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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人头攒动,阵势浩大。她默默的扫视,在不远处的溪水边看到了景茂庭,他身形颀长,正在与一个人谈论着什么。仔细一看,他对面的人是许元伦。他们远离了吵闹的人群,谈笑风生。她一怔,见如锦已摆好餐点,说道:“去请许二皇子前来用膳。”“是。”舒知茵坐在竹凳上,饮了口薄凉茶,漫不经心的瞧着许元伦在如锦的邀请下急步而来。许元伦奔至,脚下尚未站定,就说道:“请景兄一同用膳,如何?”“景兄?”舒知茵很诧异他的称呼。“景茂庭。”许元论兴奋的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嗯?”舒知茵饶有兴趣的听着,想知道他昨晚在太子府中经历了什么。许元伦心服口服的道:“他知天文地理,知花鸟草木,是位严谨谦逊真诚很有修养之人,真是相见恨晚啊。”舒知茵惊愕的看着他的欣喜,不禁问道:“何以见得?”“我昨晚随他去太子府途中,他说他看到了我在紫屏园送给你的花车,如果罗穗花换作晴雾花会更妙,我当即惊讶,想不到他懂奇花,也说出了我的遗憾。进入太子府中,一番闲聊后,我发现他不仅懂奇花,还懂草药,懂天文,懂玄学,懂园林,懂得很多知识。”许元伦不可思议的道:“原以为他冷酷高傲内敛,迥然不同啊。”舒知茵眯起眼睛,他不就是冷酷高傲内敛?她笑问:“他在你面前显摆了一番?”“显摆?何出此言?”许元伦纠正道:“他礼貌赤诚,与我侃侃而谈,愿意分享他对事物的见地,我心悦诚服的敬仰。”倒是奇怪,景茂庭故意让太子设宴,将许元伦请去赴宴,只是为了跟许元伦侃侃而谈?舒知茵问道:“太子呢?”“太子见我和景兄相谈甚欢,忽略了他的存在,悻悻而去。”许元伦开怀笑道:“我和景兄一见如故,聊到深夜,依然兴致勃勃,他便邀请我下榻景府。我们离开太子府,挑着一盏油灯,边走边聊,走回了景府。”“啊?”“你不知道景府有多特别,整个府中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简约极了,可谓是见素抱朴。”舒知茵惊讶,众所周知景茂庭待人冷酷,怎就偏偏待许元伦热情?她打趣道:“你们一直聊到榻上,同榻而眠,意犹未尽的聊到天亮?”“那倒没有。”许元伦的俊容泛红,“回到景府已是黎明,我被安置到客屋,便各自歇息。”“很难得他与你谈天论地,他平日里深沉冰冷,待别人可从不如此,”舒知茵眨眨眼睛,“可能是他喜欢你。”“是吗?”许元伦也眨眨眼睛,笑言:“我虽是只好女色,若是能得他的喜欢……,只要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舒知茵笑而不语,可见许元伦对景茂庭是由衷的仰慕,折服于他的才识与为人。许元伦是一个很挑剔的人,在一夜之间便被景茂庭的征服,很显然,景茂庭一定是有预谋的故意笼络许元伦,是何目的?许元伦很期待的询问道:“请他一同用膳,如何?”舒知茵偏头眺望景茂庭,见他跟随一位宫女而去,说道:“不仅只有你要跟他一同用膳。”许元伦顺势看去,景茂庭信步行至到舒泽帝的身边坐下,跟舒泽帝、沈皇后、太子、太子妃、金谷公主同案用膳,瞠目道:“使我心悦诚服敬仰之人果然超群绝伦,能得到皇上伯父这般器重赏识,他可为千秋忠良功臣啊。”舒知茵眉心一蹙,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用膳,意味深长的道:“你接触过那么多人,表里不一者常有,知人知面难知心,仅相识一晚便下结论,过于轻率。”“我看人一向很准。”许元伦慢悠悠的坐下,夹起一片藕吃着,目光如炬,“如果他伪装得很巧妙,能骗过我的眼睛,我绝不懊悔,反而敬他的能耐。”舒知茵笑了笑,他就是这样坦荡的人,但凡是他认定的事,结果如何都泰然接受。许元伦定睛瞧她,忽然问:“你对他颇有微词?”舒知茵的心中一颤,深吸口气,笑道:“他是太子的党羽。”许元伦严肃问道:“他冒犯过你?”“他有他的立场、顾虑、不得已,我能理解但不谅解。”舒知茵轻描淡写的道:“莫问何事,不值一提。”许元伦没有追问,看到她无从计较的模样,神情明显凝重。用过膳后,许元伦一直朝景茂庭张望着,见他从舒泽帝旁边起身走开,便对如瓷道:“你去请景大人过来一续。”闻言,舒知茵坐进马车里,透过马车窗好整以暇的看着许元伦意欲何为。迎着轻风,景茂庭阔步而来,神色如常。“景兄。”许元伦笑着迎上前,示意景茂庭向舒知茵所在的车窗边靠近些,当他们仨人距离较近时,缓缓说道:“景兄,我跟福国公主两小无猜,她心思单纯,生性豁达,不与人计较,也无心与谁为敌。更何况,她正在考虑嫁到许国与我成婚,对舒国的任何势力都构不成威胁,我不容任何人再有意或无意的冒犯她,在她出嫁之前,请景兄帮我保护她。”许元伦竟然开诚布公的直言不讳!舒知茵微微诧异,不过,倒也符合他的性子。景茂庭不露声色的道:“她正在考虑嫁给你?”“对,”许元伦道:“远嫁许国,为福王妃。”景茂庭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舒知茵,笃定的道:“她做决定很快,如果她在考虑,就一定不会嫁给你。”许元伦一怔。舒知茵笑道:“景大人未免太武断。”景茂庭目光一闪,一语双关的说道:“当然,事事难料。”这时,有位宫女来道:“福王殿下,皇上有请。”许元伦连忙去见皇上。景茂庭转身欲离开之际,舒知茵低声道:“为什么虚情假意的向他示好?他只是位闲散的皇子。”“你在关心他?担心我对他有所企图?”景茂庭语声冰冷。“对,你的行为居心叵测,很可疑。”景茂庭冷道:“你因不必要的关心而疑神疑鬼的样子,真不怎么美丽。”舒知茵猛得愣住。景茂庭紧抿嘴唇,脸色冷沉,深深的看了看她,快步走了。望着他冷峻挺拔的背影,舒知茵蹙起眉,合了下眼帘,隐隐叹息。过了半晌,许元伦归来,抬了抬腰间的水壶,道:“皇上伯父让我随身带着凉水。”舒知茵点点头。见队伍开始启程,许元伦道:“我去找景兄,再提醒提醒他。”舒知茵不便多言,放下车帘时,看到母妃所乘的是寻常的马车,此时是午后,车厢里会炎热无比。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