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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寻回屋时,雪儿与诗儿早已睡下,心中稍宽,正不知如何面对她们,这一来倒可缓上一夜。随意打了盆水抹了身,便草草入睡。 次日醒来,见诗、雪二人仍安睡在旁,看着她们秀美绝伦的脸庞,心中不免愧意翻涌,想起昨夜虽是悬崖勒马,可与杨夫人毕竟有了肌肤之亲。胸腔闷堵欲炸,再也坐卧不住,起身匆匆着了衣,便一人往门外去了。 浑浑噩噩行了一阵,可满腹心事仍堆聚在怀,反复思量着该如何提及,才不致令她二人着恼。 且行且思间不自觉到了处园林,见四下里万紫千红,蝶舞蹁跹,抑郁的心绪竟稍稍得以慰藉。 正想一人在此妙处好好游历一番,却隐隐听得不远处传来嬉戏之声。眺眼望去,原来是名少女正握着柄纨扇扑蝶,见她一袭素洁白衣,面容虽瞧不真切,但身段姣好,体态纤盈,心下不免有些瘙痒起来。 暗道着:“我只瞧瞧她怎生模样,应算不得什么吧。” 说着便迈开步子,朝那少女缓缓走去,待与她只余一丈之距,方止步停下。见她一心玩乐,竟对我毫无所觉,细细去瞧她面容,心中不禁大感失望。 不过十三四五的年纪,稚嫩的脸上却已长满了斑痍,淡眉几近于无,眼眸一大一小,鼻上坑洼遍布,双唇暗淡无色。以这幅姿容,纵有绝世身段,只怕也要叫人倒了胃口。 正要扭头离开,却已被她发觉,歪着脑袋看着我道:“你是谁?怎到我家里来了?” 我略感诧异,这不正是昨夜澡房中那少女的声音,莫非她便是杨夫人的女儿?那般秀美的母亲,怎生出这般丑陋的女儿来。心中虽这般想,可还是冲她拱手笑道:“我乃贵府的宾客,昨夜方至,所以未曾与小姐对面过。” 那少女点了点头,咧嘴笑道:“过了南边是女眷的卧房,你就别往前了,在这随意逛逛吧。” 说着便又持着扇舞动起来,可挥了半天,仍不见一只蝶儿落网。我在旁细观,竟又不舍离去,瞧她面容虽属低劣,但言行谈吐却又不失大家气度,瞧了一会,倒也不觉得她有如何丑陋。 一时兴起,在她身前随手一扬,轻捏着一只花蝶摆在她眼前道:“喏,这只给你。” 少女满脸惊讶,微红着脸蛋儿接过蝶儿,转手却又放了去,低着头道:“我只是玩儿,不抓它们的。” 我暗暗赞许,不想她心地倒善,正想夸奖一番,却又听她道:“大…大哥哥,你好厉害呀,手上就这么一挥,蝶儿们便自个儿钻你手里去了。” 我呵呵一笑,略显得意道:“不敢,雕虫小技而已。” 忽的身后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段温婉似水的轻柔语调:“这于林公子自然是雕虫小技,人家旁的大本事可多着去了。” 我心中波涛翻涌,转过身拜礼道:“杨…杨夫人好。” 那少女欣然一笑,奔至杨夫人身旁,挽着她手道:“真的吗,那你快让大哥哥使出来,好让惜怡瞧一瞧。” 杨夫人瞟了我一眼,轻笑道:“那些大本事光天化日下是不好使的,可到了夜里,那便不一般了。” 少女茫然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杨夫人,又看了看我道:“这倒稀奇了。” 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忙拱了拱手道:“不打扰夫人与小姐雅兴了,在下先回了。” 杨夫人搭着少女的手,冲我撇嘴笑道:“不妨的,还是咱们母女先告退吧。” 说着便拉起少女,从我身旁走过,随着一股淡香飘逸,在与我擦肩之时,她竟素手下摆,轻描淡写的在我胯间抚了一把。 我浑身一颤,阳具立时笔挺而起,回头去瞧,正好对上了那一具款款扭动的柔美腰臀,体内血脉急速膨胀,不禁略感后悔道:“昨晚若不跑,会不会更好一些?” ************************************ 匆匆回屋,见二女早已清醒,便催促着快些离开。杨卢峰那自是没有什么脸面去道别了,待二女洗漱完毕,便悄悄夹着尾巴逃了。 行在松江大街,其繁华景象实不逊杭州多少,两道商铺灵罗万象,应有尽有。这本是诗儿的最爱,但一路来她却极为不悦,于周边的一切仿若不见。 我心中有愧,也不愿去招惹她,只与雪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待兜完几处街角,诗儿终于还是耐不住了,在我臂上拧了一记道:“夜不归宿的家伙,睡时不见人,醒时不见影,亏你做的出来。” 我此刻的心情便好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想了想,实不该对两位爱妻有所掩盖隐瞒,便顿了顿支吾道:“我…我昨夜洗浴时遇着杨夫人了……。” 不待我说完,诗儿便在我后脑狠狠敲了一记,怒道:“你真跑别人家床上去啦?” 我一手捂着后脑,一手连连急摆,忙将昨晚到今早的事从头到尾的全说了,至于杨夫人为我koujiao那段,自然是草草掩过。 诗儿一脸不信,冷哼一声道:“那般的美人儿对你献媚你能不上钩?随便忽悠这几句便想将我与雪儿姐晃过去?” 我顿感无言,好似一根木塞子堵在了心门上,心中正愁郁不已,却听雪儿在一旁笑盈盈道:“我信呀,相公说的雪儿都信。” 此言一入耳,心口那块木塞顿时便被一腔热血激涌而出,抚着雪儿的手感动道:“将来无论发生什么,相公也一定对你深信不疑。” 诗儿双眉紧蹙,极为不悦道:“那这么说,将来若有什么事发生,我便是第一个信不过的咯?” 我忙拉起她手,笑道:“哪能呢,你那点儿心思我还有什么信不 过的,三两下便把你看的通透。” 诗儿撇过脸去低低念了一句,我听不真切,待要问清,她又回过脸来嗔道:“反正每次你两总合着来欺负我,什么事到了最后都要成了我的不是。” 眼看着诗儿的扭脾气就要发作,恰巧瞥见不远处的横板上贴着一幅偌大的通缉令,忙将二女拉至板前,故作稀奇道:“哇,快来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竟要这般大的布告示以缉拿。” 诗儿白了我一眼道:“大惊小怪,沿街到处都粘着,就你到了这会才看到。” 我定神细看,见是缉拿采花贼的布告,便摆出一副堪忧的模样,低沉着声音道:“大事不妙,我这两朵娇滴滴的家花,可别被这yin贼瞧见了。” 雪儿噗嗤一笑,挽着我手道:“才不怕呢,不是有你保护着吗。” 我点头轻笑,心中自不会将这小小yin贼瞧在眼里,他若有胆来犯我爱妻,我必叫他挫骨扬灰。 见诗儿已不再提及昨夜之事,便想着乘热打铁把她哄乐,扯了扯她手指头道:“溜达了一早上该饿了吧,相公寻处大酒家,咱们好好的饱餐一顿。” 诗儿又白了我一眼,但此时眼中却多是娇柔,握紧了我手笑道:“那还不快。” 三人就近寻了座酒楼,却见门前人满为患,想来店家手艺不错,否则也不至这般红火。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一层层的人堆都是瞧热闹来的。只见人群中埋首垂肩的跪着两人,一人身着白衣,胸前挂着块木牌,写着“吃人白食”,另一人身着黑色短衫,胸前亦挂着一块木牌,写着“极度可耻”。定睛一瞧,一老一少,正是杭州府客栈中遇见的那一对活宝爷孙。 两人身前站着一人,对着那爷两指手画脚,破口大骂,言辞甚为粗鄙。我瞧不过眼,便上前拉住那人道:“不就一顿饭钱吗,至于这般大动干戈吗?” 那人想来是店中门夫,见我衣着华贵,口气便软了许多,指着那爷两道:“咱们哪能动什么干戈,若不是瞧着他们一老一幼的,早把他们的腿打断了。让他们跪着只是稍加惩戒,好让他们下不为例。” 想他们开起门来做生意的倒也不容易,但那爷两年老体幼的在这烈日下跪着终究不妥,便从袖中掏了块银子递给那门夫道:“这一两银子足够他们的饭钱了吧。” 那门夫哼了一声道:“若只是一两银子,咱们掌柜的又怎能与他们计较,这爷两可足足吃了咱们十四两的菜钱。” 我眉头一抖,收回那一两银子,扬声骂道:“什么?你这破匾破槛破门面的破店,这爷两能吃出十四两?别看我锦衣华服的就以为本少爷好宰。” 那门夫见我不悦,忙低了腰说道:“小人不敢,可你别看他们两一副骨瘦体衰的模样,当当”凤汁天九翅“他们便点了十七份,前前后后共上了六十四道菜,当时厨房里都闹翻了都。” 我仍是不信道:“这般点法,你当初怎不问问他两身上有银子没有。” 那门夫委屈道:“哪能呢,这老头儿瞧着满是仙风道骨的样,一副宗师气派,谁料得着竟会是个吃人白食的主啊。” 本想充回善人,好在雪儿、诗儿心中再次壮塑形象,谁知竟要摆去我十四两银子,不免rou痛难当,却无奈面子至上,还是从钱囊中掏了十四两银子递给了门夫。 那门夫满脸堆笑的接过了银子,伸手去解那爷两的木牌,冷笑道:“你两狗运不赖,快快滚了吧。” 谁知那白发老头却紧紧护着胸前那块吃人白食的木牌,用极其哀怜的声腔道:“这顿咱们便跪着,那钱算咱们今晚的,等跪到了晚间,咱们自个进去。” 那孩童抖了抖肩,身后那大葫芦依然紧缚其背,点了点小脑袋郑重道:“前时那”冰梅猪手“还凑合,晚间得上它六份。” 门夫好不容易捞回了钱,岂肯让它打了水漂,哼了一声,一把扯下那两块木牌,没好气道:“给老子滚远了去,否则打断你两的狗腿。” 爷孙两人不依,竟一左一右的抱住了门夫的双腿,涕泪俱下的求着。门夫紧紧扯着裤头,深怕被他两一把拉下。这时店中冲出数人,忙将三人分了开去,门夫怒火中烧,上前一脚,正要往白发老头身上踹去。 谁知却被诗儿上前一脚,先给踹到了地上。诗儿见他倒地,又在他腿上给了一脚,厉声道:“不是给了钱了吗,你怎还打人,信不信我先把你的狗腿给打断了。” 众伙计瞧出势头不对,匆匆扶起门夫便往店里去了。诗儿拂袖一甩,不再去睬那门夫,却冲我摊手道:“拿一百两来。” 我隐有不祥之感,想来诗儿是嫌那十四两的水漂打的还不够响亮,得添个三位数她才乐呵。若在平日里,她便是向我要一百万两,我也不能皱下眉头,可这回却有种呕血的冲动。 诗儿见我磨磨唧唧,易燥的心性再次显露无遗,伸手往我袖内一掏,拽着两张银票放进那白发老头手中,豪迈道:“老爷子,这些银子你直管花去,将来若再有人敢欺辱你爷孙,你便报咱南盟少主林轩的名头,我相公定会为你们做主。” 白发老头呵呵直笑,兜着那两张银票放入怀中,一语未谢,便与那小童一起往人群外去了。 我双眼泛红,对那两人的无礼几若视而不见,但我却精准的看到,那双老手拽进怀里的可是整整的两百两银票啊。而更令我痛惜的却是诗儿为我夸下的海口,他们将来若以我名号四处白食,那我刚铸就的微薄名声岂不是要立刻烟消云散,说不定还得落个“白食少主”的名头。 正懊悔着是否要将那两人追回,四周却响起一片掌声,众人皆竖起大拇指道 :“南盟好气派啊,果真名不虚传。” “两位夫人不仅貌若天仙,不想竟还有副菩萨心肠。” “那还不得归功于林少主,定是他平日里调教有方的结果。” 我身心俱飘,忙拱手还礼,见人群渐渐散去,便挽起二女小手道:“不想竟闹了这一出,咱们换个地吃去吧。” 雪儿点头默允,诗儿却红唇微翘道:“偏不,人家定要在这儿吃。” 说着便拽着我往店里去了,我摇头轻笑,想那门夫有苦头吃了。三人在门边随意寻了处小桌,门店经那爷孙一闹,熙熙攘攘只余下了三到四桌。 诗儿双眸闪动,见那门夫正斜支在房柱旁揉腰,便冲他喝道:“过来,本小姐要点菜。” 那门夫唯唯诺诺,虽是一脸不愿,却还是走到了桌旁,方站定,忽听店角一阵闹腾,一人高声怪叫道:“我的天呐,小二哥,赶紧的。” 只见那人手捧碟碗,嘴中碎碎低念,一双贼眼却始终不离诗、雪二人,在邻桌寻了处正对诗儿的位,将碟碗一放,便急匆匆的腾跳在椅面上,手支下颌,傻愣愣的瞧着诗儿一瞬不瞬。 诗儿双颊微红,忙将螓首低垂,先前的火辣气焰亦已消散无踪,双指在我袖上一扯,轻声道:“相公,还是你点吧。” 我略感稀罕,这丫头除了在我面前还能有怕羞的时候,横眼去瞧那男子,心中不禁怒气隐涌。见他衣着虽属粗略,但高足六尺有余,体态壮硕有力,面如白玉,眉目英挺,虽不愿承认,但的确是位俊俏男子。 我自然不会因为他生的俊美来给自己添堵,而是从我三人进店开始,这小子便一直肆无忌惮的瞧着诗儿不放,一脸的坏笑不说,还不时的冲诗儿挤眉弄眼,让我这堂堂正正的相公要如何忍受。 唰的站起,抬手往桌上狠狠一拍,冲那小子厉声道:“还看,信不信我挖出你的眼来。” 那小子竟将我视若无物,仍是傻呵呵的瞧着诗儿,我更是血热,正要上前,却被诗儿一把拉回,劝道:“别惹事了,诗儿要饿坏了,快点些吃的吧。” 我不情愿的坐回原位,死死盯着那小子道:“怎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