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找到关系新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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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吗?」阿桃问。我们在运动中心踩着脚踏车。兽男离开的一周之後,我又恢复运动习惯,这是在他冬眠时培养出来的习惯。「不是不给他机会,是我搞不定自己,之前的惊吓和打击太大了,我想到如果继续交往下去,每年都要这样来一次就受不了。」我边调整机器速度边说。「也是。如果我老公每年都会生一次重病,医生还宣告说不确定会不会死亡,我大概也会离婚,眼不见为净,心脏不够强是无法承受这种事。」我懒得解释外星人相关事宜,只跟阿桃说兽男得了种冬吗?」他推开窗户又转身问。「有。」我踌躇了一下。「是、是什麽?」「我很想你。」他僵住不动。「你可以留下来一下吗?」「当、当然可以。」绿光又开始忽大忽小,而不是忽明忽暗。「你可以像以前变成球让我抱着吗?」我问。「嗯。」他马上把自己缩成球。「好久没这样抱抱你了。」我把球揽进怀里。「呼呼呼呼。」他发出k184.05星人的低鸣。「你干嘛故意不用人声说话?」兽男没有回答,只是轻微的抖着。「你在哭吗?」凭我对他的了解,大概是哭了。「呼呼呼呼...」我集中了一下意念,观想自己想看到他的人身和听到他的人声,有点生疏,但成功了。「傻瓜,怎麽哭了。」幻化成人形的兽男脸上,满脸都是泪水,我伸手帮他抹去。「我、我高兴,但是也、也难过。」他断断续续地说。「又哭又笑,黄狗撒尿。」「我才不、不是狗。」「啾!」哔叽飞过来我身上。「牠也觉得你是。」我掐掐他的脸颊。「才、才不是。」兽男的泪水还是流不停。「乖。」我吻去他脸上的泪。「想你...呜呜呜....北鼻....呜呜...」他抱住我。「哭个够吧。」这半年来我所学到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情绪的接纳和释放。我拍拍他的背,拉他到双人沙发坐下,人形的他比较方便的就是我可以看到手是手,脚是脚,知道哪该抓哪不该抓。「我我我竟然在你面前哭了。」兽男害羞的说。「有什麽关系,我不也在你面前哭过。」「嗯。」兽男脸上还有泪痕,看起来很无辜又惹人怜,我擦乾他的脸。他用红红的眼睛看着我,黑眼珠的外围隐隐闪着一圈翡翠色的光芒。「你的眼睛...」「升、升级版。」兽男说每次冬眠,就会有七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我爸爸mama也都是在冬眠中离开的,但你又不是k184.05星人,当然无法马上接受,就像...就像我很难接受x幻想不等於出轨。」「在冬眠中离开,听起来很安详。」「嗯,七的假死期後的确可能不再醒来,身体会慢慢消失在空气中。」就是能量团的消散。「那我白担心了,当时还想说要怎麽处理你的大体。」「我一直以为你可以接受,因为你说没有我也会好好过生活。」兽男很惆怅。「我太高估我自己了。」我对兽男的情感需求和依赖比我自己想像得还大,而我现在必须做的,是要靠自己来满足这些情感需求,减少对他的依赖,才不会在失去他的时候极度的失落。「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他深吸一口气後问。「如果要继续在一起,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而且我必须花很多时间,去做好有天你冬眠可能不再醒来的心理准备。」毕竟他学习了五百年的时间,我却才第一次遇到。「我能帮你什麽?」他握住我的手。「我想这是我要靠自己努力的事,去克服对死亡的恐惧。」「那也许我要克服的,就是有竞争者的恐惧。」他指的是老怕我跟别人交尾。恐惧的表相千变万化,但恐惧的本质没有不同,就是让人活得不平安、不快乐。「以後我不要太常来找你好了,减少见面的频率,不固定时间见面。」这对很黏的兽男来说是个挑战。但这样对我学会面对那种让人胆战心惊的假死期才有帮助,谁也不知道他会在哪年的冬眠就消失在空气里,如果以後不知道兽男什麽时候会来找我,那比较能用平常心看待他的消失。可以的话当初真的宁愿不知道这件事,傻傻地一天过一天,等到他哪天真的不见了再说,不必时时提心吊胆。「那以後我不会在你面前x幻想,也会尽量不提想跟别的异x见面之类的。」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挑战。我觉得心灵的忠诚是最重要的,意y异x或是一般朋友的互动不算什麽,又不是上床,凭什麽要为了对方改变。可是保守的兽男也需要时间调适。「好...你如果有男、男生朋友或是喜欢的男明星也没关系,不过先不要让我知道好了。」他咬着牙g说。「我不会背叛你,但如果喜欢上别人,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也不会脚踏两条船。」我想解释清楚。「我不是怕你背叛我,我是怕...怕自己又会忌妒的像个疯子,我也不喜欢自己那样,很丑陋。」「所以你入梦来,全都不是梦,都是真的?」我现在才想到要问,之前没心情。「何谓真假?夜晚的梦是梦,白天的梦也是梦。」他禅味十足,跟阿桃说的异曲同工。「虽说如此,但在把人生大梦当真的情形下,我还是想知道为什麽你冬眠时我的梦境会那麽逼真。」「我是用我的...电磁波...脑波...其实就是意念,去刺激你相同的波长。」他用最浅显的词汇解释。「嗯...是我们的意念交互作用,所以让梦境很逼真?」我试着用自己的思维理解。「更正确的说,逼真是因为我们相信,也想要,这有点难表达。」「大概有点懂。」不懂的事情先不用深究。「你还想去海边吗?」他说过等到赚到第一个一万就要带我出去玩,不料一过就是半年,人生真是变化无常。「想,可是现在有哔叽,我不放心让牠自己在家好几天。」虽然夏天真的很想去海边,但照顾哔叽是每日细活。「那当天来回怎麽样?」兽男终於露出笑容。「去垦丁?当天来回怎麽可能。」暑假旺季不可能不塞车。「高速飞行。」他表情有点得意。「啊,新能力吗?可是在天空飞不是很热而且很显眼?我又有惧高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相信我,别担心。」他神神秘秘地笑。「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得还习惯吗?」虽然过了三个月才问有点晚,但我多少还是会有点挂心。「一开始很难受,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後来渐入佳境。啊对了,这给你,我的备份钥匙。」他拿出一个钥匙圈,是透明的绿色球球造型,有点像他的真身。「这...这是你吗?」我接过。「嗯,当做你的护身符,才、才不会有些臭苍蝇想来跟你交尾。」他说。看来忌妒的天x很难改变,唉。但谁不需要时间去修正自己?「你住在哪?」「就在隔壁那条巷子,50号三楼a室。」「蛤!这麽近,那我怎麽都没遇过你?」「其实有,但我怕、怕打扰你,所以都隐身。」「隐身?」「像这样。」他说完话就整个人不见了,没有人身,没有浮影,也没有绿光。「不要吓我。」这会让我联想到「能量团消散」。「我在这里。」他发出声音,我感到手被牵住,然後又重新看到他。「暂...暂时先不要在我面前隐身,我会怕。」原来自己对永久失去他的恐惧还是如影随形。「好,对不起。我们要什麽时候去垦丁?」他分散我的注意力。「九月底或十月初好了,可能会比较没那麽热。我等下要去听讲座,可能没办法跟你聊了。」「嗯,那...那我先回家,你有我的钥匙,想来随时可以来。」他依依不舍的变回真身,打开窗户飞走。谁也不知道这段关系接下来会怎麽转变,而我们又该怎麽磨合,但如果想继续走下去,彼此都只能不断调整。我看着窗外想。(indo:"0",pih:"0",ptp:"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