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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作为代表。叶栾再不应声,坐到谢禹舟旁边,一篇篇策文拿出来看。对面的人简直昏死过去,要不是陆璇提示他们其实是一伙的,他俩根本不想叫她。吴中书和曹参知此刻都有点纳闷,陆璇是怎么想的把这种人收为己用?“两位宰相,可对这篇策文有异议?”曹岭眼睛一瞪,道:“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当状元?”吴中书走过去,一把将卷子扯过来,叶栾“诶”了声,抢不回。他直接把糊条扯开,露出答卷人的姓名,随后拧紧眉头,道:“袁明焕?”他仔细看叶栾脸上的反应,自己有点难以置信,“叶侍郎,你当真?”从始至终,参知政事曹岭都将中书令与后宫妃子间的利益关系看在眼里。他的权力在朝堂中已被削去三有二余,为保自身安稳,他一贯持中立态度,再也无心掺和这等子事,看到或听到了也都装作不知道。眼见叶栾如此,心里倒升起几分唏嘘。说起来,亲眼见证叶栾从地方官吏升为礼部侍郎的,他也是其中之一。因而他对叶栾,还存了几分惜才的意味在。吴中书见势不妙,推了谢禹舟往外赶。谢禹舟一反手握住他的臂,道:“中书大人何故赶我?那姓袁的举子最优异,当状元是理所应当的。”叶栾起身对谢禹舟作了个揖,谢禹舟心里诧异地就要去扶,不料叶栾伸臂轻推,一路把谢禹舟推至门外,将关门时对他一笑,轻声道:“此趟浑水,恐污了学士衣襟。请回府休息去罢。”甫一关门,里面便吵闹开。谢禹舟只零星听到一点,发现这果然不是自己能掺和进的事情。“叶栾,你要为一个贫贱‘贡生’出身的人毁掉自己的前程不成?他策文写得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中书令的两撇白胡子微微翘起来,他一说话喷出气,那胡子便飘起,说不出的滑稽。曹岭拍拍叶栾的肩,道:“我知道你也是个乡下白丁家出身的,肯定特别怜惜他。但你毕竟不是宋太傅,没权没势的,当然不能像太傅偏袒你一样的。”他一语中的,还暗地里道出了另一件事:就算陆璇告诉你她要留下一些人,你也就仅仅是知道而已,无需使气力听话留人,更无法阻挠她。因为终审考官由中书令担任,只有中书令对陆璇而言才真正有用。“两位宰相大人,某都知道,”不用抽糊纸,她准确无误地把吴青央的那份试卷抽出来,“但是,一个离题十万八千里,写了满篇香艳诗词的人就有资格当状元吗?吴青央是吴中书之子,这徇私未免太过明显。”中书令一把拿了来看,心里有些恨这小子的不争气。吴青央从小到大虽说都没见过他几回,但他从吴青央母亲那里还是能听见一些称赞他的好话。一路过关斩将,名次总在前列,若此次省试发挥失常,至少考个进士都绰绰有余。他这样作答,摆明了是不想及第。吴中书心中,气愤更甚。尤爱流连烟花之地,是吴中书最讨厌这个儿子的地方。他怕别人知道自己这个中书令跟那个登徒浪子有关系,父子间的情分愈发淡薄。若不是陆璇提醒,他还有这么个相貌上好的儿子,他恐怕都要忘了。“目前太傅大人卧病在府,圣人不便处理事务。这件事兹事体大,还望吴中书三思。”叶栾看着吴中书变了几变的神色,道。他捋捋胡子,这还搬出沈裕章和圣人了,不论如何,在他这里一切好办。捉弄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就跟逗猫似的。“行行行,”他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一边在旁边的牒状上书写,一边念念有词,“就当为了我大周的未来,为了天下寒士据此都有个念想,头顶的乌纱帽英勇就义吧,啧啧,多慷慨……”那牒状上呈竖列依次写着:岷州平楚县、袁明焕、状元。写罢,吴中书摇了摇脑袋,对叶栾道:“瞅瞅,满意吧?”哄骗无知孩童般的语气。得意洋洋,藏掖着讽刺。曹岭说得没错,她不是沈相,她在官场中并没有足够的话语权。明知这一点,但仍会选择去做的原因还是,她不想让那个即使身份卑微但怀有才华的年轻人,成为下一个自己。从政事堂出来后,她去见了陆璇,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空空荡荡,纱帛飘扬。女人的笑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她手一抬,涂满红丹寇的手就扣住叶栾的肩,道:“我就知道你做不了暗度陈仓这种事,不管你乐不乐意,现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想动你的人太多了,只有我才能保你的性命和官运。”“侍郎,礼部的一把手,不好当吧?圣人当初的决定看似把你捧起来,实则是要在最后狠狠摔了你呀。”叶栾前进一步,离她些距离,“吴青央并不能给您带来什么实质好处。”陆璇全然不放在心上,道:“权当还吴中书一个人情罢了。状元是个好头衔,人人都想有。”她从脚边最底层的匣子里抽出一本册子,打开,里面全是被圈过的日期。纸张刷啦啦翻阅,她手指一点,停在了某页。“只需再等一月。”她抿嘴笑起来。叶栾精神一凛,连呼吸都屏住。陆璇把那页展示给她看,仿佛一件胜利品。此时此刻是万物正暖的春季,叶栾却觉得周身寒冷如堕寒窖。早先的想法被证实,她陈述道:“圣上的身体每日况下,与你有关。”“天下人谁不想杀他?你也想吧?可得好好感谢我。”她把册子扔给身后的侍女,提起自己的曳地裙裾,笑得秾艳,“到时候,你再来求我可就晚了。”一个月,算上通信时辰,他该回长安了罢?声望犹存的流落皇子与权力在握的后宫女人,到那时会有怎样的一场硝烟?她想从陆璇口中套出她与吴青央真实关系的话,但看得出陆璇在转移话题。叶栾直觉,她想让吴青央当状元,可能并非是因他身为吴家子嗣那么简单。按理说,吴家儿女中,胜过吴青央的比比皆是,为何陆璇选择这样一个身份地位稍逊、无论从哪看都与权力无干的人?当晚,叶栾向陇右道写信。手一扬,一只信鸽从她手中振翅,扑棱棱直飞向高空。第45章共此时翌日,省试结果被张贴在长安百座街坊的墙壁上。陆峥虽说没考过科举,但也知道今年这场提前地位省试对举子们来说有多重要。张贴金榜时,他不想看也得看,这一看,发现士族子弟占了大半江山。“哎,别挤!扯什么呢!”不回头也知道后面浩浩荡荡得有多热闹,自己还没贴好就被扯来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