里,瘦的一双眼睛更大了。金夜暗自点了点头:“玄尊他还没有醒来,不过房间里点乱,需要有个人去收拾一下。”秋芙从守在这里,段文正便告诫他未经里面人的同意,一定不能进去。现在听见金夜这么说,她激动道:“我、我可以进去?”段月莹也在外面,却是为段家忧心,但忽然听金夜这么一说,也很惊奇,不过这是好事,至少说明对方并不完全将玄尊出事怪在段家头上。现在只希望玄天能够醒来,别再让段家跟着担惊受怕了。金夜正待点头带秋芙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秋姑娘,玄尊已经入睡,还是明日再进去收拾吧。”是龟仙人。秋芙不免失望,但知道龟仙人比金夜地位还高,并不敢违抗,且龟仙人说的也是明日再去收拾,那明日就可以见到玄天了吗?金夜觉得龟仙人处处跟自己作对,但他也不敢违抗龟仙人。龟仙人见秋芙应了,似乎很满意,拐杖一挥,在整个院落外面又布下了一层结界,这才离去。这时,苏芮正睁大了眼睛看着熔化的了白戒钻入密集的白光中,还有她一滴滴的元神里。她哭的专注,还是白戒触碰到她时才惊醒过来,还没想明白白戒怎么变软了,先发现自己成了雨滴。她很是吃惊,但看到苏白的元神并没有因此扩散立即镇定起来。慢慢的,她将自己的元神凝聚了起来。雨滴聚拢的过程,并没有对熔化变软的白戒产生什么影响,也没有惊散苏白的元神。然后,她看见两者似乎尽力在融合,渐渐的苏白的元神越来越凝实,而白戒却渐渐消失了。白戒虽然珍贵,但苏芮并不怎么在意,哪怕里面还有她珍藏的一些东西,她有一种预感,苏白就快醒了,小豆灯晃来晃去充满了紧张和喜悦。而在距离苍蓝沙漠不知有多远的院子里,红灯依然在无声燃烧,却无端带上了说不出的清冷之意,整个院子里寂寥无声,就像一潭死水。房间的门紧紧关着,兽首香炉里点着万金难求的回魂香,但床上的人却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如果凑近,就能看见这人的脸分外的苍白,几乎就跟死人一样,但他有极长又浓密的睫毛,却并不多卷曲,只是在末尾微微上翘。再往下去,是挺直的鼻梁和几乎没有颜色的嘴唇,而呼吸,很长时间都没有感觉到有一下。大概快死了吧……只有镶嵌在房间顶上的夜明珠在不知疲倦地放着柔和的光芒。生,有何意义?死,又有何惧?只是在虚空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些声音,是哭声,还有些熟悉。他起了些许兴趣,想听的清楚一些。“你快醒来啊,我保证立即给你炼制一具新的躯体……”“你醒了我就不跟算你以前的烂账了,你是几手的都没关系……”“别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呜呜……”“你再不醒,我就把你的元神给吃了!我说的是真的!”“你醒不醒?我下嘴了!”……他兴趣更浓,想看清楚到底是谁,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那人,这时背后忽然有一股粘稠的东西推着他前进,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那两个人前面。根本就不是人好吗?一条丑的不能再丑的鳄鱼对着一个死气沉沉的男人在抹眼泪,鳄鱼的眼泪?他心里嘲笑了一声,却对那个倒霉的男人产生了兴趣,几乎立即的,他便把头伸到了男人上空。在看到男人脸的时候,他怔住了。这个男人,非常的熟悉,但他想起不来什么时候见过这张脸。忽然间,他被这条鳄鱼的哭声吵的极度心烦,他不想听见这哭声,不是因为这声音难听,而是听到的时候,他的心非常的痛,非常非常的痛,痛到他想打人。然后他就这么做了,一拳挥到男人脸上的时候,一道白光忽然从男人身上蹿了出来,在他身上游弋了几圈之后缠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夜明珠的光芒忽然闪了一下,原本躺在床上死人一般的男人睫毛跟着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一双漆黑冰冷无情的眼睛。他抬起手,没有任何表情地看向左手手指上的银白色戒指。第309章醒来秋芙紧张地跟在金夜后面,很多年,她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哪怕当初段家选拔外门弟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修为尚浅,只是依仗着激发出的一缕玄鸟血脉,那是她最紧张的时候,但她也临危不惧地过来了,可现在她的心比那时候跳的还快。“到了。”金夜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秋芙猛然抬头,发现已经到了那雕着古朴花纹的精致木门前。她本能要伸手推门,金夜却比她更快。“你在外面等一下。”秋芙这才想起自己是没资格推开这扇门的。金夜先在门上敲了敲才推门进去,然而他很快大惊失色地出来了。“主上不在了。”他们两人慌乱了片刻,金夜很快向后院跑去,秋芙跟在后面,穿过冗长的回廊,穿过月亮门,穿过一大丛盛开的蔷薇花,他们看到在邻水的亭子边坐着一个白衣人。那亭子临水而建,一侧几乎与水面齐平,那人就倚着亭柱,一条腿伸着,一条腿屈着,手搭在屈起的那条腿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面,像是在看那静静流淌的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主上。”金夜大气不敢出一声地在距离亭子还有一丈的地方停下。秋芙愣愣盯着那月白色的背影和泼墨般的长发好一会儿,见那人要转过脸来,急忙垂下头去。意外地,听到一个极温和的声音。“你们来了……”不但声音变了,给人的感觉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