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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在店里晕倒了,店员不知所措给他打了电话,罗彪让他们把易宣送到楼上的房间休息,他不放心,想让辛月过去看看。“晕倒?”辛月挂了电话就拿着包往外跑。秦丞刚把何山送走,终于想起正事还没办完。端着小吃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着急忙慌往下跑的辛月。“诶月姐,你去哪啊?!我刚想起来宣哥跟我说你还没吃饭,让我给你弄着宵夜来着!月姐、月姐?!”*黑钻房间。易宣双眼紧闭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呼吸又轻又热。辛月蹲在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触手温度烫人。她让人去买了体温计和退烧药,量过体温之后才发现他已经烧到了39.7度。刚才出门的时候易宣的脸色就不太好,但辛月没有多想,现在想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她这段时间脑子乱七八糟的,心神不定更是常事。如果今晚她更细心一点,出门前她就该发现易宣在发烧。药买回来之后,辛月拒绝了外人的帮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记忆中,易宣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也都是自己扛一扛就过去了。他不想让辛月担心,即使生病也都是摆着一张酷酷的冷脸,用浓重的鼻音告诉她没事。有时候辛月都会怀疑,他究竟是不想让她担心,还是故意想让她担心。不管从前是怎样,但这次,他老老实实地在她面前暴露出了全部的虚弱。辛月不敢想象,他一米八的大个子,毫无预兆地晕倒在地是什么样的场面。他一定是扛不住了。辛月喂他吃了药,检查了一下他的脑袋,确定没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她才松了一口气。为了不影响他的睡眠,房间里的光线被调的很暗。辛月脱了外套,盖在他的被子上,自己席地而坐,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易宣安静乖巧的睡颜。异常的体温让他往日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点点薄红,辛月忍不住伸出手,纤细的手指轻轻在他脸颊上摩挲。“你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苍白,美丽,阴郁。这些都是专属于易宣的代名词。有人怕他,也有人爱他。但现在看着柔软乖巧的易宣,他毫无防备的脆弱样子让辛月只剩下心软。她似乎忘记了包里的U盘,忘了今天匆匆露面的何山,忘了那些让她纠结反复、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真相。静谧的时光在房间里静静流淌,辛月多想让时光就在这里停下来。如果易宣一辈子都做一个睡美人,那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但这个荒谬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易宣一直昏睡,体温也没见有降下来的样子。辛月守到半夜,有些着急。退烧药她不敢给易宣吃的太多,但他一直不退烧也不行。辛月让人送了一桶冰块上来,她在房间里找了纸袋和毛巾做了一个简易冰袋,敷在易宣额头上。因为冰袋要常换,辛月不敢让自己睡着,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见房间有些乱,她便弯腰收拾起来。黑钻楼上有大约七间旅店一样的客房,其目的不言而喻。七间房中最大的一间是留给易宣的。虽然房间里的装修风格和其他房间都差不多,但因为使用者的特殊,房间里各种电器设备都比其他房间要齐全一些。书桌上除了电脑,竟然还有一台打印机,桌面乱七八糟的。怕弄乱他的使用顺序,辛月只是把桌上的纸张稍作规整,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许是这个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鼠标,易宣的电脑突然被唤醒。他没有设置屏保,程序唤醒后直接便显示了使用桌面。纯黑色的背景图,一弯皎洁的新月挂在屏幕的正中间。辛月无意窥探他的隐私,但27寸的电脑屏幕映出来这样黑暗孤寂的画面,她还是忍不住把目光移到屏幕上面。易宣的电脑桌面上没有任何程序,只在新月月尖上挂着一个淡色的文件夹,名字是:辛月。看见自己的名字,辛月一怔。她已经忘记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或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知道自己鬼使神差地握着鼠标,点开了那个用自己名字命名的文件夹。已经立春了,但冬日的寒潮却仍然没有从Z城消退。辛月在温暖的室内,却如同置身冰窖。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文件夹里的那一张张照片,全部都是她自己。但她确定自己在此之前没有见过这里的任何一张照片,也就是说这些全部都是偷拍。辛月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惶恐,她握着鼠标往下拖的手都在发抖。她反复看,反复回忆,但这些照片无论是从拍摄角度或是光线,都说明了它们的来历有多不堪。照片下方甚至被人用日期、时间和地点命名,她什么时间,在哪里,和谁一起,所有的全都清楚明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竟然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仿佛有一把冰锥直直捅进了她心脏。辛月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结,彻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发抖。原来那个一直跟踪她的人,是易宣派来的……原来黎天浩说的跟踪,竟然,是真的……望着床上还在昏睡的易宣,辛月一时被冻到麻木。她看到床头上柜自己的包,想到何山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踉跄起身,带倒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辛月肩膀一缩,她下意识地朝床边的方向望过去,易宣只是不安地皱了皱眉。他没有醒。辛月松了一口气。她把椅子扶起来,快步过去拿起自己的包。视线从易宣脆弱的睡颜上滑过,辛月的手猛的一顿。易宣额头上的冰袋已经化了,毛巾吸了水,濡湿了易宣额前的黑发。他看起来异常苍白狼狈。毫无预兆地,一颗豆大的泪珠砸在易宣眼皮上。辛月闭了闭眼,不让自己再去看他,抓起包袋回到电脑面前。看着何山给她的U盘,辛月自嘲一笑。在两个小时前,她竟然还想过干脆不看这个里面的内容。她想,只要她不看,那所有一切就都还能保持原样。自己有多可笑呢?辛月第一次知道。易宣,你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有没有想过我呢?你应该没有。因为哪怕你只想过我一次,你也该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有多伤我。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怕你。因为这世上能伤我的人,只有你。黎明前的天空,暗的仿佛世间已经没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