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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仪长公主无奈摇头,丈夫是个书呆子,她可不希望女儿以后也成了书呆子,只要捧着书,其他的东西都看不见了。可是她这女儿,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和她爹一起抢孤本,这种时候最是活泼了。这时,余嬷嬷过来,给三位主子请安后,方道:“公主、驸马,老奴打听清楚了,咱们隔壁院子里住着的是瑞王殿下一行人,听闻瑞王世子如今病重,昏迷不醒。”“什么?”康仪长公主吃惊地站起来,“七皇兄在隔壁?他们怎么……对了,上个月是庆安姑姑六十大寿,听闻七皇兄奉旨去镇南侯府给庆安姑姑祝寿了。”听康仪长公主这么一说,罗晔也想起了先前听到的信息,七月下旬正是庆安大长公主的六十寿辰。庆安大长公主是先帝的胞妹,下降至镇南侯府。镇南侯府历代镇守于江南一带,庆安大长公主虽远离京城,但影响力却不凡,不说先帝敬重,当今文德帝也极敬重这位姑母,所以在她六十岁寿辰时,特地让同胞的兄弟去给她祝寿。康仪长公主和驸马当时正在平江城,这一东一南的,因不顺路,便没有特地赶过去祝寿。“世子怎会病重?可打听清楚了?”康仪长公主又问道。余嬷嬷道:“听闻是在路途中感染了风寒,后来高烧不退,至今依然昏迷不醒。”康仪长公主蹙眉,这瑞王世子——卫烜今年不过才六岁稚龄,和她女儿同龄,甚至比女儿小上三个月,但听说是个很健康壮实的孩子,因为太后溺爱这孙子过甚,也无人敢待慢,长至六七岁,一直是健康活泼,甚至比宫中的皇子更加尊贵,也没听说他有体弱之相,怎会一下子病得如此严重。见妻子凝眉细思,担心她多思坏了身子,罗晔拍拍她的手道:“不用想太多,瑞王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没事的。”康仪长公主看了眼盲目乐观的丈夫,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和丈夫的乐观不同,她自幼生长于宫廷中,虽然在姐妹中最是平凡无趣,却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手段,不然一个没有母妃庇护、父皇不喜的公主,哪可能平平安安长大至出宫嫁人?所以,她想得比较多,甚至怀疑起瑞王世子病重可能是人为。当然,这也可能是她多虑了,瑞王世子身份尊贵,上头有太后和皇帝护着,应该没人敢对他出手。想要对他出手,要考虑一下能不能承受得起结果。“娘。”康仪长公主回神,便见女儿仰着小脸瞅着她,丈夫也和女儿一样瞅着她,这父女俩一模一样天真疑惑的神色,让她脸皮又抽搐了下。阿菀看到母亲抽搐的脸皮,抿着有点儿苍白的小嘴一笑,很欢快地窝进她怀里,属于小孩子的软绵声调说道:“娘不要想太多啦,瑞王世子一定会没事的。”康仪长公主眉眼柔和,抱着女儿软绵绵的小身躯,笑着点头,然后对丈夫道:“不管怎么说,等会儿咱们过去看看罢,阿菀还小,身子骨弱,就不必去了。”罗晔自然听妻子的。☆、第2章瑞王也是康仪长公主的兄长,不过比起瑞王在文德皇帝心中的地位,康仪长公主就差远了。历来便是如此,所有的宗室弟子,并不是有个身份就尊贵了,还要看是否得圣恩。所以,既然有缘同在一个官驿歇息,康仪长公主自然要亲自过去探望一下病重的瑞王世子,而不是派了个下人过去询问,免得留下口舌。到了隔壁院子前,禀明了身份后,便被得了消息过来的瑞王妃身边伺候的嬷嬷迎进去了。路上,康仪长公主询问瑞王世子的情况,那嬷嬷边引路边小声地道:“世子如今高烧不退,王爷和王妃一直守在床前,现下这鹤州城有名望的大夫都被请过来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医术怎么样……唉。”康仪长公主温声宽慰道:“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康仪长公主到的时候,瑞王正对着那几个鹤州城大夫大发雷霆,老远的便听到他喝斥大夫的声音。康仪长公主听罢,心中微惊,以为瑞王世子要不好了,而那引路的嬷嬷也被吓得脸色发白,显然瑞王的急脾气有时候确实很吓人。等他们到时,便见瑞王妃正劝着满脸怒火的瑞王,几名大夫诚惶诚恐地跪着。见到康仪长公主到来,瑞王怒气收敛了一些,不过表情却有些惊讶:“康仪?你们怎么在这里?”康仪长公主和驸马上前给瑞王夫妻行礼后,方一脸忧心地道:“七皇兄,meimei刚和驸马从平江府回京,未想会在这鹤州城驿站碰到皇兄,听闻烜儿病得严重,现下如何了?”瑞王烦躁地说道:“已经请了鹤州城好几个大夫过来看了,只是烜儿这病来势冲冲,大夫也没办法给烜儿退烧。若是烜儿这高烧不退,轻则烧坏脑子,重则……”说着,恼怒地瞪了眼室内的几个无辜的大夫,又道:“本王已经让人去请通州城的大夫。这里的大夫不成,就换其他大夫!”瑞王的话中之意,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瑞王世子若是再不退烧,轻则烧坏脑子,重则夭折。富贵人家夭折的孩子不少,但是对于瑞王来说,这儿子不仅是嫡妃郑氏留下来的,同时也是宫里太后的命根子,若是真的在路途中夭折,恐怕对她老人家打击不小。康仪长公主少不得宽慰几句,瞥了眼同样神色憔悴忧心的瑞王妃,心下一叹。叙话几句,康仪长公主夫妻进内室探望病重的瑞王世子,便见床上躺着一个眉目如画般精致的小男孩,只是此时他满脸通红,额上覆着湿帕子,即便在昏迷中依然紧皱眉头,显然这场病让他极为痛苦。康仪长公主随驸马下江南,已有近三年未见他了,对这孩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宫中的蛮横小霸王上,连她远离京城还能偶尔听到他的消息,可见这孩子荣宠之致。此时见他如此脆弱的样子,眼里滑过几缕异样。康仪长公主伸手摸了下他发烫的脸,叹息一声,为他掖了掖被子,正准备离开时,突然见到床上的男孩无意识地挥舞着手,仿佛要抓着什么,泛白的唇张开,含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紫……菀……菀……”声音含含糊糊,听这意思,仿佛是“晚”或者是“挽”?“七皇兄,烜儿说什么?”康仪长公主疑惑地问道。瑞王也是满脸不解,“本王也不清楚,他自从昏迷后便开始胡言乱语,说得含含糊糊的,根本听不清楚他到底在喊什么,许是难受罢。这个孽障,平时没少闯祸,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