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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了,“那你说,我和先帝相较怎么样?”这样的问题实在很难回答,音楼道:“我是妇道人家,朝堂上的事也不懂,就拿皇上早前和我说过的那句话来论,皇上说活人生殉有违人道,光是这句就叫奴婢折服。至于大行皇帝,我听闻推行的是仁政,应该也是个好皇帝吧!只不过奴婢未曾有幸见过圣驾,所以并不知道先帝是怎样的人。”皇帝点头道:“也是,你进宫没有蒙过圣恩,真要谈缘分,还是咱们更有渊源。朕问你,你是不是遗失过一方帕子?素面黄绸底子,角上绣了梅花的?”那是刚进宫时,她们一批人经过四五轮筛选留下了五十人,那天皇后领着几位嫔妃来瞧人,她随众从听差房里列队出来,不小心挂在蝴蝶扣上的手绢掉了,又不好去拣,眼看着被风吹远,后来就不见了。本以为找不回来的,没想到中晌一个小太监给她送了回来。横竖就是这么回事,但不知他怎么问起这个来。“我是有这么一方帕子,丢了又失而复得了。”她古怪地看他,“皇上怎么知道的?莫非……”“书生拾钿,美人捡扇,本来都是佳话嘛!”皇帝夷然道,“朕当时协理选秀事宜,正巧从花园那头过来,眼看着你掉了的。还就是那么巧,那方帕子兜兜转转被风带到了朕面前,朕捡了,叫惜薪司的黄门给你送去的。你看见上面提的字没有?朕写了‘幼梧’二字,那是朕的小字,你竟不知道?”音楼觉得脑子被木槌子敲了一下,尴尬道:“帕子送回来奴婢就叫人洗了,没有看到皇上的墨宝。”皇帝听了分明一愣,这么香艳风雅的事足可以引为美谈,结果她居然没看到,直接就叫人洗了?皇帝有点着急,“你不细看看是不是你的帕子就收下了?”她眨着眼睛道:“我看着像我的,那枝梅花是我的绣工我认得,也就没管那许多,交给底下婢女了。”是了,婢女不识字,就算识字也未必想到和他有关。皇帝感到一阵头疼,捂着前额咝咝吸气儿。音楼吓了一跳,忙离座去看他,“皇上这是怎么了?被我气着了?这可怎么好!我去传厂臣进来吧!往后再有这种事儿,我一定打开好好看明白,成不成?”还有往后么?这种事就要巧遇,刻意安排什么意思!大邺民风算是开放的,一些闲杂书流入闺阁不稀奇,她就没有看过那些戏文?比方、什么的,对爱情没有一点少女情怀和向往?皇帝拉住她说不必,“你晓得朕和你有过这么一段就够了,所以也别怕朕,朕不会害你的。”有过这么一段,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其实不过捡了回帕子,弄得缘定三生似的。音楼不敢置喙,唯唯诺诺答应了,皇帝这回很上道,她原以为八成借着机会又有一出戏的,没曾想他不过捏着她的手来回抚了好几下,边抚边道:“惠王家上月生了一窝叭儿狗,今儿送了几只进宫给娘娘们玩儿,朕瞧了,宽脸大眼睛,长得很漂亮。要不要给你留一只,等你回宫了送到你殿里去?”音楼一听来劲,也由得他摸小手,追着问:“一直让我养着么?别不是养大了又叫别人抱去。”“哪儿能呢!”皇帝心满意足,把那柔荑握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给你就是你的,你不答应,谁敢抢狗,朕治他的罪!”所以有皇帝撑腰是个不错的行当,音楼笑道:“谢皇上了,我爱养狗,您好歹给我留一只。我听说叭儿狗胎里有缺陷,容易歪嘴,您叫人给我挑个嘴不歪的,搁在那儿先喂着,等我回来了给我做伴。”皇帝说成,“给你挑个毛色好,叫起来响亮的,你瞧了准喜欢。”两人说狗倒找着话头了,絮絮叨叨讨论半晌。最后还是皇帝看时候不早,起身说要回宫,她才跟在后面送出来,一直送到正门外。和先前不情不愿的态度截然相反,帕子甩了一程又一程,娇声道:“皇上好走,奴婢恭送皇上。”皇帝上了马,拉着缰绳原地转圈,笑道:“进去吧,有的是时候说话。”她含笑那么一点头,居然风情万种。肖铎看在眼里,不由大觉反感起来。作者有话要说:菇凉们,凑满25字我这里就可以送积分啦,虽然分不多,也聊表心意,留言吧~~☆、第26章意徘徊“娘娘和皇上相谈甚欢?”跪送过后他起身,伸手去携她,却被她躲开了。手尴尬地僵在那里,倒比挨了一记耳光还叫人难受。她瞥他一眼,表情淡漠,“和皇上相谈甚欢不好吗?不是正如了厂臣的愿?”她这话扔过来,有一瞬竟叫肖铎哑口无言。的确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他一心一意把她往那条道上引,这会儿怎么又积糊起来了?可他自有一股傲气,向来都是他一手遮天,如今一个小小的太妃也敢这样拿话噎他了!他哼笑一声,冷冷道:“娘娘忘了臣的嘱咐么?娘娘和皇上在堂内两盏茶功夫,单只是说话这样简单?”真是可恨可笑!音楼蹙眉道:“厂臣管得未免太宽了!我与皇上如何,不劳厂臣cao心。”他两个斗嘴,把边上众人吓得呆若木鸡。曹春盎拿肘顶顶府里管事的张溯,使眼色叫他上去劝谏。到底在大门口剑拔弩张不好看相,且不论步音楼是什么位分,像督主这样权势,和个女人大呼小叫扫了自己颜面。谁知张溯也怵,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大胖脸一晃,满脸肥rou直颤。曹春盎狠狠瞪他一眼,自己吸两口气,正打算张嘴叫干爹,却听他干爹一声低叱:“你们都走开!”众人一激灵,纷纷缩脖儿溜进了大门里,谁也没敢回头,顷刻之间人都散尽了,门上一片氤氲烛光里,只剩乌眼鸡似的互瞪的两个人。“你待如何?”音楼别过脸,尖尖的下巴高高抬起,“费了那些心思,不就是要我邀宠好给你开道儿么!我先前在皇上跟前替你美言了,皇上也答应赏你,虽不至于立时给你个高官厚禄,但是往后我尽我所能也就是了,你有什么不满意?”他脸色阴沉,自问平常控制情绪的能力不差,今天被她撩得火冒三丈,她还真有四两拨千斤的本事!“我是为这个么?”他咬牙道,“娘娘哪里不满只管说出来,这么零星割rou,有意思?”她闻言一哂:“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厂臣何不明说?这世上人并不是个个都如厂臣一样心思缜密的,厂臣这么雷厉风行的人物,竟不明白我就是个傻子?”她呲达他的时候,居然还可以一脸无赖样。肖铎只觉心口火气翻涌,一阵阵冲得他腿颤身摇。月色如霜,彼此对站着,也不说话,就这么虎视眈眈。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在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