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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她的绝望和欲哭无泪也被周女士无视掉了,周女士一边用期待的几乎沁出水来的目光巴巴儿地等着胡一下的回答,一边满怀优越感地感慨:“陆家这次订婚宴搞砸了,陆海文他mama估计得气的半死,以前净拿我家大杨杨这么多年都单身这事儿刺激我,现在自个儿栽坑里了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一身贵妇打扮的小老太太幸灾乐祸起来,看着让人觉得特别违和,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小老太太真是可爱,被感染着没心没肺笑起来。胡一下刚从此番违和感中找到平衡点,突然,生生僵住—搞砸?订婚宴搞砸了?陆家的订婚宴搞砸了?胡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对面的詹亦杨,他低头喝汤,跟没听见似的。胡一下也伸脚想要踢踢他,悲剧的是自己脚不够长,踢不到。再试着踢一踢,还是踢不到,胡一下默默安慰自己,不是因为自己腿短,而是这桌子太宽了。好不容易等到周女士又去煲电话粥了,胡一下赶紧窜到对面去。詹亦杨刚夹了一块排骨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她突然捧过他的脸:“怎么回事?”他像是不明白她的话似的,没有作声,胡一下的眼睛狐疑的一眯,“从实招来,陆海文的订婚宴为什么会搞砸了?”他的脸色终于有所动容,却不是为她解疑答惑,而是继续低头吃东西,这厮明显是在逃避问题,胡一下顿时感受到一种抓住对方小辫子的狂喜,不由分说的一把捏住他下巴—“该不会是.....”胡一下没继续说下去,只十分意味深长的把眉梢一挑、尾音一扬,“恩?”胡一下这动作无比大爷,詹亦杨一怔。看到他眼里露出的那一抹近乎胆怯的光,胡一下顿时有了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男人突然愣住是因为被自己的霸王之气给震慑住了。自己捏着他下巴的手顿时成了权势与力量的象征,胡一下自然是越捏越紧,连瞅着他的眼神也更加放肆:“该不会是我喝醉了以后大闹现场,把你和假洋妞的丑事都抖了出来吧?”“......”“然后陆海文一气之下就宣布订婚宴取消,顺便和你这个渣渣断交?”这女人越说越起劲,几乎快要眉飞色舞起来,詹亦杨嘴角抽了抽,刚努力克制住,又是不自觉的一抽,终于,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被这女热得瑟的小模样击了个粉碎,詹亦杨突然就把筷子上的那块排骨塞进她的嘴里。片刻后詹亦杨意识到,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这女人彻底安静,那真是大错特错,胡一下丝毫没有噎着,反而欢快的把排骨拿在手上啃起来,她一扫之前的食不知味,吃得格外欢快,也格外得意:“一看你这逃避的小眼神儿我就知道我猜对了。”他面色陡然阴狠起来,眼神也瞬间变得凌厉,啃排骨啃得正欢快的胡一下被他这样盯着,渐渐害怕起来,心脏随他的瞳孔紧缩了起来似的。她慢慢的把啃得还剩一半的排骨放下了,正襟危坐起来。“你倒是说我跟她到底有什么丑事?”詹亦杨边说边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掉嘴角的酱汁,面无表情但动作温和,胡一下只觉得他这只手随时都可能扔了纸巾,直接掐她脖子。不怕死的性子冲上脑门:“你们之间的丑事多了去了......”刚冲上脑门的勇气瞬间就被他阴狠的一瞪给瞪回了原形,胡一下倏地耷拉下脑袋作忏悔状,改口道:“好吧我错了......”“那你说说看,你具体错在哪儿了。”胡一下低着头,夸张的咬牙切齿着:我压根就没觉得自己错了呀!这都是被你的yin威逼得!詹亦杨扣住她下巴把她的脸扳起来,胡一下始料未及,整张脸还定格在某个异常龇牙咧嘴的表情上,詹亦杨看着这样的她,眉心微微一皱,胡一下赶紧整理表情。“第一,你不该怀疑自己的丈夫;第二,就算你怀疑,可你一点也不......嫉妒吗?”胡一下可从没见他表露过这样的神情,不满?期待?似乎还有点可怜。被他这样盯着,胡一下小小的心虚了一下,赶紧仔细回想,嫉妒?这个,真没有。“我......其实,貌似也嫉妒过一两回。”女人撒谎,眼都不带眨的。“什么时候?”胡一下快要被他逼问的吐血了,“就是上次......上次......"她没说下去,一是因为道行太浅实在胡扯不下去了,二是因为,她明显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场逼近了他们。胡一下扭头向着这股气场的源头看去,只见周女士站在一旁,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救星啊!胡一下眨巴着双眼感激万分的看向周女士,可周女士显然会错意了,再瞅了眼自己儿子扣在媳妇儿下巴上的那只爪子,识趣的往后退,边退还边说:“你们聊你们聊,我回房打电话去,不打扰你们!”小老太太身子骨硬朗得很,转眼溜得无影无踪,这速度,连胡一下这个偷溜达人都要甘拜下风。被留下来肚子面对黑面神的胡一下小心肝颤了两颤,提气,端住架子:“哎?不对啊!我们刚刚明明谈的是订婚宴的事,怎么突然扯到嫉妒不嫉妒这事儿上来了?”詹亦杨一顿。他可真是转移话题的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话题扯到了千里之外,型号她及时把话题扯了回来......胡一下长舒一口气:“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订婚宴取消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詹亦杨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当时只顾着喊‘我要在上面’,别的事哪还记得?”在上面......胡一下顿时满头黑线:“然,然后呢?”他看着她的目光更加复杂了,“陆海文说不打扰我们雅兴,就把电话给挂了。”胡一下强打起精神:“我们当时在做什么?”“你说呢?”他的尾音不怀好意地上扬,胡一下看到他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她的脑袋“轰”地炸掉了似的。片片还有人要火上浇油---“需不需要我为你详细地描述一遍当时的情况?”见着满脸通红的女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詹亦杨点到即止,没再继续逗她。把她当时那副神志不清但热情如火的摸样妥善地保存在记忆的匣子里,他微微地笑了。被打击坏了的胡一下自此一时间难以复原,一路游魂似的跟着某人回了家,进卧室,反锁门,把自己扔床上,抡过一个枕头狂走,发泄心中怨恨。他敲门:“你爸的电话。”她:“不听!”隔了一会儿,又敲门:“冷静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