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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法,总要弄通为止。既有这种好门路,那个不来走走?真个是其门如市,他这两三年的进项,比他老子几十年的积蓄差不多,可以相抵。可见拿这“色”字去换那个“财”字是一件最便宜的事体,真要算得发财上策。无怪近来凉血部中的种族日见繁滋了,但是鼓钟zigong声闻于外,通州又是沿江一个小小的码头,这风声岂有不吹到上司耳朵里去的呢?更有两个不得其门而入的司生劣监在那上控呈子里头,将他把弟兄两人的行乐图,略略描写了两句,上司密派委员查了一查,不但所告皆实,竟还有两件不能形诸纸笔的事,皆有真赃实据可指。上司听了赫然震怒,本来要把这位惠直刺立时撤参,因为这位惠直刺京里照应他的固然很多,就是年节寿喜,他的馈送也比人丰盛,怎么好意思动他的手呢?只得下了一个严札,叫他把这劣幕赶紧辞退驱逐出境,从严管束子弟,以息浮言。又有一位文案委员,密密的写了封信与惠荫洲说:“这回事体极峰,查实之后,欲以白简从事,费了多少唇舌才能挽回。现在师恩虽然宽厚,就必须赶紧遵照宪礼办理,不可再因循回护,万一京里有了折子,或是梓台那边动了手,那就无可为力。”惠荫洲接到这个札子,并这幕府的信,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把这位龙伯青师爷连夜辞退,又叫帐房师爷同捕厅,催他携着家眷即日搬到别处去住,不可在此逗留,致讨没趣。 又把儿子叫到面前,严严的训斥一番。这时候,这位增二少爷真是无可如何,就如李三郎到了马鬼坡,六军不发,虽是心爱的妃子,也就没法保护,只得让他自去。惠荫洲又拿了这札子,同那封幕府的信,到刑名师爷陈仲言那里,请他做个禀帖,把感恩引咎立时遵办的情形禀复,还要写封回信,谢谢这位幕府。 那陈师爷连连答应,当下说道:“本来这龙伯青闹的也实在不堪,把我们处大席馆的脸面都丢尽了,二少君平日倒也是个明白能干的人,不过被这龙家的混帐男女引诱坏的。现在龙家虽已撵开,二少君还在衙门里,恐怕地方上那些不得志的小人还要作浪生风,好在二少君身上已经有了功名,不如叫他引见到省,既息了此地的风潮,又成了一个正经的事业,岂不两全其美?”惠荫洲听了陈师爷这番话,也深以为然,就说道:“仲翁这话很是,我再去叫了小儿训诫一番,照着这样办罢。”说罢,起身过去。诸位也请明儿再看罢。 第五回戒懔四知正言规友政成百里密疏荐贤 却说那惠荫洲听了刑名师爷陈仲言的话,心下很以为然,晚上,就将儿子叫到面前同他商量。增朗之心里想:龙家三艳已经去了,坐在家里无事,总不免想着,不若藉此散散心也好。 就说道:“陈老夫子这话狠是,儿子也二十多岁的人了,在家里坐着终久不是事,出去阅历阅历,也可长见识。”惠荫洲道:“那么,明儿叫周德泉写信到上海,托蔚丰厚替你捐足三班指省分业。但是,到那一省好呢?”想了一想说道:“广东藩台包容斋方伯,他在江苏多年,我做江都的时候,他办提工局,同我共的很好。这人也还宽厚和平,易于伺侯,广东省官场局面听说也还好,海道往来也还便当,不如到广东去罢。”增朗之应声:“是!”惠荫洲说道:“你以后做了官,从前那些脾气可全要痛改。这做官的前程是最要紧的,总第一要保住不出甚么岔儿,那才不至于折本呢。无论甚么事,总要格外小心,无论甚么人,千万不可得罪上司。吩咐的事体,无论是不是做得到做不到,总得把面子敷衍过去,就是有些能说不能行的地方,宁可教百姓吃点苦,万不可同上司违拗。不拘他是甚么样子脾气的上司,没有一个不喜欢捐顺风旗子的。你看我在安东那一年,上头要办蚕桑,那个地方岂是种得来的?我也叫没法,自己下乡,硬逼着百姓把已种的秫米拔了,种下桑秧,只有沿大路的一条地方如此办法,里面的地面我也不去同他们顶真。 后来上头派委员下来查看说淮安府属我办的最好,就把我调了江都,还在折子上切切实实的保举我。就是升补这通州,根子也还在此。至于绅土们,更要敷衍得好,来托件把事体必得要答应的。就是理短些,也要想法子替他斡旋。这其间利害所关不浅,我亲眼看见得好处的、受害的皆不少,可为前车之鉴。 圣人说的: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这真是做官的要诀。我今天这些话,皆是我十余年来亲历其境,狠得了些益处的,你可不要当做耳边风。”增朗之连连答应着:“是,是。”这是他父子家传的治谱,有志做官的,却都应该学学这部书上做官的法子,最多稍为学点,宦途总可得意的。但不知这做书的他到底做过官没有?他做官又是用的甚么法子?几时见着诞叟倒要问问看呢! 增朗之看老翁没有甚么说话,也就退下来回到自己房里,却有一个白面即君,陪着他少奶奶坐着,见他进房却赶紧站了起来。你道是谁?原来他这位少奶奶犹云娘是陕西人,他老翁也是个举班的江苏州县,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呢,从小儿过继与他一个堂房哥哥,在陕西原籍。一个呢,留在身边,他在南京候补时候,有一位同乡的同寅,因为犯了事后,往黑龙江效力,却狠存了几文,留与他一个姨娘,带着个小儿子住在南京。 这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