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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天,殿下入夜来,娘娘就能出声儿了。”作者有话要说: cocoady扔了一颗地雷我的高跟鞋扔了一颗地雷潇湘过客扔了一颗地雷大飞扬草扔了一颗地雷小黑蛋1998扔了一颗地雷flowerch01扔了一颗地雷cocoady扔了一颗地雷感谢大家的赏,鞠躬!☆、思无穷乾西五所人去楼空,主子殉葬,宫人们都发回尚宫局另候指派。昨天还热闹的廊庑,今天就只剩檐下悬挂的几只鸟笼,悠悠在风里摇荡。音楼站在窗前,事情过去有一阵了,这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不知怎么,出奇的冷。她抚抚手臂,开箱取了件葱绿织锦夹袄披上,再看院子里光景,有种别样沧桑的感觉。直殿监的人进来洒扫,把别屋的箱笼都搬了出去,当院翻找,略拿几样收起来交还朝天女户,其余的一并收入囊中。太监们这个时候是最高兴的,进宫应选的女孩儿出身都不低,随行傍身的首饰衣物俱是上佳。临行前把值钱的留给伺候的人,还有诸如檀扇、荷包、镜奁、衣包,那些宫里无用的东西都随意撂下了,有人进来打扫,正好全收走。太监们无孔不入,无权无势的又都穷疯了眼,也不在乎是不是死人的东西。悄悄托人带到宫外,或淘换银子,或给家里送去,也是清水衙门难得的一点进项。彤云接了曹春盎的消息从尚宫局过来,进门一把抱住音楼就放声儿:“我的主子,我刚才还托人上宫外买元宝蜡烛呢,没曾想您还活着!”她双手合什对天参拜,“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这样大的造化,这是哪世里修来的好福气!快叫我瞧瞧……”上下一通好打量,看见她下颌的勒痕又哽咽不止,“我送您上了木床就给轰出去了,也不知道后头怎么样,料着是没救了的,谁知道……您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上吊不死您有诀窍没有?”音楼给气得翻白眼,这丫头傻了,前头涕泪俱下像那么回事,后头说着说着就不着调了。嗓子肿了不能说话,委实心力交瘁。她指了指炕,打算躺一会儿。彤云点头不迭,上了脚踏跪在炕沿上铺被子,嘴里絮叨着:“对对,您好好歇歇,这可比生场重病损耗大,差点儿就进鬼门关了。那些香烛也不白买,回头咱们还个愿,谢谢菩萨救苦救难。”她这儿说着,外面曹春盎提溜着几包药进来,站在门前招呼:“这是我们督主叫送来的,给老祖宗养嗓子定心神儿用。记着,一天一副,三碗水煎成一碗,要不了几天就缓过来了。”曹太监是肖铎的干儿子,到哪儿都很有脸面,年纪虽小,却没人敢怠慢他。彤云忙上去接,点头哈腰道:“厂公真是大善人,请您代咱们主子谢谢他老人家。”曹春盎一笑,“别客气,督主已经吩咐下去了,老祖宗缺什么只管找内务府要,没人敢存心刁难的。”彤云听他管音楼叫老祖宗,发了一回愣。没好问,把人送到台阶下,折返回来觑着炕上人道:“小春子管您叫老祖宗,可不是怪事么!”音楼两眼盯着屋顶发呆,心道死出功劳了,一下子拔高好几辈儿,真太有面子了!她不能出声儿,彤云自己只管自说自话,把她留下的东西都还了回来,一面装进镜匣一面道:“您这一还阳,先前的赏全打水漂了,可我不懊丧,您能回来比什么都强。您不知道,咱们这些在乾西五所里当差的人,主子归天后有一大半要进浣衣局干粗活儿。那个鬼地方,既没俸禄又没出头之日,相较起来还不及上泰陵敲木鱼呢……话说回来,您什么时候和肖太监攀上交情的?这么大个靠山,您先前不言语,叫我白cao了那些心。”音楼摇了摇头,表示原先并不认识。再说幕后还有人,她自己也纳罕,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就奇了,没交情偏救您?”彤云收拾柜子,抬眼看见同屋郑选侍的遗物,心头倒一黯,“人死了,东西都没了颜色似的。主子稍待,我出去叫人把地罩那头的箱笼搬出去,免得您看着伤心。”音楼歪在鲤鱼锦锻大迎枕上,心里空落落的,脑子停下来,像糊了一脑袋浆糊,什么打算都没有。把炕褥往上拽拽盖住了脸,侧过身去才哭起来。到底哭什么也不知道,只觉得灰心丧气,眼泪染湿了脸下的枕巾。郑选侍的东西都被清理出去了,院子里隐约传来李美人的声音。音楼掫起褥子,就着窄窄的缝隙往外张望,隔着茜纱窗看见那个瘦长的身影,她赶紧抿抿头坐了起来。李美人进门便道:“客套什么,快躺着。”登上脚踏坐在边上看她,温声道,“我得了闫太监的口信就来瞧你了……这会子觉得怎么样?”音楼想呜咽,可是喉头堵住了,难受得直噎气。闫荪琅把李美人弄出了乾西五所,巳初大伙儿领旨殉葬是怎样一副凄惨光景,她全然没瞧见。她想向她描述,可惜无能为力,只能一味的哭。“好了好了。”她卷着帕子给她抹泪,“事儿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些不痛快的别去想了,咱们都还活着就好。”音楼知道她求过闫荪琅,不管自己最后是不是因为她获救,最艰难的时候她能想着她,她领她这份情。口不能言就让彤云拿笔墨来,一笔一划写道:“承你的情,多谢你替我周全。”李美人勉强笑道:“你这么说,我反倒不好意思了。我那天和闫太监提起,他只管冲我冷笑,呲达我泥菩萨过江,还有闲工夫cao心别人。后来再三再四的哀求,他才松了口,说送朝天女上路的是肖厂公,他另有差事要办。自己不掌刑,做不得手脚,只答应在督主跟前提一提,管不管用得看你自己的造化。当时听他口气成算不大,肖铎这个人不知你有没有耳闻,面酸心冷,脾气拿捏不住,他哪有那份善心救个不相干的人!可今儿不知怎么愿意伸援手,还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让你得了端妃的徽号,闫太监有恁大面子?怕不是别有缘故吧!”彤云怔怔在旁听着,讶然低呼:“我们主子晋了妃位么?没有殉葬也能得徽号?”“所以才奇怪。”李美人蹙眉道,“哪有这样的先例,活着受谥号,说来真晦气得紧。”“晦不晦气都在其次,能拾着一条命,管那些做什么!至于肖厂公,要不是让闫少监三分脸,那……”彤云琢磨半晌,转过眼愕然瞪着她主子,“该不是瞧上了您,要找您做对食吧?”在场的两个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太监挑对食是寻常事,可肖铎那样的人,不像是为了女人甘愿冒险的。李美人不知其中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