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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手,遑论调馅、和麵、包包子几十个专人的活计了!哈哈……” 看着这位高衙内两眼放光、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虚浮劲心中有气,他真是来找我煮酒论友?还是来美女面前臭显摆来了? 月儿和他聊那些京中人物有何用?还是看看眼前这个狗官怎么对付才是正事儿呀! 我不禁插话道:“这观察使是很大的官吗?高公子和杜大人肯定也是至交,才一同远赴西南办差?” “观察使大概三品?还是从二品……嗨,我对这些官场之事不感兴趣!和这杜公才更不熟,好像他原不过是个胥吏,因为替杨公公出了一个什么索民田契法的主意,得了公公欢心,才破格提拔上来。我跟他出来是为躲个事儿,由乾爹安排的。” 他开始说杨公公我还当是国公,后来才听出应该是个太监,这大宋的太监一高兴就能把小吏提到三品?大国气派?前朝史书好像说宦官一干政就出事…… “高公子有个太尉亲爹还不够,要认乾爹呀?”月儿好像熟的可以揶揄这位衙内了。 “想在京城混得自在,家父的身份可不够罩的呢,你们猜,谁有资格当我义父?哦对,你们江湖侠士一般只关注谁武功高而不是谁官大权大?嘿嘿,高某义父乃宣和殿大学士蔡攸也……” 他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菜油……菜油——如雷贯耳,又似极其飘渺……悚然全身寒毛皆立,恍如一根冰锥自头顶直插入心——父母在悬崖边绝别时苍白的面容、如火的眼睛……淒厉的最后遗言:“为儿,记住大仇人的名字——菜油~菜筋~菜油~菜筋~”…… 这个七年前浇在我心底,烫出最痛苦的血泡的菜油,难道就是他说的这个大学士? “夫君身体不舒服?说过忌讳喝酒的嘛~一沾酒就……你脸色好白,手好凉啊!” 月儿的柔指捏住我的手,一边帮忙遮掩,一边关切地望着我。 镇静!镇静!不能露出破绽!不能打草惊蛇!名字发音相近的人多,未必就是这个大学士。假如他这个乾爹真的就是害死我全家的大仇人……我该高兴!终于知道仇人的行踪了!既然是比太尉还大的官,只有冷静、镇定、周密、耐心才能报仇! 饶是我拼命地镇静着自己,还是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能装出若无其事地开口。 “不好意思!沾酒就全身发冷僵硬,这下你该相信我们忌讳饮酒也不是假话了!” “哦~哦,那我让他们上些好茶来!” “好,把茶代酒亦言欢。我们江湖人虽不问政事,但喜欢听故事,曾听说咱大宋有个办案非常厉害的清官叫包拯,曾任龙图阁大学士呢,有高公子义父官大吗?” “呵,有这么个人,早死了,故事倒是传得神乎其神。至于官职嘛~你们说,是阁子大还是宫殿大?” “当然是宫殿大” “着了,龙图阁是办理京畿政务的地儿,包拯是开封府尹参与京畿政务,顶天才拔到龙图阁大学士。宣和殿是皇上决定国事的地儿,宣和殿大学士就是成天和皇上一起处理国事的主,你们说谁大?不过,入宣和殿前,乾爹好像也当过龙图阁大学士。” “哦,那真是失敬了!恭喜公子得如此靠山啊!” “嗨~高某为何至今不去图功名啊?自幼看着这些官们长大的,高处不胜寒啊!唉,我既有心交贤伉俪为友,今儿就推心置腹了!家严能保一品之职多不容易啊,就因为他老师是那位苏轼,而苏轼当年呢,和司马光关系不错,司马光和王安石是对头,我那乾爹的爹蔡京蔡太师是王安石的学生,当年司马光把王安石整灭火后,我这干爷爷曾想改投司马光派,结果贴冷屁股上了,能不留下恨吗? 如今一手遮天了,自然要变着法地整司马光的元祐党人,家严虽不是元祐党派中人,只因沾了苏东坡的衣角,不透过我想着法儿地和蔡家近乎,早不知被贬到哪儿去了!行了,这事儿你们听完可务必烂肚子里啊!“这小子被月儿一句”失敬、恭喜“还真就掏了心窝子!本来这些弯弯绕的官场纠葛我没兴趣,但他说他乾爹的爹叫什么……蔡京……菜筋!!! 我又不能说话了!极悲与狂喜交织在一起,就如冰与火在周身搅动…… “奇怪,太师、大学士好像很大学问,爷俩起名字怎么能叫菜筋、菜油的!” 公主悲天悯人地晃着脑袋嘀咕。 “哈哈……祝融公主真是天真得可爱,不是筋骨的筋,是京城的京,不是菜油的油,是……三国大谋士荀攸的攸。以后千万别乱说这二老的名讳啊!要掉脑袋的!” 肯定没错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这牢坐的太值了!!! 14-2 唐突 “月儿,我找到我的仇家了!让我家破人亡的仇人就是……” 我周身冰凉地躺下好久,好不容易等到那个高衙内走了,我抓住月儿的手颤抖得厉害。月儿赶紧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我才勉力压低了话音:“就是蔡攸、蔡京父子!” “以前,听夫君说爹娘是死于山贼盗匪……难道是他们勾结指使?” “我不知道,我对当时发生的事脑子还是很乱,我只清晰地想起爹娘死前让我记住的仇人是菜油、菜筋,现在看来,肯定就是蔡攸和蔡京父子了……月儿,这个迷我一定要揭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钟郎,你的大仇就是我们的大仇,我一定帮你报此血仇!但蔡京父子现在朝廷权焰喧天,他们恶事做尽,害人无数,想杀他报仇的人必不在少数,之所以能嚣张至今肯定极难下手,所以我们万不可冲动一时,夫君 明白吗?” 月儿捧着我的手放在她的唇边,柔嫩中的力量、呼吸与共的温暖和坚定的话语逐渐让我镇静下来。 “嗯,我对当时的记忆还没恢复,我要搞清楚一切来龙去脉,我爹娘死得太惨,我不能简单地暗杀了仇人,我要让仇人死得更痛苦!” “这个高衙内倒是可以利用来接近蔡京父子……”不再歇止的气血翻涌中,忽然感觉天见怜我,给我一个完成生命目标的好机会。 “唉,天下想巴结、接近蔡家的人如过江之鲗,这高公子与蔡攸不过是权贵互相利用的关系,只怕借不上什么力。总之,汴梁,我们是肯定要去的!他官再大,防备再严也终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月儿秀眉深锁,星眸有丝忧虑,但更多坚定。 这晚,我好像一直魇在那个噩梦中,是梦吗?我甚至能提醒自己去搜寻官服人物的痕迹!可惜,还是碎片,醒来后,混沌一片,回忆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有一丝官员印记在其中……难道是爹娘将我们迁任途中遭劫之恨算到发出调令的上司账上? 不会,爹娘都是那么慈祥、仁爱、宽宏之人,即便是受到冤屈而遭贬放,也不会将山贼之罪嫁接到别人身上。况且,一路上……我偎在娘温柔的臂弯中,听爹兴致勃勃给我们讲解沿途山水古迹,还说我们要去的襄阳是个有很多传奇故事的地方,是诸葛亮的故乡,是关羽的战场……没什么含怨遭贬的迹象啊? 能让爹娘自尽前叮嘱年幼儿子牢记的仇人不可能是间接、牵强的!难道是蔡氏父子化妆成土匪?!那他还得具备能逃出师父剑下狂杀的武功呢! 高文瑞又来献殷勤的时候,我从讚扬其乾爹、干爷爷父子双杰开始,旁敲侧击地了解嫌凶们的身世。 他倒以为我对这些权贵很景仰,不吝口水,滔滔不绝。可惜这小子对一切非时下铜臭之事都一知半解,纯属夸夸其谈之辈。 说了半天也只知道蔡京为官三朝,如今快奔七十了。仪錶出众,书法冠绝数百年,苏轼、米沛都低头,文采卓越,诗词文章皆锦绣。但几年前徽宗皇帝登基后,曾把他贬到杭州当寓公。倒是其子蔡攸倒深得徽宗欢喜,迅速从一个管钱帐的小官一路飞升到皇帝身边的亲信重臣。 蔡京重新做官是不是父凭子贵不好说,但重新入京却是因左右二丞相互斗,韩左相拉他入京帮忙整右相曾布,没想到皇上忽对神宗皇帝推王安石变法很感兴趣,满朝只有蔡京一人对当年故典尽皆熟悉,皇上一高兴,倒把左右两相都罢免了,由他蔡某一人全兼。高衙内记得这段,是因左相韩忠彦为此被传为笑柄。 如果这些是线索的话,我又陷入绝地了——那群如狼似虎的恶贼中,肯定没有文人形象的。即便易容……蔡京当时也六十多了,又是高官,又是名才子、大文豪的,装成土匪跑到那么偏远的深山里去jianyin掳掠?再说,这父子按高衙内所说是不会武功的呀……难道爹娘说的菜油、菜筋另有同名之人?同时两个名字都同音?不会那么巧合吧? “杜大人传话,唐门公子已到府衙,着钟大为前去相见!” 天色已近黄昏,阳光却如初升! “哎~大人传令只说见钟大为,我只能带他一人出牢会见。”牢丁拦住雀跃同行的双妻。 我朝娇妻们笑了一下,管它是层层传令有误还是姓杜的没说清楚,反正一时三刻的事儿,冰释误会了就来接她们。 “真是~还要在这臭地方多待一会!算了,高公子,你接着讲&039; 丰亨豫大&039;还有什么稀奇事儿?” 月儿撅了一下小嘴,又拦着要跟我一起出去的高衙内聊那皇宫什么“丰亨豫大”的铺张计画。女人就是喜欢奢华的物事! 迈进都府大堂,除两排军士外,果有几个武人装束的大汉,杜公才坐在台案后,笑容满面地看着我进来。 “钟少侠,这几位就是唐门派来接你们的,你们认识吗?” 我走到为首一位面容精悍的侠士跟前一抱拳:“武尊门下三……”手腕被铁钳一般的大手抓住,没必要这么亲热吧! 我的愣神与闪念间,人影晃动,两手已被反拧,双腿亦被压着反关节,在剧痛中被抱离地面。 14-3 就缚 “干什么!”手脚全被反关节擒拿的我刚怒吼了一声,就发现手脚已被精钢箍牢牢固定在木架上。接着,嘴被布团牢牢塞住。 “别着急,你很快会知道原因的。”杜公才笑眯眯地迎着我唯一能发送出去的烈焰目光,又对那牢卒吩咐道:“去把那两位钟夫人带来吧!” 听到了公主略带奶气的娇笑、几个人脚步声接近堂外,虽然他们又将一个棉垫紧紧捂在我脸上,我还是拼命晃动着,期望鼻子发出的吭声能避过棉垫传出去——老婆,我们上当了,别进来!快跑啊!!!感到几把尖锐的锋刃透过衣衫,割刺到我竭尽全力挣扎挺动的脖颈和前胸。 “钟兄我们来了!”高文瑞在快到门前时高喊了一声,又低声说了句:“钟夫人请先进,我去如厕,马上回来!” “呀~我们也~在牢里憋半天了,公子请勿见笑~”月儿羞媚的话音中,脚步声又远去。 我呼出一口气,停下挣动。月儿声音虽低,却能让厅内最里端的我都听清了,简直是用到内劲发出这这有失端庄的言语!她在向我传递……看来,只带我一人离去就已经引起月儿警觉……而一见美女就兴奋的高衙内忽然那么避忌男女地放弃单独与她俩说话机会可以称之反常,聪明的月儿早将他当人质了! 各有一个人质,看我与太尉之子谁命更值!奇怪——那狗官一副轻松 神态,看来是他没判断出高衙内的处境? 晚霞映照月儿的娇颜粉红如醉,在带着高衙内入门,闪亮星眸看到我的瞬间,一条衣带飞点他胸前,另一条卷住了他的长脖子。 “杜大人,心计下得很深呀,可惜,外子的命好像不如高公子娇贵呦~杜大人还是放开我家外子,有话好商量嘛~” 月儿话音娇美,目光看到我胸前时,倏地一变,看来我胸颈划伤处出血了,急怒中,我自己竟未察觉。 “钟夫人还是放开高公子束手就缚,避免罪加一等吧。”没想到这狗官竟然不顾高衙内安危,仿佛胸有成竹地不紧不慢说道:“本官知道你武艺高强,你还有可能同时制住我等,所以我已下令,只要你不受缚,这些武林高手就对尊夫刀剑齐下,本官拼个两败俱伤,誓死不会放纵贼人!” 世上真有这样颠倒黑白,贼喊捉贼到了大义凛然程度的人! “但是~本官以为,我们还用不着走此下策之步。本官之所以要给你们上绑,是因为唐门回话说不认识叫钟大为的,武尊门也不在大宋地界。而你们也承认她是蛮王公主,所以,你们必是敌国jian细,但你们的身份不比江洋大盗,只要受缚伏法,不仅不是死罪,待我朝与贵国交涉后,相信会圆满解决。所以,我相信你们不会自寻死路的。” 多嘴惹祸的芙儿此刻双手抚胸,双眸紧张地乱转。外面隆隆的人声,无数甲兵围住了大堂。 “大人差矣!首先,我们是大宋良民,蛮王女儿嫁入我们钟家,也就成为汉人的媳妇。其次,您说的唐门回话,我敢保证不是唐宇亲口所说。我们如何就必是敌国jian细了?这两天我们随时都可以打出牢房,而且还有这位高公子做人质,我们都乖乖守信地在牢里等着,如今也可以继续这样等到唐宇公子亲自来接我们,何必非枷刑具?” 爱妻的伶牙俐齿终于用到正地方了! “哦~你去唐门求证,不是叫唐宇的回的话吗?”杜公才瞟着一名小校模样的军官问道。 “这……大人催促快去快回,我们只问了一个唐门主事的,至于这个唐公子是否就是她说的唐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