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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在长江上自己岂会让爱妃和慈母投江而死?现在反倒来投降,简直荒唐可笑。面对李士实的喋喋不休,朱宸濠忍无可忍,从座上一跃而起,抽出宝剑将那发出烦人话语的头颅一剑挥断,并抬脚踢出门外。 全体官员噤若寒蝉,他们明白了一件事,谁要是为了保全自己提出这种投降的愚蠢主意的话,那便是提前将自己的性命给送了。这时候要么不说话,要么反而要鼓动干劲,发誓和官兵死拼,才能让朱宸濠不将那把剑挥到自己的脖子上。 面对朱宸濠的暴露,刘养正终于发声,他建议即可收拢安庆府所辖的怀宁、岳西、桐城等县的兵马人力物资全面防守安庆府,扩青壮百姓入军,加高城墙,构筑炮台,在江面上安下铁索暗桩,和朝廷兵马决一死战。 这建议听上去很美,但谁都知道那是一场春梦,一个重大的问题便是时间,朝廷大军指日便到,而要完成这些事项却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但朱宸濠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刻同意了刘养正的建议,让王纶即刻去安排下去。一时间安庆府所辖的州府和县域顿时遭受地狱之灾,叛军士兵们从各县连夜驱赶百姓移居安庆城,将能拿的物资财务尽数装车运入安庆城中。小小安庆府原本只有五万军民,一夜之间多了一倍,顿时拥挤不堪,无处安身。 虽然已经入春,但夜间的寒冷依旧难以抵挡,无处存身的百姓们卧在街头巷尾,夜里冻得儿啼妇悲满城哭声,倒像是一座鬼怪之城一般。 青壮年被强行驱赶参于扩建城墙建筑炮台,一个个如行尸走rou一般在鞭子和刀剑的威胁下机械的爬上爬下运土搬石,每日只发给一团冷饭当做食物,饥寒交迫如生活在地狱之中。 更惨的是妇孺孩童,叛军哪里有那么多的食物去供给她们吃,她们如幽灵般的在街头晃荡,若稍有不轨之行,便会遭受刀剑之戮。一日时间,城中百姓死亡数百,大多是以为饿极冷极偷窃抢夺被叛军当街斩杀的结果。 安庆府自南宋建城以来,百姓富庶纯良,民风淳朴和厚,数百年的古城,仅数日之间便成了这幅模样,当真让人难以想象。 第五日清晨,刘养正陪着朱宸濠视察安庆城防,指着新建好炮台和加固的城墙滔滔不绝,刘养正告诉他,现在城中兵马已经扩充到四万,手头尚有大炮五十三门,战船九十余艘,城中从南昌运抵的物资和粮草起码可以支撑数年,朱宸濠长嘘一口气,他心中的希望之火仿佛添加了火油一般热列起来。 事情还没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然而,这种好心情很快便烟消云散,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他看到了东方江面上如密集的帆影,宋楠来了,狼来了! 整个安庆城一下子陷入了慌乱紧张之中,所有的士兵都立刻上城准备迎敌,码头上的战船也迅速开动来到城南宽阔的江面上准备迎战,经历过那一夜江心洲之战的叛军士兵们的心紧缩着,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夜的情形来。那个诡计多端又杀人如麻的宋楠来了,这一次他又将用处什么样恶毒的计谋呢? 宋楠的船队在距离安庆五六里外的水面上停下了,宽阔的江面上水流平缓,点点白帆倒影在江面上,倒像是到此一游的sao客口中常哦咏的场景一般壮美安静。 一艘小船缓缓从船队中划出,船上只有一名艄公,吃力的摇着撸,船上用白布盖着什么东西,高高大大,四四方方。 双方的士兵们都睁大眼看着那艘小船,欸乃之声在江面上清晰可闻,在进入叛军火力射程之前,那艄公停桨拱手高声呼喊:“大明镇国公宋楠有信给宁王爷,并有属于宁王爷的物事送上,请派人前来接船。” 呼喊三声之后,那艄公翻身入水,像一条江中游鱼快速游回。 第一卷蔚州雪第八四二章最后之战(续) 朱宸濠和叛军官员们甚是狐疑,不知道宋楠玩的什么诡计,这都要决一死战了,又派人用小船装了什么物事送来作甚? 疑惑归疑惑,那飘在江面上的无主小船倒是需要去瞧一瞧看一看,王纶命十几名士兵乘着小船小心翼翼的朝那小舟划去,小船上的士兵们也很是紧张,绕了数圈之后,远远用长竹篙挑起覆盖在小舟上的白布;这一挑起来不打紧,露出的物事下的十几名士兵魂飞魄散。 小舟山并排放着两口红通通的大棺材!猩红的眼色在碧水之上刺目显眼,甚是诡异。 “他娘的!晦气的紧。”领队的小头目啐出一口吐沫大骂,不过,惊慌只是暂时的,那只是突然间的视觉冲击罢了,对这些士兵而言,死人已经司空见惯,何况是两具棺木而已,倒也很快镇定下来。 “头儿,棺材上好像有封信。”一名士兵指着棺木上方叫道。 小头目定睛看去,果见一封信笺平平整整放在一具棺盖上,用一只小巧的金簪压着,江风吹动信封一角,似乎很快便要将信和金簪吹落江中;小头目立刻命令划近,伸手取了那金簪和信封,也不管这载着棺木的小舟了,下令掉头往回划,片刻之后,金簪和信便送到城楼上的朱宸濠手中。 朱宸濠一眼看到那只金簪,心中顿时大惊,这金簪似曾相识,再细看一番,骇然大叫道:“这是爱妃头上的金簪,宋楠这厮何处得来?莫非爱妃和母亲为他所擒?” 众官员也百思不得其解,刘养正提醒道:“王爷,不是