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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朝前奔去。桃花眼失了往日温和,威胁道:“他若再来,我便杀了他。”红烛摇曳,喜字满门。反而,却是冷战的开端。他变着法子逗她开心,她却总哭着说要回去。如此反复,将胸口的火热都消磨干净。他渐渐不归家,流连明月楼买醉,梦里辗转都是那日山间她温和容颜。然而醒来,却只抓得住一手冰冷。他越过窗外望向远方,云山渐红,秋到了。此时,城门前,一名黑衣男子高坐马端。他掀下风帽,眼里闪烁的都是仇恨光芒,勾起唇角,对身后随从道:“母亲的忌日便要到了,今年,我要以云山上下千百生灵祭拜她!”当年,他的母亲本是狐族皇后身边的侍女。然而狐王风流,皇后善妒,发现侍女怀了夫君的孩子,强行喂了打胎药,将人从山上扔了下去。然而他命不该绝,最后还是安然出世,只苦了母亲,从此落下病根,在他五岁那年便早早离世。卧薪尝胆这么多年,他羽翼渐丰,终于等来了复仇的这一刻!云山的叶彻底红了。苏宅。他在她门外徘徊半个时辰,终于鼓起勇气,踏进她房门。虽说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两人却已好长一段时间未见。她正坐在榻上绣荷包,见他来了,手里东西落了一地。面对别的女子他游刃有余,唯独面对她,却笨拙得不像他。握拳唇边,他假咳了声,也不看她,只盯着墙角,说:“云山的叶红了,你若愿意…明早来正厅。”喉结艰涩地滚了滚,挤出后面的字,“……我…等你。”她纠结了一夜,几乎未阖眼。被他囚禁在这座豪华的大宅子里,每日锦衣玉食,她却过得并不好。担心师父受伤,亦因为两人关系走到这一步而难过。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她便决定与他一道去云山赏红叶,趁此机会好好谈谈。她睡不着,很早便起,梳洗完毕后匆匆前往正厅。然而她等到天黑,都没见他来。问管家,对方声称主子一夜未归,不知去向。望着天边黑压压的乌云,不安的情绪笼上心头。而这份不安,在管家派人打探回来,说搜遍全龙城都找不到人后,陡然飙升到了极点!将龙城搜了个底朝天都没瞧见苏湛身影,挨个问过店家,也说不曾见过。倒是守门的侍卫说,昨晚瞧见苏湛神色匆忙地策马出城,再没有回来。由此可见,郊外云山是最可能找到他的地方。管家让人继续去寻,她拦住打头的护卫,说:“我也去。”管家踟蹰:“主子吩咐过,您不得离开苏宅半步。”她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一直拘困在宅院里。“苏湛如今下落不明,而我常年在云山采药,对那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此等紧要关头,你若是还拘泥这些,我便要怀疑你是诚心不想找到苏湛!”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管家简直有口难辩,只好暂且抛开主子的吩咐,让她与护卫一道去寻。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云山。此时天已黑透,枫叶被火光照出诡异的暗红。白日里苏宅的人曾来过云山,却只沿着山道粗略探过一遍。这回得她提点,便兵分几路将云山上上下下都仔细翻查。她瞧见草叶上有隐约血迹,便一路追踪到了云山深处——从未涉足过的石洞。此时苏家随从都在认真搜寻苏湛下落,没人注意她的动向,待她回头想唤人一道进去时,才发现四周空空,地上唯一抹剪影摇曳。鼻息间淡淡的血气让她感到不安,担忧苏湛,她便没有浪费时间折返回去叫随从,而是咬咬牙,独自一人踏足漆黑的石洞。石洞隐秘,有藤蔓遮掩,如果不是顺着那些血迹,她绝对不可能发现这一蹊径!待钻出洞口,眼前景象令她呼吸一滞——地上横七竖八都是狐狸的尸体,鲜血四溢,红得触目惊心!她一路走去,看得浑身颤栗。要说是猎人,可为什么没有带走丰厚的猎物?要说是狩猎比试,却连半只箭羽都没瞧见!她蹲下来细查了一番,狐狸周身都是剑痕,刺得又狠又准,招招直达要害!到底是谁对这些小生灵心怀如此浓烈的恨意,简直就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山间一片死寂,唯有她强烈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直到,角落里传来不易察觉的痛吟。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靠在池边,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她顺手捡了几株药草,边嚼边朝它走去。“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她温声安慰,却被那狐狸避开了手。下一秒,眼前烟雾腾升,那只白狐竟幻化成了人形!她睁圆眼睛,失声道:“苏湛?!”和往日里雍容华贵不同,此时的他狼狈不堪,三道爪痕从右侧眉骨一路划至左脸下颌,狰狞可怕。她盯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失神了片刻,轻叹一句:“原来你真是狐狸精啊。”他板着脸纠正:“狐妖。”“我以为妖啊仙啊只存在于画本子里,没想到,当初竟然真救下一只小狐狸!”他倚着灵石,也不看她,态度冷淡如冰:“当初云山你救我一命,而后我在集市小巷救你一命,如此算来,你我之间已是两清。所以……”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半晌才艰涩地挤出,“……你可以走了。”“什么?”“不是念着你那师父吗?我答应放你离开,不会再纠缠不清。”他最春风得意之时,她都不曾正眼看他,如今妖力全失、容貌毁尽,她更加不会留在身边。令龙城无数女眷倾心的苏家公子,一夜间变成面目狰狞的丑八怪。往日里哭着求着要嫁他的女子,顿时溜得没了影儿。他本也嫌烦,如此也乐得清静。只是,每每路过她的院落,却又觉得太静了,衬得心口空荡荡地疼。守门的仆人还是每天来报,说夫人又在门口蹲了一天。蠢蠢欲动着想见她,可晃眼瞧见铜镜里的自己,便暴躁地低吼出一句“滚!”他原本是打算邀她云山赏红叶,想着兴许能借此机会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然而前一晚,却收到消息,说狐族有难,让他速回。十几年前的恩怨掀起腥风血雨。他来到云山,那位同父异母的庶兄正踩着母后的脸,用弯刀将她头颅割下。“我亲爱的弟弟,初次见面,这份大礼可还惊喜?”云山百年来的平和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