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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位御医进来。漪宁只好由着御医为自己诊脉。她根本无病,御医自然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既然郡主都说腹痛了,御医也没胆儿说郡主安然无恙,便只说应是吃坏了肚子,开了些调理身子的药膳。药膳皆为滋补之物,喝些对身体无害,却也大有裨益。确定了漪宁当真无事,顺熙帝也就放心了,屏退了御医又对着她嘘寒问暖。皇后在一旁站在,自是将这丫头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只温声道:“阿宁腹痛怎的不让岑伯母知道,反倒去烦扰陛下。陛下日理万机,总是忙的。”顺熙帝听到这话身形略微一僵,竟没好意思去看她,莫名心虚。漪宁可怜巴巴道:“自打阿宁回宫都很少看到岑伯父了,只是有些想念而已。”顺熙帝道:“是朕的不是,这几日忙于政务,的确是忽略了你。”漪宁笑着摇头:“倒也没什么,如今阿宁瞧见岑伯父,心情都跟着好了呢。”说着捂嘴打了个哈欠,“感觉好困啊,岑伯父,我想睡觉了。”顺熙帝宠溺望着她:“困了就睡吧。”漪宁应着,重新躺下,闭了眼睛睡觉。顺熙帝起身,看了眼皇后,走了出去。皇后神色如常,跟随其后。出了落樱阁,皇后对着顺熙帝行礼:“陛下,夜深露重,请早些回去安歇吧。”顺熙帝望向她,今夜月光皎洁,银色的月华流泻而下,映在她的侧脸上,泛着溶溶的光泽。她眼帘低垂,并不抬眸看自己,一时竟让人捉摸不透她此时的情绪。他沉默半晌,缓声道:“天色已晚,朕歇在椒房殿便好。”说罢,自己大步往着寝殿的方向而去。66章、隐忍...椒房殿寝殿内,因为顺熙帝的突然到来,金嬷嬷和银嬷嬷又重新整理了床铺,加了枕头,一切收拾妥当,两人便双双退了下去,并轻柔地关上门。寝殿内静悄悄的,皇后在妆奁前坐着,拿梳子一下又一下梳理着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墨发。她的头发自幼便保养得极好,后来嫁给顺熙帝,在宫外时因为家境的原因,倒是不怎么保养了。不过后来入了宫,又一直护理滋养着,至今发丝柔顺,如墨色的锦缎一般光泽绵长。她静静地梳理着,目光幽远迷离,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看上去淡淡的,不喜不悲。顺熙帝就在他身后的凤榻边缘坐着,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神色复杂,眉心微微蹙起着。安静了好一会儿,他起身走过来,单手放在她的肩上:“时辰不早了,去睡吧。”皇后没说话,将玉梳搁置起来,兀自起身走向床榻,掀开被子躺下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她在人前素来便是宽和温婉的性子,也唯有在此刻,夜静无人之时,她突然不想再伪装自己,对他讨好奉承什么。只默默闭了眼睛。烛光之下,顺熙帝眉眼温润地盯着她袅娜的身背影,唇角扬了几分,双目中有宠溺一闪而逝,旋即灭了灯烛,自己随之躺下去,抬手拉下床幔。——落樱阁,漪宁听闻今夜陛下歇在了椒房殿,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如若陛下和皇后能够和好如初,皇后想必也能开心几分。她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亦不知岑伯父和岑伯母此时在做什么。乔国公自太.祖皇帝建国之后被封为国公,世代袭爵,足有数百年的根基,在朝中威望自不必说。若非乔国公为官刚正,从不拉帮结派,也就没有陈丞相一人独大的事了。如今岑伯父宠幸乔德妃,重用乔国公一系官员,漪宁总觉得这其中必有原委。其实岑伯母那样聪慧的一个人,她怎么会想不到这一茬。岑伯母在意的,是岑伯父不跟他解释吧。只盼望着,他和岑伯母两人能说开才好。她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却有些心事重重的睡不着,索性起身下了榻,小心翼翼披上外衣出去。外室守夜的宫女睡眠浅,被她开门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嗓音里带着点惺忪睡意:“郡主怎么了?”漪宁回头看她一眼:“无事,我出去走走,你睡吧。”椒房殿的宫女都是守规矩的,主子要出去走走,她哪能睡得香甜。索性披了衣裳起来:“那奴婢陪着郡主走走吧,夜里外面黑,奴婢帮郡主掌灯。”漪宁看她动作麻利,却只笑道:“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那宫女穿衣服的动作一僵,旋即应了声是,目送漪宁离开。随后,她困乏地打了个哈欠,因为得了郡主的话,她也就放下心来,继续躺下睡觉。外面夜色皎洁,又因为有宫灯矗立,纵然不使灯笼,倒也瞧得清楚。漪宁披了外衣随意地走着,瞧见椒房殿的方向,一时耐不住好奇,悄悄走了过去。今夜陛下过来,金嬷嬷和银嬷嬷特意将守在近处的下人们都遣散远了些,只门口有两个值夜的小太监歪坐在角落里酣睡。漪宁望着里面黯淡的烛光,心中狐疑着亦不知岑伯父和岑伯母此时会干什么。会不会是岑伯父在跟岑伯母坦白宠爱德妃娘娘另有隐情?她越想越好奇,便小心翼翼凑了过去,趴在门缝边偷听。其实那两个小太监睡眠还算浅的,漪宁走来时两人自然都瞧见了,如今又见郡主趴在门缝里听墙角,两人哪里敢说什么,只能装作睡着了。但两人此时的内心却是复杂的,这深更半夜的,陛下和皇后同榻而眠,免不了做些什么非礼勿听之事,偏巧郡主还趴在门缝听得起劲儿。这,这实在很难让人把郡主想得太单纯了……漪宁一时间倒还没想那么多,只拼了命的想听里面有没有说话声。然而,里面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她不免有些泄气,心中狐疑着,莫不是岑伯父和岑伯母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睡上一夜吧?那自己今日把岑伯父引过来,岂不是一点用也没有?她还在为里面的两人着急着,寝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出来的是顺熙帝。他披了件墨色绣着龙纹的斗篷,开门的瞬间瞧见呆愣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