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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酒后口齿不清,却极认真的一句一句:“我特意带回这个给殿下,是想告诉您:不仅灵州城,洛城的百姓也很好。”战场无情,但那是对侵扰大夜的敌人而言,而更早的时候她在暗夜谷时,就对他说过的:她这一生所杀,皆该死之人。她没有食言。他牵挂而不能对人言的那个国家的子民,她替他守护了,就像她守护大夜的子民一样。“多谢。”慕容岩收起了那颗已发黑的石榴,声音已不能再低。“不,”纪南摇头,“是我欠你一句谢。”“恩?”“出征那日……其实是你第一个发现了我吧?”纪南年轻光洁的脸庞勇敢的仰着,直迎着皎皎月光,“虽然你用的药没有气味,但是伤口好的太快了……而且不仅内力没有受损,反而醒来后气息更顺了些。”虽酒后大胆,但她也没好意思说完全:其实她是记得他身上的味道——那天醒来之后,她在自己身上闻到了。11、第十一章...慕容岩罕见的有了片刻失神,然后才笑了起来,他并不承认,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重又背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清俊背影。纪南到底太年轻了,被这高处的风一吹,酒醒了大半,回想起刚才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顿时心头如鹿撞,慌的不知怎么才好,转身连忙就跳了下去。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已补完。请叫我聪明勇敢勤劳善良的大灰狼~1212、第十二章...第十二章、“母妃为这‘情’字耽误了一生,我绝不步她后尘。舅舅,大夜欠了我母妃的,我一定要替她拿回来——这皇位,我要定了。”慕容岩轻抚着左臂上的厚厚夹板,低而怨怼的发誓。一年后,初秋。每逢秋天时候,玉河的马场就会给上京送来一批上好的马驹。玉河出好马更出烈马,这批秋天送来的刚成年马驹里,十有五六便是那性烈如火的神驹。这批马通常被拨给骁勇善战的纪家军,在大夜,一匹好马比官位还要让立功的军人们兴奋。除了军人,上京的好儿郎们也有得到这些神驹的机会:想要的人,可以自行前去军营马场,所有马匹任意挑选。但看中了的,却并不是花银子就能买下,而是须得亲身上阵,烈马认主,成功驯服即可骑走。每一次若有这样的英勇儿郎出现,上京城里都会轰动好一阵。近二十年来最出风头的那一个,是大夜的大皇子慕容磊,只人单手,烈马英雄,连年幼的纪小将军当时看了,都至今念念不忘。今年的马还在路上时,阿宋就已经跃跃欲试,约了纪南第一批前去挑马。他兴致太好,一进马场就摩拳擦掌,这匹揪一下鬃毛,那匹喂一根胡萝卜。一匹乌云踏雪被他一指弹在了眼眶上,痛的脾气大作,整间马舍都撞的摇摇欲坠,慕容宋身边捧胡萝卜的小太监吓得扔了满兜胡萝卜、抱着头就跑。纪南望着远处追着小太监抽鞭子的恶劣少年,头疼的叹了口气,转头问身边的人道:“听说,他前日把授课的郑大学士给气走了?”“何止气走——他把郑大学士丢进了池塘里,差点没淹死。昨日大学士在父皇书房外跪了一整天,要辞官回故乡去。”慕容岩说着,无奈的摇摇头,“朝中已经没有文臣肯教他功课了,父皇命我暂代一阵。”“又是你啊?”纪南皱眉,“骑马、射箭、兵法、剑法……现在还要教他读书写字?”慕容岩弯了唇角,转过头来,低声温柔的说了句:“放心,不是很累。”纪南顿住,面红耳赤的抗议了一句:“谁担心你累了……”他不说话,漂亮的桃花眼里流光溢彩,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什么看!”纪南中气不足的威吓,空甩了一记响鞭,又结结巴巴的催:“你……快去挑马吧……”“你挑。”慕容岩笑吟吟的,又逼了她一句,“今日我也单手,如何?”纪南曾向他形容过当年大皇子单手驯服烈马的飞扬姿态。那是年幼的纪南对于力量最大的向往,也让她对慕容磊崇拜至今,甚至出征前被他莫名其妙伤了也未曾声张问责。慕容岩当时听了只表情淡淡,待到这时却又这般提起,想来,他心里还是介意的。纪南琢磨着他心里的那种介意,连耳根都红透,转身往马场方向跑去,正撞上刚巧经过的紫衣男子,她吓的退到路边埋头行礼,大皇子却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直往前去了。**纪南挑了那匹乌云踏雪。整个马场数它最神气,性子也最烈,她第一眼就看中它,可惜父亲早有严令,不准她与哥哥们出风头驯马。可其实慕容岩自己,压根不在乎哪匹马最神气。就像皇帝说的,他性子随他的母妃,骨子里是南国烟雨的缠绵与冷漠,而非大夜儿郎的热血果断。军营驯马是大夜几十年的传统了,可今年之前,他一次都没有来过。骏马是大夜好男儿乘风的双翼,可于他来说,那只是四条腿的牲畜,他有一千种方法让它听话为己所用,在他看来用武力才是最下乘。那匹乌云踏雪方才被阿宋招惹过,此时更比平日里暴躁,马厩的门刚一开,它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一阵风刮过一样飞奔出去老远,仰天长声痛快嘶鸣。慕容岩上场,信步上前,侧身闪开踏雪连番的愤怒尥蹶,一阵清风一样翻上了马背。那身手实在是流畅漂亮,引的场边众人一阵欢呼。从没被人骑过的乌云踏雪大发脾气,用尽了各种方法,试图挣脱背上的人。马背上,慕容岩单手应对着愤怒的烈马,似乎有些吃力,但仍旧很稳。那马很聪明,原地挣扎无效后,竟开始绕着场地狂奔。地上的尘土被它的蹶子扬起了老高,渐渐马与人几乎都被迷在那沙尘里。慕容岩一向爱干净,几圈下来白衣沾尘,灰头土脸,颇为不适。终于他不耐烦了,眼中冷光一闪,不悦的低喝了一声,单手揪住踏雪杂乱的鬃毛,直揪的那么大一匹骏马直立起!踏雪人立悲鸣,背上的人单手环住它,仿佛是被甩下来的一样,绕着它轻飘飘的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马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