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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四层楼的阶梯,在顶楼处的泳池边。五根脚趾抓覆着地面,身体是如此的沉重,褪去一层又一层的布料,及发上多馀的束缚,纵身一跃,沉入冰冷的水里,尾巴轻轻摆动,很快就游到了底,在水底来回游荡,这样便好,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听见声音,于緁浮出了水面。 「郑老师待会就来。」 在水中摆动的尾巴变成了两条腿。 陈妘禕拿了乾净的衣物给她。 「原来今晚是满月。」 于緁看着上方为了防雨加盖的透明玻璃架,必须从一格一格的框框里找到完整的月。 「弯弯月光下,蒲公英在游荡……」 靠在墙围边的陈妘禕唱着歌,于緁露出了笑容。 「像烟花闪着微亮的光芒,趁着夜晚,找寻幸福方向,难免会受伤……」 街道上的虫鸣和她们的歌声同步合奏,今晚的月娘显得光彩炫丽。 陈妘禕和于緁一首接着一首唱着,完全忘了一件事。 门铃声响起。 「惨了,我忘记煮饭。」 陈妘禕急冲冲地跑下楼去。 「说好的饭呢?」 郑克勤身为这个家的主人本就有密码可以直接来,但他也知道两个女生住的地方还是该有些注意,他毕竟是外人,是老闆和员工的关係,不能有任何越矩的事发生。 「来不及了,我煮火锅吃吧!」 「又是火锅,换个别的。」 「火锅比较快,全部食材丢下去煮滚就可以吃了。」 「那还不如吃泡麵更快。」 「泡麵不营养。」 「不只不营养热量又高。那火锅热量也高得吓人,身为经纪人应该要协助负责的艺人管理好身材体重,怎么老是煮火锅给于緁吃,她不吃胖还真是神奇。」 陈妘禕撇着嘴,要不是感谢他对于緁这么好,捨得花大钱买下连栋的两间别墅,一间当作工作室,一间是员工宿舍。本来他也是住在这里,三楼的主卧室就是他的房间,而陈妘禕和于婕各住在四楼的两间房。但他连睡眠时间都花在创作上,所以几乎没有回来住过,这也让她们两个女生不觉得家里有个男人尷尬,而且于緁的秘密不能被发现。 「那要煮什么?先说好,我不是很会煮。」陈妘禕没有想过有天会需要照料到一人一鱼的三餐。 「我来煮义大利麵好了。」郑克勤从上头的柜子取了麵条。 「你会煮?」 「去叫于緁下来,我十分鐘就可以搞定。」 「不用叫我了。」于緁只是把头发擦乾就下来。 「头发没吹乾很容易感冒。」才看了一眼的郑克勤边切菜边说着。 「我去拿吹风机。」知道他一定又会唸经纪人该照顾好负责的艺人,陈妘禕跑去楼上的房间。 闻到味道,于緁好奇地走到厨房。 「要嚐一口吗?」 郑克勤将舀了一匙的酱汁递给于緁。 「真好吃。」 「是海鲜义大利麵,学生时代我一个人住宿时常煮来吃。」 「没跟父母同住吗?」 「在国外长大的孩子很习惯不跟爸妈住,而且我读的都是寄宿学校。」 「妘禕虽然和父母住,但是我常看她总是一个人在家。」 「那你呢?」郑克勤把眼神转向了她。很少听于緁提起自己的事,是不喜欢说、不愿意说还是…… 于緁想了一会儿,「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活着,直到我遇见了妘禕。」 ……孤儿? 这就是为什么她从不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世,难道她的父母离世了。 「你和妘禕是怎么认识的?」 「在我正好游到印尼岛屿附近……」说到一半,陈妘禕打断了她的话。 「你们怎么聊到那里去的?」陈妘禕偷偷和于緁打暗号,不能跟他提到我们小时候的事,更不能提到于緁不是台湾人的事,不然身分证造假不就穿帮了。 「你们去过印尼?是什么时候的事?」 该怎么说才不会让他怀疑于緁的身分,陈妘禕在脑子想了无数个理由。 「那时姊姊参加学校的毕业旅行,而我是和爸妈出国旅游,我们刚好都去了印尼的小岛屿,就在哪里认识的。」 不希望再被深究下去,陈妘禕拉着于緁到客厅,「姊,我帮你吹头发吧!吹完应该就能吃郑老师煮的义大利麵了。」 嘴角颤抖却还要撑着笑脸的陈妘禕,发凉的手抚着于緁的发丝,热气吹着许久还是无法回温。 本来就不敢正视的陈妘禕,又对他说了次谎,这下是每次见到他都只能低着头才能说话。 摇动锅子的手没停过,没人发现他瞧了客厅好几回,凝视的眼神藏着小时候的回忆。同样在印尼的海域上,一艘豪华邮轮上有个男孩倚靠在栏杆上,听着大海传来阵阵悦耳的歌声,一样是在月圆的夜晚,郑克勤从公司走到门口时,听见了那令他无法忘怀,在多年以前就朝思暮想的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