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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笑道,“陈善这个人重亲情,或者换言之是重血脉亲情。”“当年京城里那个陈工的死和陈家脱不了干系。”裴宗之道,“不见得吧!”“他重血脉亲情,却又不彻底,这亲情不能毁他大业,一旦触及大业,便会动手。所以不刺激刺激陈善,他是不会对陈礼动手的。”女孩子说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们现在先看着,我觉得很快,我们就能和这个陈礼见面了。”她眼神微妙,“没有他,我是无法接近陈善的。”一颗蜜饯突然被塞到了嘴里,卫瑶卿有些发懵的看向裴宗之:“怎么了?”“你这样……累么?”他问。伤是好了,这几天看似在济南城闲逛玩耍,但她的心思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接近陈善”这四个字上。“还好。”女孩子垂眸,看着桌上滚动的蜜饯,“这是我逃不开,而且我也不想逃开。”“其实……还有张解,你本不必如此。”裴宗之想了想道,“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能这么说啊,你知道吗?”女孩子说完这一句,便叹了口气,“我受张这个姓氏的庇佑长到十五岁,他们能给的一切都给了我,长安城里没有哪个女孩子能过得如我这样精彩,什么金枝玉叶都比不得我……”“因为你天赋过人。”裴宗之说道,“张氏对你寄予厚望。”“可让他们寄予厚望的我什么都来不及做,他们就死了。”她神情激动了起来,“我当时都快疯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谁知道一眨眼,人又活过来了,我想去找庙远先生……”她长到十五岁,除了族人之外,最熟悉的就是庙远先生了,“结果他也死了……”裴宗之站了起来,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拍了拍安抚道:“然后你碰到了我……”“是啊,我怀疑你出现的目的……”正拍着她的背安抚的手停住了,实话显然有些伤人,他喃喃,“我那么好看……”只是对身上背负着这么多的女孩子来说好看有什么用。“我先借着我大伯接近乔相爷,但我知道不能让乔相爷知道我是谁,所以本质上来说,我也不信他,那时候,我谁都不信,只想着报仇杀人,是不是很可怕?”裴宗之沉默了片刻,正想说话,又听女孩子道:“解哥儿不一样,他还不曾如我一样得族人这般庇佑,还来不及被寄予厚望。他继承了张氏的血脉,让家族壮大传承下去是他该做的,但报仇这种事,还是要我来做。”“现在,我会跟你一起做这件事。”裴宗之听到自己说道。这话一出,女孩子脸上的伤感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得意:“我知道,因为你喜欢我!”是吗?他本能的点了点头。…………“儿大不中留啊!”天光大师叹了一声,“阿弥陀佛,那个丫头看着也就那样,不知道他到底看上她哪里了?”“人家有名有姓,还是我大楚的大天师,生的清丽脱俗,再怎么挑剔都能沾的上一个‘美’字,怎么能叫也就那样?”裴行庭笑道,“大师,你可以嫌弃卫家二房蠢笨,但不能嫌弃那几个孩子的长相啊!”“京城里好看的一抓一大把。”天光大师道,“好看的多了去了,像这么危险的你可曾见过?”裴行庭叹道,语气中不乏自豪:“所以我们宗之的眼光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啊!”天光大师抬眼:“那你把你们宗之带回去吧!”“那可不行。”裴行庭脱口而出,眼角余光一瞥,瞥到天光大师又要开口,忙道,“对了,大师,闲话下次再说。今日裴某前来是有事要同大师说。”这是闲话吗?天光大师哼了一声。裴行庭也不以为意,他道:“京城里大通钱庄、佰草堂和陆记米庄的事情,大师知道了么?”第一千零五章状(4K)“我实际寺足不出户能知天下事,”天光大师道,“但此事你不要问我,我不会说。”裴行庭道:“大师,裴某就同您说一说而已。这件事还是世族先发现的,事情也会由我们来查。”天光大师道:“你不必装作不想从我这里套话的样子,陈善从来不是简单人物,战场上有输有赢本是寻常事。”裴行庭点头:“大师所言甚是。”说罢起身,“那裴某先行一步,大师请便。”天光大师低头不语,直到裴行庭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才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忽地开口骂道:“装模作样的还真走了?真不想问我?”秋风卷过,吹的裴府内的枝叶沙沙作响,天光大师伸手摸了摸臂膀,喃喃道:“入秋了啊,有点冷了。”……裴府里无人议论不代表旁人不议论。“大通钱庄在收集真金白银,佰草堂收集的是药草,陆记米庄收的事米粮。”王老太爷道,“钱、药、米这三样东西都是军中急需的。”谢老太爷问他:“你在怀疑这些西南大商暗中相助陈善?”“我是年纪大了,看的多了。”王老太爷轻笑一声,道,“看多了阴谋阳谋,便总是带些怀疑看事情的。”谢老太爷想了想道:“你跟老崔想法差不多,药、米就算有影响,还有别家大商控制,且是一时的事,他说钱庄才是麻烦。”“哦?”王老太爷挑眉,“怎么个麻烦法?”“他们拿旁人的真金白银换了他大通钱庄的会票,按据至少三年之后才能取走这笔钱财。”谢老太爷道,“老崔说,三年的时间做什么都够了。”王老太爷沉默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谢老太爷话中的意思,所谓的做什么都够了,更直白一些是说这场仗早就结束了。“结果无非两种,陈善胜与陈善败。胜的话,我等不知道,但若是败了的话,大通钱庄当真举百年财力来相助陈善,那就麻烦了。”钱庄一旦没了,那些真金白银就要付之东流了,到时候势必引起物价大变,如大通钱庄这样遍布南北的店听说已在各大城池着手如此了,这些大城池物价一变,很快就会将这场看不见的火烧到临近州府,届时整个大楚都将处于巨大的动荡之中。“大通钱庄当真舍得么?”谢老太爷迟疑道,“你我皆知商人重利,一个钱庄要做到遍连南北,所花人力物力绝非少数。”王家就有如大通钱庄这样规模的恒通钱庄,谢家虽无钱庄,像老祥泰这样的绸缎庄开到这个地步,所费人力物力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又不是大通钱庄的老板,我怎会知晓?”王老太爷轻哂一声,道,“可你别忘了西南府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动手?而且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大通钱庄他……”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