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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贸然下山找那些魔道算账怎么办? 殷无堂想到这里就是一阵胆寒,果断一笔带过,只含糊说展枚身上有伤,魔道步步紧逼,乐展两人便被迫率部退居殷氏。 江循也没太在意,随口问道:“那东山呢?” 殷无堂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发出了蛮清晰的“咕咚”一声。 见殷无堂紧张成这样,江循反倒觉得好笑起来:“怎么啦?我问及东山,很奇怪吗?” 殷无堂耳根红了,他也为自己的过度反应怪不好意思的,挠挠通红的耳垂,诺诺道:“自我醒后,观清来看望过我一次。……我看他的状态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所以……” 说到这里,他稍顿了顿:“……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疯了……” 殷无堂醒后,最为诧异的就是所有仙界正道之人对待玉邈的态度。 再没有人轻易提过这位年少有为、天纵奇才的东山家主,一旦提及,必然摇头,称其心智有失,再难堪大任。 然而民间却盛赞,东山玉氏的家主斩妖除魔,杀伐果断,为民除害,是少有的铁血君子。 上次殷无堂与玉邈相见,他却感觉玉邈与往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觉得奇怪,也拿这个问题问过纪云霰。纪云霰只平淡道,别人种种议论,不足为信。信你自己所信的便是。 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玉邈的消息告知江循后,殷无堂有点惴惴的。 ……他并不知道江循对玉邈是什么态度。 江循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来,换上一副粲然的笑脸:“一会儿我去找一趟阿牧和秋妹,再去看看枚妹他们……” 在言辞间他刻意地忽略了“玉邈”这个人,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他只知道,当听到“观清”二字时,他的心口非常明确地抽搐了一下。 沉浸在自我情绪中心思复杂的江循,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殷无堂变得有点奇怪的表情。 殷无堂皱眉思索了一阵,问道:“‘秋妹’是谁?” 江循刚刚疑惑地挑了挑眉,就听一阵匆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少顷。惊雷似的砰砰擂门声骤然炸响开来:“殷公子!殷公子!魔道教徒趁夜大举来犯!请殷公子在屋中暂避,万勿出门!!万勿出门!!” 第118章 乱世(三) 江循还没什么反应, 殷无堂就急了眼, 从榻上挣扎起来掐住了江循的领子:“你不能去!你一去, 魔道仙界他们肯定知道你回来了……” ……那个时候的惨景,再不要有了,再不要…… 回忆起得知江循死于释迦法阵时的感觉, 殷无堂手下愈加用力,生怕自己一松手,又要回到那个位于劲节山下的破庙, 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为他照亮前行的路,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 从此之后, 四海之内,天地之间, 再见不到那个鲜龙活跳、嬉笑怒骂的少年。 旁的我都不要,只要让我看着他就好…… 或许这就是我不肯返回殷氏, 而要随乐氏来渔阳避祸的原因吧…… 殷无堂想得迷迷糊糊,恍惚中,一双手覆盖上了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颤的手指, 一点点把那僵硬的手指掰开。 他听到江循轻声道:“今时早不同往日了。过去他们要杀我, 因为他们用不着我。……现在,不再是我有求于人了。” 殷无堂却还是死心眼,紧捏着江循不放,但很快手指就没了力气,江循像是哄不肯睡觉的自家儿子, 把人推倒在床上,用食指点在了他的额间,笑道:“……兔子,我送你个礼物要不要?” 盯着江循不放的殷无堂心想,用不着了,他今天已经收到了世上最好的礼物了。 于是他不接话,只道:“注意安全。” 江循点头。 “你要回来。” 江循笑了,抬手往他脑门中央弹了一记:“好,你只要好好睡一觉,等你醒过来,就能收礼物了。” 闻言,殷无堂马上抓紧被角闭上了眼睛,睫毛都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着颤。 江循禁不住失笑,手指在他额间拂过,很快,殷无堂面上紧绷的肌rou便渐渐松弛下来,睫毛也不再那么兴奋地颤个不停。 在江循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外面的刀兵之声愈发近了,震得屋内一线真火火种光芒摇曳不休,江循反手虚空一点,想让那摇摆不休的光芒安静些,免得惊扰了殷无堂的睡眠。谁想随着自己的一个动作,那火光嗤地炸裂开来,火舌一窜丈高,直接舔到了屋顶,把贮存着真火的灯盘烧了个精光,原本如豆的灯光生生变成了火炬。 江循立刻心虚地把天花板上被火焰燎烧过的黑色斑迹抹去,随即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刚苏醒过来,还是控制不好这具身体。 ……不过算了,现在控制不好,倒也挺好的。 …… 狂风泼天,阴云团簇,乌墨色的天空沉甸甸垂坠在渔阳山上空,吸收其间的水分和氧气,把整座山峰变成了一只窒闷脱水的罐头。 摧山填海的飓风在渔阳山间肆虐开来,天上漆黑的层云绵延百里,吹不散,抹不开,随着喊杀声的逐步喧嚣升级,互相推挤涌动。 秦氏一族世代以炼器闻名,有无数怪奇宝器,信手拈来,且秦氏辅修阵法,将宝器应用于阵法之上,可达到浑圆如意之效。虽说秦氏弟子的规模数量远不及朔方殷氏,个人战力也不如东山玉氏,但是就据守渔阳,御敌于外而言,倒是不输给任何一个仙派。 谁也不会想到,魔道竟然会夤夜奔袭,试图撕破这只铁桶! 山下守戍的弟子短短一炷香光景已被魔 道修士们屠戮殆尽,最外层的结界也被撕成碎片。通上渔阳山门的山道上伏尸百十有余,有一袭黑袍的魔道修士,也有身着玄衣红裳的秦家修士,潺潺的血流汇聚一处,顺着渔阳山的山阶向下一阶阶流淌。 这样看来,仙魔两道的鲜血,似乎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同。 一群魔道修士御剑乘风,另一群则负责步行清扫底下的秦氏弟子。。眼看着御剑的一行魔道众已经浩浩汤汤地冲到山腰,靠步行的魔道修士不欲落后,刚准备迎头赶上,就听得从半空中传来数声撕心惨叫,紧接着就有十几个身影从半空中折翅之鸟一样齐齐跌落,几个步行的修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发急,随手斩杀了几个挡路的秦氏弟子,疾步往上行去。 谁料刚刚靠近,这几个修士便被从地底里陡然暴起的三四样宝器挑至半空,穿了个透心凉! 此乃秦氏斗云列阵,也是秦氏最后一道屏障。 秦氏弟子标准着装是玄衣红裳,腰间一盘纯金蹀躞,蹀躞之上悬挂着七样武器,可自行选择。 而斗云列阵,便是渔阳山的蹀躞。 整个秦氏主山都被斗云列阵翼护在内,从天至地,形成了一道术法屏障。一旦启动,鸟飞不过,猿猱难度。来者如果御剑,会被云中藏匿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捅成筛子;来者如果步行,会被地下埋没的镗棍槊棒鞭锏锤抓绞成碎片。 冲锋在前的数个魔修及时刹住了脚步,面面相觑,均在对方脸上发现了惧意。领头的魔道将领却面色如铁,只随手一挥,一批事先服用了迷神丹的魔道修士便黑压压直冲而出,他们的心神已被药物控制,眼瞳鲜红,头发披散,像是扑火的飞蛾,不管不顾朝着斗云列阵直扑而去! 一时间,斗云列阵隐藏蛰伏的一线兵器倾巢全出,从天而落的,拔地而起的,交织在一处,将那些无头苍蝇似的魔修统统搅碎成rou酱,渔阳山腰赫然成了一片血浆横流的阿鼻地狱。 ……但是,整个斗云列阵的具体阵型及覆盖范围,也因为这批不顾生死的炮灰而彻底暴露了。 领头的魔修将领大手一挥,从丹宫中凭空托举起一柄开山刃斧,喝道:“结!” 那些惊魂甫定的魔修回过神来,立即迅速恢复了略显凌乱的进攻阵型,发力结阵,将所有的力量集合一处,注入了那柄斧头中。 魔祖复生,首先便赋予了它的信徒无穷的力量,使得魔道众徒个个实力比以前翻了一倍不止。很快,那柄开山刃斧表面便布满了缭绕的精光,竟把四周映得亮如白昼。 终于,在彻底失去对开山斧的控制前,魔道将领cao纵着悬在空中的巨斧,对着斗云列阵狠狠砍落下去! 斗云列阵难以忍受这样的侵犯,法刃暴起,纷纷向开山斧刃袭去,金铁交加之声不绝于耳,但由于多重法力的翼护,多如牛毛的法刃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将这柄开山斧撕成碎片。 斧一起一落,斗云列阵的结阵法印便被横空劈碎! 石块飞溅,山崩岳摧,仙山倾覆,龙脉震动! 渔阳山被从中剖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斗云列阵原本完美无缺的的刻纹遭到损坏,暂时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档。 魔道修士见状,士气大振,纷纷踩踏着那已经碎成了一地血浆的同伴尸体涌入空档之中。 绕过斗云列阵,前方的种种陷阱已经不足挂齿,魔道众摧枯拉朽,一路冲到渔阳山门前,山门刚刚被冲开,还没来得及发出半声欢呼,一记寒光便朝着那冲在最前头的先锋官斩下。 一线血飞,骨碌碌的人头滚落地面。 秦牧双脚虚踏在空中,飒地一声甩去了自己剑上的血珠。 他的一身红袍已经换下,长发被一只发圈束紧,扎在脑后。上身的衣服脱下系于腰间,露出曾被秦家修士轰出一个血洞的肩膀。那里已经生出新的血rou,但却留下了碗口大小的疮疤。 他眸光极冷,声声如开刃刺刀,切金断玉。 “我等可退,渔阳山却已无路可退!” “秦牧乃渔阳之子,敢有侵我渔阳者,毁我基业者,欺我兄弟者,杀无赦!” 修炼日久,他的佩剑已有剑灵,随他话音一落,一只青鸾从他的剑刃上脱胎而出,振翅长歌一声,俯身随他一同扑入魔道众人间,碧玉琼羽所到之处,血溅七步。 家主率先投入战斗,秦氏弟子自然不会落后,齐齐结阵,反冲上去。 魔道倒是镇静,饮下迷神丹的等级较低的魔修在前开路,其他魔修尾随在后,对着如林的器阵强攻而去。 回明殿外,弓弩手引弓搭箭,箭落如雨,却丝毫不能阻止那些迷失心神的狂暴修士的前进步伐。 即使箭头埋入他们的身体,箭头上携带的灵力场在他们体内爆裂开来,这些人还是浑然不觉,用rou体一味朝前顶去,即使躯体已经千疮百孔,但他们还是机械地拖着步子,挥剑劈砍,直到生命耗尽。 很快,箭用尽了。 此种箭制作本就繁琐,尽管在吞天之象重生之后,秦牧有下令加紧制作,但数量仍然太少。这样的远程武器都不能迟滞住魔修们的脚步,更别提普通的箭了。 没用,根本阻止不住。 三年来,秦牧的灵力大有进益,尚能在混战之中保全自身,但其力毕竟有限。秦氏更是专注炼器,秦氏弟子自身功力平平,一旦近身很难讨到便宜,虽说展氏弟子也加入了此次战斗,然而展氏一向崇尚苦修,真正修行精益的弟子很少,且乱战之中能自我保全已是极限,怎能兼顾到方方面面? 此刻,双方已然碰撞在了一起,竟成绞rou机之势,乐氏弟子只能在旁观看,无能为力。 乐氏 诸人,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们的本领要在远距离才好施展,若是距离足够,乐氏可画河川山海,绘乾坤倒转,但这魔道来得太过突然,待他们集结完毕,魔道已经破了斗云列阵,撕碎了渔阳山门? 即使是这般境况,乐礼仍是没有放弃,在接到魔道攻山的消息后,他拜托乐仁安顿好展枚,自己便到了回明殿前,立在罡风之中,扶着空白的画板,凝神聚思,画板上的纸被吹得簌簌作响,而一个紫檀色的身影刚刚从他的画中站起,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战斗。 ——这是他珍藏画作的其中一幅,在逃离上谷时,他把这些画作统统带上了。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以前在曜云门,他最爱画展枚。 他的眉眼,身姿,练功时的神情,都是他所迷恋的。他甚至还曾画出展枚本人,赋其魂魄,和他对打。 他太了解展枚了,他的每一块肌rou,他的每一寸皮肤,他的日常小动作,包括打斗时候最常用的招式。所以他知道,遭遇此祸对展枚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骨子里是那么骄傲刚硬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一碰即碎的花瓶,摔不得,碰不得,打不得,上次他只是稍稍没能照看到,展枚不慎从榻上翻滚下来,左腿就裂开了一条缝,疼得他趴在自己怀里止不住地发抖。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一声疼也没有喊。 想到展枚的那张脸,无边的痛意便催生出了更强更烈的灵力。汗水从乐礼的额头滚滚流下,而远方那个紫檀色的身影接受了输入体内的灵力,愈战愈勇。 乐礼一心扑在画上,因此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回明殿不远处的回廊拐点上,乐仁就站在那里,而展枚坐在轮车上,眼蒙黑布,定定地望向乐礼的位置。 他双眼失明,根本看不到乐礼,但他又知道,乐礼一定就在那里没错。 居高临下地望着这般血腥的战局,乐仁喃喃自语道:“焉和这样能行吗?能赢吗?” 展枚垂下头,摇了摇:“不行。” 无边的喊杀声传入他的耳中,他能靠着喊杀的声响,计算出双方的力量对比。 己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