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逢
自从那日高考分别后，林霖与楚涵希之间就不再有任何联系了。没过多久高考成绩出来，林霖勉勉强强考了一个二本，在分数可及的范围内在本地选了一所大学，而国外的楚涵希看着自己一本的成绩开心起来，全家开了庆功宴。她的父母也在国外给她选择了一所主攻金融的大学，就这样两个人在不同地点不同时差开始新的生活，时间也随之飞逝匆匆一过八年…… “Nei cieli di cobalto － c，è 那湛蓝的天空 似乎有你的味道 Eppure sentire 然而 静静感受 Nei sogni in fondo a un pianto 绝望之中憧憬的美梦” 远处的一间店面播放着歌曲，女人身穿一袭碎花半裙，素净的棉麻上衣包裹住那瘦弱的身体，踩着一双凉鞋在桥上缓慢行走，今天是休息日，她要去那往日经常去的海边找个角落看落日。 夕阳撒下的光芒在涌动的海平面上成为细碎星光，如一场绚丽美好的梦。 很快天边只剩一丝光亮，海风拂过女人的脸庞撩起裙摆。林霖将冰淇淋握在手中任它融化，闭上眼睛轻轻转身与海共舞，在那片金色的人烟稀少的沙滩上，旁若无人地带着微笑感受大海的呼吸。 远处树下，身着西装的女人望着海边的林霖一时无法移开眼，她两年前从国外回来，进入公司与哥哥一同管理，已经年纪轻轻成为了总裁。 刚去国外的时候她偶尔想起记忆里自卑倔强的女孩，想起她似乎随时承着一汪水的眼眸，那随时会破碎掉的眼神，以及无数午夜梦中二人旖旎的画面。后来学业繁忙她不再想起她了，直到今天再次遇见，那份心动再次活跃起来。 楚涵希不知道对方是否还记得她这个相隔八年未见的高中同学，是否记得她们之间那段时间的特殊关系。时间过去太久了，足够改变所有。 林霖转了几圈后头晕地瘫坐到沙地上，伸出手静静看着融化的冰淇淋融入大海远处。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站起身打算回家，没想到一转身却看到远处树下站着的女人。 她顿了顿，接着装作无事走上前，正当她越过女人的身旁时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臂。 楚涵希握住对方纤瘦的手腕，紧紧凝视那低垂的眼眸。 “好久不见、林霖” “嗯，好久不见了”女人转头望向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女人嘴角轻勾回应到。是面对陌生人才有的疏离感。 楚涵希并不想就这样错过这次再次见面的机会，于是邀请林霖与她一同去餐厅吃个饭叙叙旧，林霖原本想要拒绝，却见眼前人那明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一时无法拒绝答应了对方。 装潢奢靡的餐厅内，楚涵希贴心地为眼前的女人拉开椅子然后坐到了对面。林霖无措地坐到椅子上，打量起周围来，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听对方的话来这里，感觉自己从进门开始就被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尽是不自在。 看了眼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发现每道菜自己都是一笔自己无法支付的费用，于是只能抬头望向对面的楚涵希。 对方顿了顿，很快把服务员叫过去拿起菜单点了几样摸不着菜名的食物。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等待期间两人不知道怎么开始聊天，还是林霖先开口询问对方。 “两年前回来的，我学习金融回国就进入家里的公司上班了，和我哥一起料理家业，我和你说我在国外的时候……”。 林霖听着楚涵希开始滔滔不绝讲起国外的生活，那些高兴的有趣的事情，她时不时点点头。 “我记得你高中时候虽然个子很高，但是喜欢穿那些可爱的衣服，现在风格完全变了”林霖打断女人的分享突然出声。 “啊？……人总是会变的，我现在在公司当总裁总不可能再穿那些衣服去上班了，很奇怪的”楚涵希并没有意识到对面的女人对她的生活经历毫无兴趣，只是傻傻回复对方。 说话间隙菜很快上来，奇奇怪怪全是林霖没有见过的样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吃，只能时不时看向对面的女人，然后跟着对方的步骤生疏地品尝起桌上的美食。 过了没多久林霖突然无趣得放下叉子，她有些坐立难安，总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被餐厅内的那些人看在眼里，她甚至感觉自己听到那若有若无的嘲笑声，笑她丑样百出。 “时间很晚了，我先回去了”林霖站起身通知正在吃饭的女人。 楚涵希抬头似是有些不解吃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而林霖只是留下一句“你会付钱吧？”就离开座位走出了餐厅。 望着逐渐离去的背影，楚涵希有些难过，她还没来得及问对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现在住在哪里，对方就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她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于是她也没什么胃口直接结账去追女人了。 她开着车缓慢跟在女人身后，看她的身影逐渐离繁华的街道远去，直到进入那狭窄的岔路里头。自己的车根本无法进入那里，于是楚涵希将车停到一旁打电话给家里的管家带人来接，自己悄悄跟着对方进入那条小路。 很快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出现在眼前，这个场景十分熟悉，正如八年前女孩打电话给她指引的那个家，破旧灰败，与整个城市格格不入，她和女孩在那残破不堪的卧室里做了最后一次爱。 她看到林霖走进楼中消失在楼道里，自己却再也没有勇气如八年前那样上前敲对方的门。 楚涵希转身离开了，她原本以为林霖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过得很幸福快乐，住在温暖舒适的家里，没想到即使八年过去，女人依旧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而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林霖刚才为什么突然提出离开……她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而另一边的林霖走到三楼，从包中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进入了家里。 她脱掉鞋子疲惫得躺在地上，望着泛黄的天花板发呆。 她已经习惯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地在烂泥里生活，然后哪天活够了就葬身大海中，却在今天遇到楚涵希时又被迫找回了那令人窒息的感觉，好像所有人再次指着她羞辱她，像个乐趣被人围观。 “楚涵希～”嘴中默默呢喃这个名字，想起八年前那段荒唐大胆的拜金路程，突然笑了起来，眼中却布满厌恶。她见识惯了富人那道貌岸然的嘴脸，今天对方放在她身上的那种发情的眼神让她想要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