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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要知道薛殊可是开了一万两雪花银的中介费啊。一万两什么概念,够普通老百姓好吃好喝一辈子了。这么大的油水,就来一愣头青,可见如今瞒税的生意多好做。我赶忙堆着笑迎上去:“官爷,久等了,”说着,还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才坐下。“久等,”薛殊也坐在他下首,“官爷贵姓?”年轻人看了看四周侍立的下人,咳嗽一声。我很有眼色地娇声道:“都不长眼睛吗?全下去!”丫鬟小厮们赶紧退下了,走前将门紧紧掩住。“叫我‘青蛇’就行,”年轻人这才吊儿郎当地开了口,“我说王老爷,你可真坐得住啊,京城都乱了套了,你现在才肯现身,事可不好办了。”薛殊露出为难的神色:“官爷不是不知道,我常年在延南做生意,一听此事,立马就往京城赶,就刚刚才到,这不一到就遣人去请大爷吗?”“哦,”葬爱·青蛇抿了口我敬的酒,“你们已经点过了?有多少啊?”薛殊自斟一杯酒,说:“这个嘛……”“青蛇小兄弟,”我会意,笑道,“我家是外来人,没多少家产,不敢跟京城的贵人比。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半点人脉,敢问小兄弟是受谁照顾呢?日后我们也好奉承奉承,有个靠山嘛!”青蛇听出了话外音,用鼻子哼了一声:“如今京里不太平,你们外地人极容易被骗,多个心眼儿也没错,但信不过我们可就不应该了。你们是靠周老爷的关系才跟我接上,你去钱庄打听打听,周老爷是什么时候兑的银票?如今京城的钱庄可没一个有余钱的。不过当然,政令已然颁布,再去兑银的都是傻子,十二库一旦严查,绝讨不到好果子吃,如今只有走我们这条道方能安稳。其它的,最好不要多问。”十二库乃是隶属户部的一个部门,掌管商人赋税,这次征税自然也是由他们执行。听他这意思,税法还没颁布,他们就已开始贩卖消息。薛殊在马车里给我讲过,这次资产申报需要报的是存款,现金和不动产。其中,存款好查,接下来是不动产,最末就是现金了。所以,商人们首先会去哄兑银票,先拿出现金藏好,再做假账消耗掉。不动产也有把戏。你有一商铺,我亦有一商铺,两家价值差不多,于是你我互相低价售卖铺子,按买价上报财产,一来一去,纸面上的财产便大大缩水。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还有很多小伎俩,不可尽数。薛殊抿了口酒:“官爷说对了,我们怕的不就是严查吗?上头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妨透露一二,也让我们安心。”我也连声附和。青蛇见我们未见真货不肯亮牌,不耐烦地放下了筷子:“二位,我们不如算了吧!”说着就作势要走。老狐狸薛殊才不中招,淡淡地看着他。我也笑嘻嘻地,敷衍地说了声:“别介啊。”这位看我们不为所动,心里显然也打起了鼓,又坐了回去。薛殊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实不相瞒,我们虽在京城无依无靠,但青州却有人。实在不行,只好在那边打点了,只是麻烦些。”青蛇拨了一下刘海:“不是麻烦一些,是很麻烦!”我把手上成色极好的扳指一个个地往他面前放:“小兄弟,我们不是小门小户。日后上了京,定是还要靠官爷照拂,事若真能办成,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多的给不了,一二千两我们还是掏得出来的。”到底是愣头青,略微威逼利诱,他就明显动摇了,说道:“先说你们算了多少,想怎么报。”薛殊伸出五指:“这个数。报十万,如何?”他长指敲敲身旁放着的一个箱子,“所有凭据都在这里,可供你查看。”青蛇刚要答话,我便娇声道:“我们这够有诚意了吧?敢问小兄弟拜在谁手下呢?我们是规矩买卖人,说句难听的,若不牢靠,宁愿多交些给朝廷,保命罢了!”青蛇冷笑一声,又喝了口酒,脸上显出得意的神色来:“朝廷?你知道如今的朝廷谁做主吗?”“自然是皇上了。”“先帝四年前离京亲征以来再也没有管过朝政,今上临政时才九岁,如今也不过十三,如何能管得了那么多呢?实话说吧,我上头是十二库的赵大人,二位出去打听打听,赵大人是谁的门生?我言尽于此,王老爷看着办吧。”他叫薛殊“先帝”,仿佛他已死了。我知道这人年少轻狂,又要忽悠我们,定要说出不妙的来了,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种一句蹲五年的话。我偷瞄薛殊,他仍带着笑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一点愠色。我心里嘀咕,赵大人谁门生啊?不会也是我大舅吧?“原来如此,”薛殊恭敬状,“小人怠慢了,还请青蛇大人不要怪罪。”他向他敬了杯酒,两人一饮而尽。后头就是些讨价还价的事,结果是二万两现银当场交付,可按十万两银子报税。过后,葬爱·青蛇心满意足地走了。*门一关上,我就拿起筷子开吃。刚才一直在说话,没顾得上吃饭,我实在饿坏了。薛殊见我迅速从角色中抽身出来,大塞一口米饭在嘴里,似乎有些好笑:“叫人来将饭菜热热吧。”“不用不用,”我赶忙摆手,“快说说,这个赵大人是谁的门生?”“你不必知道。”我不放心:“该不会是我大舅吧?”“许承之已经告老还乡了。”“哦!”我放下心来。我埋头吃饭,只是时不时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薛殊不紧不慢地吃完一个糯米团子,问我:“又想问什么?”我的确是有一个问题。依照我对他的了解来说,他绝对不会回答的。但既然他问了——“你不会是亲征回来,发现朝政被人把持,被逼退位的吧?”薛殊笑了,好像听到小孩子说了什么好玩的傻话一样。他不回答,我知趣地打住。那边却问我:“你为什么想当皇后?”“我说过了,在其位谋其政,不管身处哪个领域,当然是拿第一最要紧。假如我到了读书人身上,我就要当状元,就算我穿到青楼,我都要当花魁。”他被糯米团子一噎:“你一直这样争强好胜吗?”我一怔。狗媒体形容我最常用的一个词:胜负心太重。因为每场比赛前,我都表现得很想赢。不像我的宿敌伊万诺娃女士,经常在镜头前扬起她白莲花一样的笑脸,云淡风轻地说:“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拼搏的过程。”听听这是人话吗?有一次上电视节目的时候她还明里暗里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