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
二人到了书院,周誉大致瞧了瞧这个不大的院落,沉若怀来拜见周誉,他抬首时二人对视,灵今在一旁,感觉怎么有些电光火石。 她抬头看了看对立的二人,心道。 ‘还是主人长得好看。’ 沉若怀请周誉入后院,周誉在茶案边坐下。 他赐坐沉若怀,并让灵今留下随侍。 沉若怀与周誉对坐于茶案,灵今在一旁做茶,她碾了半天茶叶,却发现二人一直没有说话。 气氛开始有些诡异,灵今碾茶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她抬头偷偷看周誉,周誉察觉到灵今的目光也看向她,他目光有些不善,灵今忙低下头加快手里的动作。 “京中诸事纷杂,王爷还亲自来此地,可见您十分看重阿晟。” “沉先生远在江南也知京中乱?”周誉依然看着灵今,接了沉若怀的话头才看向他。 “若镐京安稳,那江南自然安乐,王爷您来时也看了此地如今的模样。” 江南确实不太好,没有了往日里的风光。 周誉淡淡道:“南边有战事,波及江南,本王恐皇子受累。” 沉若怀颔首,“百姓已经受累,阿晟有何不可?” 灵今将碾好过筛的茶粉放入滚水中去煮,一边搅动,很快水开如连珠冒泡,灵今忙用一边备着的一瓢水倒回锅中压了火头。 “你抚养皇子,陛下必定厚赏,但此话实属大逆。” 周誉突然正颜厉色,灵今盖锅盖的手抖了抖,陶盖磕在锅沿上发出轻响,溅起的滚水触了一滴在她手上,灵今被烫得缩回手。 周誉拉过她的手看她是否烫伤,见她无事便责备道:“专心。” 灵今忙点头称是,周誉才松开灵今,沉若怀见二人的模样,告罪道:“草民知罪,虽有战事,但江南如此,王爷之英明天子也不可及,心中应当明了,” “本王不明,你说。” 灵今已将茶锅离火,分倒在茶碗中,递给二人。 沉若怀接过茶碗谢了灵今,道:“如今大周百业萧条,远不及永德帝时,贵族富户过度沉迷情欲玩乐,实业农业不去打理管理,大周民生恐怕都要受累。” 周誉吹了口茶,对他所言未做评价,问道。 “沉先生学识修养上乘,考过功名吗?” “考过,未中,徐娘子怀了阿晟,草民终日惶恐,误了学问。” 他话语直接,直指皇帝乱性他未婚妻,导致他心思烦乱,误了科举。 “你是责怪天子?还是责怪皇子生母?” “草民乃草芥之人,只怪自己当时心意不定,自己误了自己,怎敢怪罪天子,若王爷觉得草民所言大逆不道,还请王爷处置。” 周誉道:“你久不出此地却明天下事,未能入朝为臣,着实可惜。” 沉若怀诚恳道:“多谢王爷,这么多年也只有王爷惦念阿晟,天家若没有旨意,臣这辈子都出不了芦丛。” 他是被天家私事禁锢在此地,未见面时,周誉是同情他的,今日他多有忤逆之言,周誉也只是言语斥责。 但同情归同情,今日见了面,周誉莫名得讨厌沉若怀,他不想和他多说什么,道:“你有何求,可以与本王提。” 沉若怀像是在等他这句话一般,离了杌凳,在一旁跪下叩首道:“草民愿入京,为王爷幕僚。” 周誉冷笑了声道:“本王的幕僚你还不够格。” 有道:“你想与皇子一道入京?” 沉若怀道:“是,草民困于芦丛太久,就算王爷不要草民,草民也望能离开此地,出去看看。” 对于他想要离开,周誉并不反对,他道:“阿晟初入镐京,恐不适应,你可随他入京,待他封王开府,便做他幕僚吧。” 沉若怀得他首肯,再拜道:“草民叩谢王爷,必不负王爷恩典。” “不过。”周誉又道:“你方才的话在芦丛镇可以说,入了京,却不能不罚。” 灵今在旁听了半天,听到此话心下不安起来。 “皇子入宫,你入廷尉受刑。” 这就处置了?灵今犹豫了会劝道,“殿下…沉先生……” “没有你的事。” 周誉压了声音斥她,灵今见他面色不悦,缩了回去不再说话。 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周誉站起身要回客栈,沉若怀边送他边问着灵今,“灵今,鱼你想吃白煮还是红烧?” 灵今偷偷看了眼周誉道:“不如我来做吧?” “这怎么行,往常都是吃我们的。”他正要说下去,周誉却打断道。 “沉先生深爱徐姑娘?” 沉若怀一愣,没想到明亲王还关心这些?他点了点头,周誉又道,“可又另娶旁人。” 沉若怀不好意思得笑了笑道:“在下是普通人,总要成家立业,传宗接代。” 他余光朝灵今看了看,又道:“听说王爷还未立王妃?” “是。” 沉若怀作叉手礼道,“在下斗胆一问。” “问。” “若王爷也如我一般,心上人已离开许久,王爷会另取妻子吗?” “不会。”周誉斩钉截铁,又道:“不要诅咒别人。” “是,草民妄言。” 周誉走出几步,朝灵今道。 “今晚回客栈。” 灵今听他吩咐,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该来的还要来,红烧还是白煮的鱼都吃不成了,她行礼称是,周誉却已经大步走出了院子。 隔壁那孩子四处惹祸,终于惹恼了他父亲,将他捉过来,按在腿上请他吃了顿竹笋炒rou。 那孩子一边哀嚎一边挨打,那父亲抓着他,问他犯了错要怎么打?小孩哭着说要拿竹片打在光屁股上,说完又被打了十几下才饶过。 灵今听着想到了自己的事情,又尴尬又害怕。 作者有话: 求其元(竞拍初夜权) 古代星象查了半天实在搞不懂,瞎编了一段,不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